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是一個充滿詭異得早晨啊!

    “我到底做錯了甚麽,老天要這般對我!”

    郭淡一聲哀嚎,推開辦公室門。

    裏麵的朱堯媖見得郭淡進來,趕緊站起身來,低著頭,小聲道:“總經理早上好。”

    顯然她還沒有忘記早上郭淡那極具穿透性的目光。

    “好...不起來啊!”

    郭淡見朱堯媖這般羞赧,不禁一翻白眼,你幹什麽,要是那絕世大yinmo,有我這般帥氣,且能夠穩定輸出,那是你們女人之福。

    整個人往辦公椅上麵一癱,有氣無力向小安問道:“說吧,到底是怎麽迴事?”

    小安唯唯若若道:“姑爺,是...是這樣的,近日小伯爺花了足足八千兩,在京城附近拍下四座小學,取名為小伯爺學院。”

    “拍!”

    郭淡怒罵道:“你特麽真會用動詞,你知道嗎,我現在真的很想拍死你。”

    “姑爺,我錯了。”

    “繼續說。”

    “小伯爺學院的老師,全是從各大寺廟、道觀挖走的,就連課本都是原封不動抄咱們的。”

    “是嗎?”郭淡微微皺眉。

    “嗯。”

    小安點點頭。

    郭淡稍一沉吟,道:“你近日可見過居士嗎?”

    小安想了下,道:“哦,自從那日姑爺讓我去潞王那裏拿媚藥......!”

    “滾!”

    郭淡抓起桌上得筆就扔了過去。

    小安如蒙大赦,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

    郭淡心虛地瞟了眼朱堯媖,隻見朱堯媖一臉驚悚地看著他,趕忙解釋道:“你聽錯了,是耗子藥,不是媚藥。”

    朱堯媖“哦”了一聲。

    郭淡暗自鬆了口氣,心想,幸虧她比較單純,好騙。他趕緊隨手拿起一份資料來,裝模作樣地看了起來。

    這個想法剛剛冒出來,就聽得一個嘀咕聲:“我也沒說是媚藥啊!”

    啪!

    郭淡手中的資料頓時掉了下去。

    朱堯媖抬起頭來,望著郭淡。

    “完了!”郭淡整個身子往後一仰,閉上雙目,自暴自棄道:“好吧!我承認,我卑鄙,我無恥,我下流。”心裏叫苦不迭,明天啊!你什麽時候才來,我不想過今天了。

    忽聽得一個憤怒得聲音:“你終於承認了!”

    郭淡雙目一睜,“潞王!”

    隻見朱翊鏐大步走了進來,道:“好你個郭淡,你竟然趁本王不在,對徐姑姑下手,真是豈有此理,可惜我榮弟還被你蒙在鼓裏。”

    該死得小安,出去也不關門。郭淡氣樂了,道:“王爺,你這是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啊!”

    “你真的吃了?”

    朱翊鏐一臉糾結地問道。

    “當然沒有。”

    郭淡鬱悶道:“王爺,你動動腦子好不,徐姑姑她能看得上我嗎?”

    朱翊鏐道:“本王也不信,畢竟徐姑姑連本王都看不上,又豈能看得上你,但是如今外麵的人都說你是淫賊,人人得而誅之。”

    郭淡驚訝道:“真的假的?有這麽誇張嗎?”

    朱翊鏐道:“你不信就去金玉樓坐坐。”

    “我不去。”

    郭淡直搖頭,道:“我今兒哪也不去。”

    “怎麽會這樣?”朱翊鏐問道。

    郭淡突然看向朱堯媖。

    朱翊鏐瞧了眼朱堯媖,隻見她滿臉通紅,突然雙目睜圓,咬牙切齒道:“郭淡,你.....!”

    郭淡趕忙解釋道:“王爺,你別誤會好不,是他們想接近芳塵,我就是因為保護芳塵,才被他們這麽罵的。”

    朱翊鏐立刻看向朱堯媖,問道:“他說得是麽?”

    朱堯媖糾結了一會兒,才點點頭。

    “那些個混蛋,癩蛤蟆也想吃天鵝肉,改日本王非得好好教訓他們一番。”朱翊鏐罵咧咧起來。

    郭淡暗自鬆得一口氣,趕緊轉移話題道:“王爺,你是剛迴京城?”

    “對呀!”

    朱翊鏐道:“我前些天去了一趟潞王府,郭淡,咱們這迴可真的是發了,那李旦也迴來了,你知道咱們五條槍得春...。”他心虛地瞟了眼李芳塵,又不敢讓她出去,隻能小聲道:“就是那種畫冊,在日本賣多少錢麽?”

    郭淡問道:“多少?”

    “最便宜也得十兩一冊,足足十倍價格啊!”說到後麵,朱翊鏐樂嗬嗬笑了起來。

    郭淡道:“小日本果然好這一口。”

    “什麽意思?”朱翊鏐好奇道。

    郭淡一怔,道:“我的意思是,我們必須要精益求精,專門針對那些外國人輸出畫冊,這事我們得好好談談,避免被日本人後來居上,對我們反輸出,那可就糟糕了。”

    朱翊鏐道:“精益求精固然沒錯,但是本王看那些倭人可沒這本事,一群野猴子,也懂畫畫。”

    你懂個球!在這方麵得天賦,咱們不認輸都不行。郭淡哼道:“人家要不懂得欣賞,人家會願意花十兩買,想我中原人士,誰願意出這個價錢。”

    “這倒也是。”

    朱翊鏐點點頭。

    郭淡又問道:“如今潞王府得情況怎麽樣?”

    “那真的跟撿錢差不多。”

    朱翊鏐樂得是嘴都合不攏了,“就我迴來得前三天,每天至少至少都得賣出一萬兩得貨物。”

    “才一萬兩?”

    “每天一萬兩可不少了。”朱翊鏐是拍著椅把手,激動說道。

    他等這一日可真是等得太苦了,可算是輪到他發達了。

    郭淡問道:“有沒有弗朗機人?”

    朱翊鏐道:“目前倒還沒有看見弗朗機人,大多數都是日本人,其次就是朝鮮人和我們漢人,不過,我看那些弗朗機人遲早也會來的。”

    那就還不算真正開始。郭淡點點頭,又問道:“徐老先生的身體還好吧。”

    朱翊鏐道:“看著要比以前要好一些。”

    “那就好!”

    “對了!我聽說我榮弟最近又出新花樣敗家了。”

    “你說得是小伯爺學院?”

    “嗯。”

    朱翊鏐道:“他幹些什麽不好,開學院,敗家就算了,還會讓人笑話得,最近得少跟他見麵,免得連累到本王,也少跟你在一起,你如今的名聲也不好。”

    郭淡真的很想買塊鏡子給他。

    朱翊鏐又搬著椅子坐到李芳塵對麵,跟李芳塵聊了起來。

    郭淡也就沒有打擾他們姐弟,悄悄上得樓去。

    來到樓上,他便是一把抱住寇涴紗,“夫人呀!如今我的名聲已經比潞王還要臭了”

    “你小聲點。”

    寇涴紗啐了一聲,輕輕推開他,笑道:“這可都是你自找得,怨不得別人。不過你這麽有辦法,這點小事,應該難不倒你的。”

    郭淡坐了下來,道:“此事任何辦法都解決不了,因為此事是源於嫉妒。你想想看,徐姑姑,楊飛絮,李芳塵,還有夫人,就你們四個往我身邊一站,哇!是個男人都會來砍我的。”

    寇涴紗一翻白眼,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忍著唄。”

    郭淡歎道:“倘若我跟她們真有什麽,那我真的該罵,這簡直就是喪盡天良,可問題是我跟她們都清清白白,我這真是太冤枉了。”

    寇涴紗似笑非笑道:“原來夫君的解決之法,就是要跟她們發生什麽。”

    “當然不是。”

    郭淡一臉尷尬道:“我隻是發發牢騷而已。咳咳,對了,夫人,你聽過負荊請罪的故事麽?”

    寇涴紗點點頭。

    郭淡撓著頭道:“這‘荊’到底是什麽?”

    “就是荊條。”

    “荊條?那你幫我準備一些,我明天要去負荊請罪。”

    “啊?你跟誰負荊請罪?”

    “寧遠伯李成梁,如果我還能夠活過今日的話。”

    ......

    李成梁早就迴京了,一直都閉門不出,誰也不見,老老實實地待在家中。

    不是鬱悶,而是怕死。

    當他得知自己被彈劾,而且是證據確鑿,嚇得差點沒尿褲子。

    雖然萬曆並未殺他,但他整日在家是惶恐度日,其實他這把年紀,大半截已經入土,他主要害怕會連累到幾個兒子。

    這種事要麽不死,要死就是全家一塊死。

    清晨時分。

    李成梁吃過早飯,就坐在椅子上發愣。

    這時,一個老仆走了進來,“老爺,郭顧問求見。”

    “不見,不見。”

    李成梁一揮手道:“老夫誰也不見。”

    “是。”

    “等等。”

    李成梁突然叫住老仆,道:“你方才說何人求見?”

    “就是那寇家贅婿郭淡,如今聽說他已經是我大明財政顧問。”

    “他?”

    李成梁皺了下眉頭,猶豫一會兒,才道:“你去請他進來。”

    “是。”

    過得一會兒,隻見郭淡背著一捆荊條,扭動著身子,齜牙咧嘴的走了進來,心道,這個夫人也真是得,竟然沒有告訴我,這荊條上麵有刺,疼死我了,哎呦!哎呦!

    李成梁看得是目瞪口呆。

    好不容易,來到李成梁麵前,郭淡躬身一禮,道:“晚輩郭淡今日特地來向寧遠伯負荊請罪。”

    “負荊請罪?”

    李成梁一頭霧水,道:“你為何要向老夫負荊請罪?”

    郭淡道:“若非晚輩當初自以為是,惹出禍端,又將申首輔他們卷入其中,也就不會連累到寧遠伯。”

    李成梁微微一驚,這話能說出來嗎。這小子果然是太年輕了。嚇得他趕緊擺手道:“不怪你,不怪你,是老夫自己犯了糊塗,怨不得人。”

    “不不不!”

    郭淡搖搖頭,又道:“這都怪晚輩,陛下對此都曾幾番訓斥晚輩。”

    李成梁又是一愣,道:“陛下訓斥你?”

    郭淡點點頭道:“陛下豈不知寧遠伯您是被冤枉得,什麽商民之利,若是寧遠伯連遼東商民都管不了,又如何能夠鎮守遼東,唉...隻不過當時迫於形勢,陛下才罷免寧遠伯遼東總兵一職,對此陛下是非常痛心,陛下跟我說,寧遠伯您為陛下鎮守邊境數十載,勤勤懇懇,立下無數戰功,而陛下他卻......其實陛下心裏比誰都要難過啊!”

    李成梁忙問道:“這...這是真的?”

    郭淡點點頭,道:“千真萬確,也是陛下讓晚輩來向寧遠伯負荊請罪得。”

    李成梁不禁麵色一喜,郭淡絕不敢拿皇帝來騙他,忙伸手示意道:“沒事,沒事,來人呀,將郭顧問背上的荊條卸下來。”

    立刻上來兩個仆人,幫助郭淡將荊條卸下來。

    郭淡是長出一口氣啊!

    李成梁也是長出一口氣,笑道:“郭顧問,快快請坐。”

    他現在都不敢想再迴遼東,隻要皇帝還信任他就行了,別連累到他那幾個兒子得仕途。

    “多謝!”

    郭淡拱手一禮,待坐下之後,又道:“不瞞寧遠伯,今日晚輩前來,除負荊請罪外,還有一件事。”

    李成梁問道:“什麽事?”

    郭淡道:“寧遠伯寬宏大量,寬恕了晚輩,但晚輩難過自己這一關,希望能夠做些什麽來彌補寧遠伯。”

    李成梁聽著覺得有些好笑,你能彌補我什麽。

    又聽郭淡繼續言道:“正好朝廷近日將一筆二十萬兩得軍備訂單給了衛輝府,但是晚輩身邊沒有人打過仗,也不知該如何改良火器,晚輩生怕辜負了聖恩,故此希望能夠請寧遠伯前去衛輝府擔任技術指導,晚輩願意給予寧遠伯大峽穀鐵器作坊的兩成股份。”

    軍備訂單?

    李成梁稍一沉吟,問道:“陛下讓我在京城待著,我怎能擅自出京。”

    郭淡忙道:“此事晚輩已經奏請過陛下,陛下說,隻要晚輩能夠求得寧遠伯答應,陛下是非常支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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