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已過了,夏瑾軒總是擔心自己身上的情花毒會突然發作而離開媚兒她們,他是真的舍不得。


    所以,這十年來,他如一日的珍愛著媚兒,寵著她,愛著她,想要給她全世界最深的愛意!


    可越是這樣,心底那種深深的不安,越來越強烈,每次看到鏡子裏越來越‘蒼老’的自己,他就有種害怕的感覺。


    媚兒聽了他的話,抿唇笑嗔道:“瑾,我們都那麽多年的夫妻了,你還問這種話!如果我真的要離開你,當初那麽多誤會的時候,我早就離開了!”


    當初若不是因為愛,她也許真的離開了!那也就不會有今天的幸福,她忽然很慶幸自己那個時候沒有離開他!


    “我知道,可是我還是很想知道……”夏瑾軒望著笑靨如花的媚兒,忽然很想知道答案,對於媚兒,他是不舍的。


    雖然他也早就知道商離佑已成家生子,可是,他還是很擔心,萬一哪天,他不在了,商離佑又來愛媚兒,到時候,豈不是……


    越想心裏就越是不踏實,總想得到媚兒一個肯定的答複才心安。


    而媚兒給他的答複就是在他的唇上巴了一口:“瑾,這都十年了,你還不放心哪?這樣吧,我們再給念風和念蝶生個弟弟或是妹妹吧!”


    說完,便強悍地壓到了夏瑾軒的身上,如女色狼一般伸手去扯夏瑾軒的衣物!


    “媚兒!”夏瑾軒卻急急地抓住了她的手:“媚兒,不要!生孩子太辛苦了,我們有念風和念蝶就夠了!”


    他不是不想,而是……


    媚兒停下所有的動作,很是不解地問道:“瑾,你怎麽了?為什麽每次一說到這個問題,你的反應就這麽強烈?難道你不想我們多有些孩子嗎?”


    對於從小沒有兄弟姐妹的媚兒來說,她多麽希望給念風和念蝶多生些弟弟或是妹妹,這樣,一大家子在一起就熱鬧了,也彌補了她兒時孤單的缺憾!


    可是,夏瑾軒卻一直找著各種理由,甚至,在每次他們好過之後,他都會偷偷在她的湯裏加上絕子湯。


    剛開始,媚兒也覺得是夏瑾軒是關心她,以為她在生念風和念蝶的時候太辛苦了,不願再看她受苦,所以,才會一直反對,可是,這都十年過去了,他還一直反對,這讓媚兒非常的不解。


    “媚兒,生孩子對女人來說很辛苦,你生念風和念蝶的時候,我嚇得差點沒急瘋,我再也不要你受那些痛苦了,也不要再那般擔心你,而且,在帝王之家,孩子多並不是好事,你還記得當初我跟大哥他們的事情嗎?”夏瑾軒極力說服著媚兒。


    “可是……”他雖然說得很在理,可是,媚兒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可哪裏不對勁,她又說不上來。


    “好了,媚兒,我們有念風和念蝶就夠了!嗯?”夏瑾軒見媚兒還是在糾結這個問題,總是下意識地說服著她。


    他不是不想要孩子,而是他知道,他血液裏的毒越來越嚴重,到時候會傷及孩子,他不想媚兒再次嚐到失去的痛苦。


    換一句話說,如果孩子一出生就有問題,那麽,媚兒會痛苦一生,與其那樣,還不如不要!


    “好吧!聽你的!”媚兒雖然懷疑,可是,他說得滴水不漏,她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的破綻。


    “睡吧!”夏瑾軒輕擁著她,在她的額前輕輕一吻,黑眸裏噙滿濃濃的愛意與不舍,十年如一日,他對她的愛怎可抑止?


    現在,他隻想在自己剩下的日子裏好好的疼她寵她,把這一輩子的愛意,在這僅剩的幾年裏全部用完!


    “瑾,你睡不著嗎?”不知過了多久,媚兒感覺到抱著她的夏瑾軒似乎一直沒睡。


    “嗯?”夏瑾軒下意識地應了一聲,思緒卻還是未能迴到現實之中。


    “你果然沒睡著!你怎麽了?是不是朝中出了什麽事情?”媚兒一般不過問朝中之事,不是因為,後宮不得幹政,而是,她相信夏瑾軒的能力。


    “不是!隻是我想醒著……”每一次睡著的時候,他都害怕自己就這樣一覺不醒,然後再也見不到媚兒跟孩子。


    “不行!明天還要早朝,你得早點睡!”媚兒感覺到他有事,可是,他不說,她不便問,兩人之間,最重要的便是信任。


    “沒事,你睡吧!”夏瑾軒輕撫著她如緞的秀發,昏暗的燈光下,他的眼神是那般的不舍,他心中的痛,她可知?


    “其實我也睡不著……”媚兒靠在他的胸口,輕歎了一聲:“我們今天迴來的時候碰到了一個小女孩……”


    “小女孩?”夏瑾軒霍然明白,怪不得媚兒迴來之後,眉間好像有心事:“她怎麽了?”


    “嗯!”媚兒點點頭,眼前似乎又看到了小來生那消瘦單薄的模樣:“她說她叫小賤種,她的模樣真的很可憐,就像我小的時候一樣,沒有爹疼,沒有娘愛,被所有的人欺負……”


    “小賤種?怎麽會有人起這樣的名字?”夏瑾軒的眉心深深攏起。


    媚兒亦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她說,是她爺爺那樣叫她的,她雖然有親人,可是,那模樣比沒親人還要慘!”


    小來生身上那新傷加舊痕,道道觸目驚心,讓人不忍心直視,可憐的孩子!


    “每個人都有一本自己難念的經,萬事不全美,她有她自己的命運,我們無法替她承擔,好了,不要多想了!”夏瑾軒相信媚兒來自另一個時空裏,所以,也能體會到媚兒對孤兒的那份憐憫.


    良久,他忽又問道:“媚兒,如果有一天,我真的離開了你,你會……”


    “瑾!不可說這種話!?”還沒等夏瑾軒說完,媚兒便以手封住了他的唇:“我們才一起十年,還有多少個十年要過,我現在不允許你說離開二字!”


    夏瑾軒拿下她的手,在她的掌心中溫柔一吻,淡淡一笑:“傻瓜,我隻是說如果而已,你那麽緊張做什麽?”


    他也不想離開,他也想跟她一起白頭偕老,可是,老天不會再給他機會了,或許,他夏瑾軒這短暫的一生,殺戮太多了,連老天都不會再原諒他。


    媚兒學著他霸道的樣子:“說說也不行!你要是敢離開我跟孩子,我就會一輩子都恨你!讓孩子們也都恨你!”


    她這一生失去了東西太多太多了,她不要再失去他!


    “媚兒,如果有來生,你還會愛我嗎?”


    媚兒想了想,搖搖頭:“不會!”


    “為什麽?”


    “除非你這一生陪我走完,那麽,在我們就要老去的那一天,我才會跟你許下來生之約!”她怕誓言太早,她怕計劃趕不上變化。


    “媚兒,如果我等不到老去的那一天,我就會到你的世界裏去找你……”夏瑾軒緊擁著媚兒,默默地對自己說。


    這一生不能陪她到老,是他永遠的遺憾,如果有來生,他一定不會讓這個遺憾再繼續。


    *


    “爺爺!我迴來了!”天黑了下來,小來生捧著一堆的衣物,還有飯菜和酒,高一腳低一腳地衝向小木屋。


    不料,門開了,滿臉怒火的葉寶成出現在門口,還未等小來生再次說話,他手中那無情的藤條已揮向小來生那單薄的小身子!


    “小賤種!叫你去討點東西,討這麽久才迴來,你是想餓死我嗎?”話到,藤條也到,可憐的小來生慘叫一聲,整個人便摔倒在地,盡管如此,可她還是僅僅地抱著酒壺,生怕灑了一滴,又挨更多的打。


    “酒?酒!”葉寶成忽然看到了她懷抱裏的酒壺,像是看到了寶物一樣,藤條一勾,頃刻間,酒壺已到了他的手上。


    他迫不及待地打開酒壺,猛地灌了一大口,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讚道:“好酒!好酒!”以前因為小來生每天乞討的錢有限,所以買的酒都是差酒,今天是小仙買的,當然是上等好酒。


    葉寶成這才注意到撒在一旁的新衣物,再想想自己喝的酒,兩眼一瞪,衝還在地上爬不起來的小來生吼道:“說!是誰給了你這麽多的東西?”


    小來生哆嗦著身子,跪在地上答道:“是,是一個漂亮的的娘娘……”她猶豫著是否該說實話,爺爺的脾氣難以捉摸,她怕自己一句話說錯,又遭來一頓毒打。


    “漂亮的娘娘?”葉寶成眯著那一雙如狼一般兇狠的眼睛,再次問道:“她叫什麽名字?你怎麽會認識她的?從實說來,要不然,我就打死你!?”


    “是……爺爺!”小來生一聽到打死你這三個字,小身體更加顫抖得厲害,哪裏還敢再有一絲的隱瞞,連忙將今天遇到媚兒的事情一一的說了出來。


    “是她!居然是她!”葉寶成一聽小來生遇到的人是媚兒,那枯瘦的身子顫抖如風中殘葉,白骨分明的手緊緊抓著一旁的木椅子,尖尖的指甲隻差沒有抓進木頭裏。


    激動了很久,才霍地盯著依舊跪在地上的小來生,吼道:“那你有沒有告訴她,我們住在哪裏?”


    “沒……沒有……我什麽都沒有說!”小來生的小腦袋搖得跟波浪鼓一樣:“我記著的爺爺的話,不敢告訴任何人我們住的地方!”


    “我諒你也不敢!”葉寶成畢竟是帶大小來生的人,所以,小來生有沒有撒謊,他一眼就看得出來。


    他望著地上那些嶄新的衣物,又看了看依舊跪在地上的小來生,那如狼一般兇狠的冷眸微微眯起,像是在思索著什麽,唇角慢慢地揚起了殘忍的笑意,也許是該讓她知道自己身世的時候了。


    小來生沒有得到他的許可,可不敢起身,隻是地上的冰冷,還有不時吹進來的冷風,讓她整個小身體都顫抖不已,嘴唇亦冷得直打顫。


    “你現在心裏一定很感激那個王後娘娘,對不對?”葉寶成忽然緊盯著小來生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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