因為昨日才確定郭淡與徐姑姑的婚約,故此大多數人都不知道。

    可對於曹恪而言,這一驚真是非同小可。

    在很多人看來,徐姑姑簡直就是不可征服的,你看那朱堯媖才來多久,她跟郭淡的緋聞就傳得滿天飛,基於她拒絕那麽多公子、士子,導致大家現在都認定朱堯媖就是郭淡的人,可徐姑姑來了那麽久,經常跟著郭淡出雙入對,也就是那些不認識她的人,才認為她是郭淡的夫人,士林中可是很少有他們的緋聞。

    徐姑姑畢竟是見過世麵,雖然心裏已經畫上一百零八個圈圈來詛咒郭淡,但臉上兀自保持著那從容不迫地微笑,“曹院長,你應該稱唿他為徐顧問,或者徐淡,因為大明財政顧問已經入贅我們徐家。”

    曹恪聽得更迷糊了。

    這關係好亂啊!

    徐淡?你想得美,我跟你那是婚約,可不需要改姓,真要叫也應該是叫寇淡,哇,寇淡,這是什麽鬼。還是郭夫人好聽。郭淡打了個哈哈道:“我們還是別糾結這稱唿,不管是徐家、寇家,還是郭家,反正都是三個人睡...咳咳,住在一起,一家人。曹院長請坐。”

    說著,他手往辦公桌前一引。

    “啊?哦!多謝。”

    曹恪冒著一頭冷汗來到辦公桌前,還是等到郭淡坐下之後,才坐了下來,一派謙謙君子的作風。

    徐姑姑與寇涴紗還是坐在沙發上,徐姑姑低聲向寇涴紗道:“你也不管管他麽,胡說八道。”

    寇涴紗道:“我哪裏沒說他,可就是管不住,將來大姐姐你好好管管他。”

    徐姑姑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知曹院長光臨我牙行,有何指教?”郭淡問道。

    說實話,他跟曹恪還真是不太熟。

    “不敢,不敢。”曹恪拱手一禮,道:“在下今日來此,是特地來向郭顧問求教的。”

    “求教?”郭淡遞去兩道詢問的目光。

    “是的。”曹恪點點頭,又道:“在下聽聞衛輝府最近打算補貼農稅,不知是否有此事?”

    郭淡聞言,不禁瞧向徐姑姑,正好徐姑姑也向他看來。

    嗯。有電。

    故此徐姑姑立刻就是一個白眼,將電量反射出去。

    郭淡尷尬的目光一收,點頭道:“是有此事,近日我就打算去衛輝府安排。”

    關鍵補貼農稅,郭淡去寧夏之前就已經定好的,隻不過這事比較關鍵,得郭淡親自去安排。

    曹恪問道:“這可真是一大奇聞,這自古以來隻有增收農稅,可沒有補貼農稅一說。”

    哇!你裝什麽裝,你天天研究我,你會不知道麽?郭淡非常簡單說道:“因為衛輝府的商稅不少,而農業是商業的基礎,故此貼補農業,促使農業發展,能夠令商業更上一層樓,而我們衛輝府農稅其實也沒多少。”

    “原來如此。”

    曹恪點點頭,沉吟少許,又問道:“在下冒昧問一句,不知郭顧問的職責是否也包括為我們參政院提供一些幫助?”

    還真是來求教的?郭淡愣了下,點頭道:“在力所能及之內,當然是包括的。”

    “那可真是太好了。”

    曹恪站起身來,將其中一卷資料展開來,道:“這裏是有關鹽、茶、酒稅入,在下希望郭顧問幫我們參政院計算一下,這三種稅入,是否還有增多的餘地。”

    郭淡稍稍往紙上一瞥,道:“我隻能根據你提供的數據給你一個答案,但僅限你給我的這份數據,而不一定是真正意義上的正確答案。”

    “當然,當然。”

    曹恪點點頭,起身拱手一禮:“那就有勞郭顧問了。”

    郭淡起身迴得一禮,笑道:“此乃我分內之事。”

    曹恪又微微拱手道:“若郭顧問沒有其它問題,在下就先告辭了,打擾之處,還望郭顧問多多海涵。”

    郭淡起身道:“我送曹院長。”

    “不敢,不敢。”

    曹恪又道:“在下冒昧來此,為郭顧問添憂,心中過意不去,怎還敢勞郭顧問相送。”

    說著,他又向寇涴紗、徐姑姑道:“二位...夫人,在下告辭了。”

    言罷,他就趕緊出去了,一談到夫人,氣氛就顯得有些尷尬。

    郭淡送至門口,又讓小小代他相送,自己便迴到沙發前坐下,向徐姑姑道:“夫人怎麽看?”

    還真叫上癮了。

    若是別的事,徐姑姑估計都不會理他,可偏偏這事又是她最關心得,若非如此,她今日都不會來此自找尷尬,反問道:“你不先看看他送來的資料麽?”

    郭淡搖搖頭,一臉輕蔑道:“我對數據可是非常嚴謹的,故此我從不參考我朝文人統計數據,那是對數據得侮辱。”

    文人如此鄙視數學,肯定也不會有多嚴謹,郭淡又怎會相信文人統計得數據,文理科就應該互相看不順眼。

    徐姑姑也不好說什麽,畢竟這話從他嘴裏說出來,還真沒有人敢質疑,在數據方麵,天下間就沒有人跟他是一個級別的,道:“顯然,曹恪也想到唯有減稅,才能夠得到百姓的支持,新政才能夠推行下去。再加上他之前提到衛輝府貼補農稅之事,顯然是希望能夠憑借增加鹽稅、酒稅、茶稅等收入來貼補農稅。”

    寇涴紗蹙眉道:“可想要增加鹽酒茶得稅,也不是那麽容易啊。”

    徐姑姑點頭笑道:“涴紗說得很對,別說曹恪,即便是內閣來想辦法,也是做不到的,但是對於你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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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注意一下好麽,我現在也是你的夫君。”

    郭淡非常不滿道。

    徐姑姑都要被他逼得抓狂了,道:“究竟這個重要,還是正事重要。”

    郭淡一本正經道:“當然是這個重要,所謂攘外必先安內,若是家庭不和睦,你還能指望我上天不成,而且話又說迴來,這是參政院的事,我不過是提供友情相助。”

    徐姑姑深吸一口氣,那份賭約已經榮升為她一生中最後悔的事,甚至已經超過當初離家出走。

    真是養眼啊!郭淡目光非常隱蔽閃了閃,心中暗自得意,現在都是屬於的我了,哇哈哈哈。

    寇涴紗突然道:“你能不能別貧了,別忘記你曾答應我什麽。”

    也是,在夫人麵前還是要給予她幾分尊重,畢竟她也算是我夫人的恩師,不過,不過這師生都是我夫人,這個關係可真是...喲西!郭淡訕訕道:“先不說這個,談正事,談正事。”

    說著,他還是不忘充滿誘惑得向徐姑姑言道:“這世上隻有夫人能夠約束我。”

    徐姑姑惱怒道:“現在我是在幫你,而不是你在幫我,為何你說得好像我有求於你。”

    郭淡眨了眨眼,道:“好像也是哦。你方才說什麽來著,對於我而言怎樣?”

    忍!忍!忍!徐姑姑默念三遍“忍”,壓製住中的怒火,然後才道:“對於你而言,卻是有可能能夠做到的。”

    郭淡問道:“此話怎講?”

    徐姑姑道:“就拿鹽來說,以前從製鹽到販鹽,都在朝廷的控製中,但是隨著吏治腐敗,再加上鹽商的相互爭鬥,導致朝廷的管控是越發薄弱,而鹽商的勢力是與日俱增。

    但是這對於你而言,卻是一個不錯的局麵,畢竟對付商人乃是你所擅長的事,再加上缺乏朝廷管控,你可以盡情發揮,還有,你現在手中可還控製著寧夏、播州兩個大產鹽地。

    故此我認為曹恪意思是,是讓你來想辦法壟斷鹽......。”

    “然後他再向我征收更多的鹽稅!”郭淡打斷了徐姑姑的話。

    徐姑姑點點頭道:“應該是這樣的。”

    曹恪的確就是這麽打算的,目前情況,想要繼續推動改革,就隻有減稅才有機會,但減稅明顯不利於國家發展,也是不可能的。

    衛輝府給了他提示,就是拿著商稅去補農稅。

    他就想到鹽、茶、酒三大稅種,但問題是他沒有辦法做到這一點,這明朝朝廷就是一個笑話,什麽都想控製住,但又沒那個能力,從皇帝到大臣,哪懂得什麽宏觀調控,反正就是越調越亂。

    他隻能找郭淡想辦法。

    “這養韭菜的技術,可真是比我強多了。”郭淡哼了一聲,“簡直就是把我當成工具人,讓我去壟斷鹽,然後讓我交更多的稅給朝廷,以此來為他減稅政策打下基礎,想得可真是美啊!”

    徐姑姑納悶道:“當初曹恪隻是提出攤丁入畝的建議,而這免除特權,不是你提得麽?是你給他增加了困難,而且這還關乎到陛下的權威,倘若改革失敗,你未免還能夠置身事外。”

    “......!”

    好像也是哦,這事是我提出來的,人家是在幫我擦屁股。郭淡嘴上卻是哼道:“我聽人說,你向來就幫親不幫理,你怎麽能夠幫助外人這麽說你的夫君?”

    徐姑姑道:“也就是說你承認你自己不占理?”

    “這不是重點。”

    郭淡心虛地嘀咕了一句,又向寇涴紗道:“夫人就是向著我的。”

    寇涴紗白了他一眼:“我隻是不太了解這事,插不上話。”

    郭淡撓撓鬢角,又向外麵喊道:“小小!”

    小小走了進來,道:“總經理有何吩咐?”

    郭淡道:“讓芳塵把去年戶部的財務報表拿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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