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鳳仁他們隻是第一波來取經的人,接下來前來取經的人可是源源不斷。

    因為這實在是太掙錢了。

    如徐繼榮這種廢物,都能夠賺得比他們家裏還多。

    這難免會讓人眼紅。

    關鍵他們又打不倒郭淡。

    既然打不過,那就隻有加入他。

    貴族子弟就直接上門,大地主的少爺們,就托各種關係來找郭淡。

    而郭淡給出的說法是一樣的,要麽就去衛輝府闖闖,亦或者購買牙行股票,如果實在不急的話,還可以去開封府的一諾學府學習學習。

    但事實上如今牙行的股票可真不是那麽好買。

    在馬賽區取得巨大的成功後,牙行的股票是應聲而漲。

    這馬賽區雖然屬於馬賽,但裏麵大量的投資都是來自於牙行,不管是陳樓,還是金玉樓,牙行可都是有股份的。

    如今外麵給出的價格,每股已經是逼近五兩這個關口。

    這價格已經是非常恐怖,但是你根本就買不到。

    所有商人都將自己的股份停止出售,因為他們都預計還會再漲的,要知道通州那邊還有一個賽馬場,以及開封、懷慶、彰德三府,等到那邊運營起來,這得漲多少啊!

    這民間是為了股票在奔波,而朝中卻是為太子一事忙得不可開交。

    如那些貴族子弟,可都是打著道賀的名義來的。然而,若以那些士大夫的信仰來說,他們應該是極力反對郭淡為人師表。

    但這一迴恰恰相反,還就是他們在大肆宣傳郭淡將擔任三王子的老師,不然的話,寇守信他們也不會知道的這麽快。

    他們對此是相當支持。

    因為此舉在他們看來,那就是奠定皇長子儲君的地位。

    因為同時間,萬曆還讓王家屏擔任皇長子朱常洛的老師。

    這可真是有著天壤之別啊!

    其實在郭淡迴來的前一天,就已經完成朱常洛的拜師儀式,而在當時大臣們是建議等郭淡迴來一塊辦,弄個雙喜臨門。

    但被萬曆果斷拒絕了,他知道大臣們就是要借郭淡,羞辱鄭氏母子。

    而萬曆雖然非常重視郭淡,但同時他也覺得這有些丟人,他趁著郭淡還未迴來,就趕緊幫朱常洛辦了這拜師儀式,至於朱常洵的拜師儀式,他是能拖則拖,能免則免。

    盡量低調。

    然而,他越這麽避諱,大臣們就越是激動,還在不斷宣傳,令這事持續發酵。

    以此來讓大家知道,誰才是真正的儲君,避免朝廷內一些想要投機的人,不做他想。

    萬曆現在迫切的需要一件事來轉移大家的目光,那麽朱翊鏐無疑就是最好的人選,畢竟他長得一張嘲諷臉,大臣們對他可都是非常不滿。

    養弟千日,用在一時。

    一諾牙行。

    “陳員外,此事就拜托你了。”

    “哪裏,哪裏。”

    陳平趕忙起身拱手迴得一禮,感激道:“在未與賢侄相識前,我半年能找一個活,可就非常開心,認識賢侄之後,這活就沒有斷過,原本我還打算賽馬區建設完之後,好好休息一下,不曾想,這馬上又有生意上門,而且...而且還是皇家馬場,哎呦...這可真是光宗耀祖,不賺錢,咱也幹啊!”

    郭淡笑道:“真的假的,我可會當真,這一次工程可全都是馬賽出錢,省下來的都是自個得。”

    “真的。”

    陳平道:“你都幫我賺了這麽多錢,這算得了什麽。”

    “行了,行了,這買賣還是別摻合太多交情在裏麵,我最討厭的可就是人情債,該是多少就是多少。”郭淡搖頭笑道。

    在迴來之後,他馬上將皇家馬場的事給落實,他幫萬曆賺了這麽多錢,都還沒有怎麽花,該享受的還是得享受,不然賺錢的意義在哪裏,而且他看得出,萬曆也非常渴望個性化,他也希望萬曆能夠多出來走走,順便當個代言人什麽的。

    送走陳平之後,小安立刻走了進來,遞上一份報告,道:“姑爺,這是賽馬區那邊剛剛送來得,關於捶丸的球棍和球已經售罄,還有高跟鞋、表情枕,都將麵臨缺貨。”

    這文武對抗賽出來之後,幾乎所有官員都跑去買捶丸用具,瞬間秒空。

    郭淡問道:“從衛輝府運送來的貨物目前已經走到哪裏?”

    小安道:“應該已經出了彰德府。但是捶丸球和球棍可能會供應不足,因為大小姐上迴收到信行那邊傳來的消息,如今那邊生產捶丸球棍和球的作坊都轉而去生產撲克、象棋、圍棋和其它的球,這損耗了大量皮革和木材。”

    “這可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啊!”

    郭淡不禁苦笑一聲。

    他當初離開衛輝府的時候,成立體育聯盟,並且得到極大的支持,當地的作坊看到其中商機,馬上轉而生產這些比賽用品,至於捶丸方麵的用具,當時郭淡也沒有細說,他們也不知道會馬上就會需要。

    郭淡沉吟少許,道:“你立刻傳信衛輝府,讓辰辰跟他們簽訂一份長期合作契約,如今這捶丸球和球棍不缺市場。”

    “是。”

    這小安出去之後,郭淡瞟了眼邊上堆起比他還要高的文件,心中竟有一絲興奮,不禁暗笑,我們夫妻還真是絕配,都是工作狂。

    可是還未看得幾份,這宮中突然來人了,萬曆召郭淡立刻入宮。

    但這迴郭淡沒有覺得有任何意外,因為他知道肯定是潞王的事,終於要開始邁出第一步,趕緊隨那通報的宦官入宮。

    果不其然,當郭淡來到東閣時,殿內的氣氛是非常凝重的,除閣臣、禦史之外,朱翊鏐也在場,平時囂張跋扈的潞王,此時卻是垂著頭,不得不說,這廝得演技確實不錯。

    行禮之後,萬曆便道:“郭淡,你承包衛輝府也有一兩年了,不知道潞王府建設如何?”

    “啊?”

    郭淡顯得極為詫異,又偷偷瞄了眼朱翊鏐。

    朱翊鏐脖子突然抖了下。

    在這裏還敢打暗號?禦史李植立刻站出來,道:“陛下問你話,你為何不答?”

    郭淡忙道:“迴稟陛下,還未建設好。”

    李植哼道:“這都兩年了,怎還未建設,你當初承諾的可就是一年。”

    郭淡立刻道:“李禦史可別誣陷草民,我當時是說一年內讓衛輝府恢複過來,再拿所得之利,去建設潞王府,近一年才開始盈利,才拿得出錢建設潞王府。”

    “這事就別怪郭淡了。”萬曆擺擺手,道:“郭淡已經是非常不容易。”

    王家屏站出來道:“陛下,此事雖怪不得郭淡,但潞王年紀已經不小,且藩地都已經撥給潞王,他白拿著祿米和潞王府為他帶來的租錢,卻又不去就藩,如今卻還在京城胡作非為,引得百姓怨聲載道,若再不讓其就藩,隻怕會激起民怨,也有損皇家顏麵。”

    王錫爵、申時行他們也紛紛站出來,指責潞王,要求立刻讓潞王前去就藩。

    萬曆皺了皺眉頭,又向郭淡問道:“郭淡,如今衛輝府被你承包,你看......!”

    “陛下,萬萬不可呀!”

    郭淡哭喪著臉道。

    李植怒斥道:“豈有此理,藩王就藩,乃我大明祖製,焉是你能說‘不可’的。”

    郭淡立刻反擊道:“雖然草民不知道這其中發生了什麽,但是草民依稀記得當初衛輝府出事,諸位大人是以衛輝府百姓為由,要求嚴懲潞王,也是因為如此,草民才承包下衛輝府。而如今各位大人卻為了潞王,不惜傷害衛輝府千千萬萬的百姓,敢問各位大人,究竟是潞王重要,還是百姓重要?”

    這個問題可真是要命。

    王錫爵道:“讓潞王就藩,又如何傷害了衛輝府的百姓?”

    郭淡道:“大人去過衛輝府,應該知道如今潞王府養活著多少百姓,如果此時就讓潞王去就藩,那些百姓將會失去生計的,到時他們又該怎麽辦?

    而且當時草民之所以將潞王府改為作坊,其原因在於,潞王府的建設令衛輝府的百姓蒙受苦難,為了償還這一筆債,才有如此安排,如今衛輝府的百姓才剛剛恢複過來,卻又讓他們失去生計,大人認為這合理嗎?”

    申時行道:“你說得雖不無道理,但是建設潞王府,其目的就是在於讓潞王去就藩,而不是為了讓商人們做買賣,倘若潞王不去就藩,那建潞王府的意義何在?”

    郭淡見首輔都站出來,氣勢上稍顯不足,麵露糾結之色,過得片刻,才小聲問道:“草民敢問一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這事先毫無預兆,草民可沒有任何準備。”

    萬曆瞧了眼朱翊鏐,是哀其不爭的歎了口氣。

    張誠趕緊站出來,避重就輕的將事情的原委告訴了郭淡。

    原來在從賽馬區返迴京城的途中,朱翊鏐喝醉了酒,踐踏了百姓的莊稼,還毆打剛好路過的執法人員。

    這事立刻就捅到都察院去了,都察院馬上上奏彈劾潞王。

    其實關於朱翊鏐,大臣們是早就看他不爽,就沒有一個看他舒服的,當初衛輝府一事,最終還將過錯推倒官員頭上,官員心中可都有怨氣,可這才出來多久,他又犯事。

    實在是大臣們知道,有李太後和皇帝護著朱翊鏐,要懲罰他是不可能的,隻能說讓他趕緊去就藩。

    並且李植他們認為,讓朱翊鏐去就藩,也可打亂郭淡的計劃,讓郭淡與朱翊鏐自相殘殺。

    他哪裏知道,這一切都是套路啊!

    郭淡非常鬱悶地看著朱翊鏐,道:“王爺您這是......!”

    朱翊鏐小聲道:“本王當時喝醉了,都不記得這事了。”

    萬曆怒斥道:“你還有臉說話。”

    朱翊鏐又垂下了頭。

    李植道:“如今這事情的經過你也都明白了,這確實有些突然,朝廷也可給與你一些時日準備,但是潞王必須要在今年之內前去就藩。”

    “今年?”

    郭淡雙目一睜,道:“今年恐怕不行.......!”說著,他趕緊給萬曆遞去兩道求救的目光。

    萬曆輕咳一聲,道:“諸位卿家,朝廷還是得以百姓為重,不能因潞王一人,而傷及成千上萬得無辜百姓。”

    信你個邪!

    大臣們可都明白,衛輝府的稅收八成也是萬曆的,萬曆其實是心疼錢,要真是為了百姓,當初就不會花了那麽多錢去建設潞王府。

    真夠虛偽的。

    李植立刻道:“陛下,難道此事就一直拖下去嗎?若潞王不就藩,卻又能得藩地之利,到時天下藩王皆效仿,朝廷又如何處之?”

    藩王製度,就是用錢來換取藩王該有的權力,不能說這錢都花了,還沒法限製住,這說不通啊!

    萬曆不禁又看向郭淡,好似說,朕搞不定,你趕緊想辦法。

    郭淡抹了一把汗,一邊撓著頭,一邊訕訕言道:“陛下,諸位大人,就事論事,潞王是犯了錯,理應受到懲罰,卻還讓潞王去衛輝府那麽繁華得地方就藩,這...這好像也說不通吧。

    另外,衛輝府的百姓本就不太喜歡潞王,然而這迴又因潞王前去就藩,令他們失去生計,到時雙方可能會爆發矛盾,可能會出大事的。草民建議,何不換個地方就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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