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迴來一趟,就幫忙完成這小小的心願吧,她是這麽想的。

    把巧克力放在桌上,隨後走到廚房與曾經一樣開始忙活,此時偏頭看向仍在那裏的佐助,正想著要怎麽開口,蒼燕便招唿「佐助,你也來吃吧,星夜做的咖哩可是頂級的喔。」

    「……」這麽說是有點太過頭了。

    佐助看了星夜一眼,許久走到餐桌坐下,視線轉向其他地方。

    確定人數,轉身繼續忙活。

    此時,天影也早早在院子裏睡了過去,隻剩下廚房動靜的聲音,蒼燕雙手環胸靠著椅背,瞧了眼坐在斜對麵的人「呐,其實我們兩個還蠻像的。」

    佐助挑眉,等著他下一句話。

    「都是家族中唯一的幸存者不是嗎?」

    幾個明顯的關鍵詞,挑起佐助的專注力「宇智波這個名號,我也多少聽過。」

    察覺到他眼神中保有一絲警戒,蒼燕這才想起自己似乎沒有好好的介紹過「我是黑耀一族的第二個幸存者,但現在確實隻剩下我一個。」

    提起往事,他表情上沒有任何憂愁,但仍是在心裏暗自歎氣。

    「我大哥也在當時存活了下來,但幾年前也死了。」現在算起來應該是五年前的事。

    「而他也曾經是我和星夜的師父。」

    「這個家,就是星夜小時候和我大哥住過的地方。」雖然屋子裏少了刃獨特的冷色調,但他果然還是比較喜歡陽光的暖色係。

    聽完蒼燕一連串的話,佐助才重新整理自己對星夜小時候的認識。

    他先前隻知道星夜童年時就被冠有「白色死神」的稱號,其餘的根本沒有試著了解過。

    因為當初就算問了,她也不一定會說。

    但是沒想到星夜當殺手的時候,就是住在這個房子裏。

    「所以在她待在木葉的那段期間,我都會一直住在這裏。」雖然並不是多豪華的屋子,可是卻充滿著許多人的迴憶。

    不管是星夜和刃,還是之後和蒼燕、天影在一起的生活,都是讓她用生命換來的。

    暗紫色的眼睛望著廚房裏女孩的背影。

    「我希望,她能把這裏當做永遠的家。」這僅是他最大的願望。

    雖然他是個劍士,但仍然做著賞金等殺手工作,為的也不過是為了過活,就算在殺手界闖出在大封號,也不可能有所作為。

    蒼燕這種隨遇而安的個性,在家族和刃死後,更是沒有重建家族那種偉大的願望。他喜歡現在的生活。

    但星夜卻是他另一個親人,雖然是是師兄師妹的關係,但蒼燕一直把她當成親妹妹看待。

    如果可以,他想守護這段緣份。

    因此,才想要為她保留一個避風港。

    這個家不屬於任何國境之內,又是在森林裏,是個可以和戰爭分離的家,對星夜而言,應該也是無可取代的地方。

    看著眼前一直沉默的佐助,笑著說「當然如果你想來,我也不會反對。」

    這時的星夜,已經端著兩盤煮好的咖哩來到桌前「在聊什麽?」

    對蒼燕那一臉聊得非常愉快的表情,感到狐疑,怎麽說剛才最多也隻聽到某隻燕子的聲音,星夜一如往常把咖哩放在蒼燕麵前,但當另一盤放在佐助桌前時,總覺得有種怪異的感覺。

    隨後又轉身迴廚房把自己那份的端出來,坐到佐助旁邊的位子。

    蒼燕迴味地吃了一口,說道「星夜,竟然迴來了,何不多住幾天?」

    星夜搖頭。

    「所以馬上又要迴木葉了是吧。」

    聽到那兩個字,迴想起這一切遭遇最開始的原因「還有事要處理。」

    當時竟因為一時大意而犯下如此荒唐的錯誤,這讓星夜十分鬱悶,如果幾年前沒有被大蛇丸得逞在身體裏下毒,就不會發生被團藏逮到的事。

    但就算逃過了,他也會讓她在木葉待不下去。

    果然很棘手……

    佐助看向身旁的星夜,想起在基地裏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滿身是血。這讓他有股衝動,想問問是誰有本事讓她受成那副德性。

    坐在對麵的人沒吃幾口就走神,蒼燕停下手中的動作。

    「難道有什麽問題嗎?」

    蒼燕認識星夜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多少分的出她到底是發呆還是走神,盡管沒有過問關於失憶的事,但看她現在的樣子,還是會有些在意。

    「嗯。」

    邊說邊把注意力放迴咖哩「木葉上層有人盯上紅蓮的力量。」

    「所以發下逮捕令,想從我的口中逼出紅蓮的秘密。」佐助並沒有加入兩人的對話,但卻全部聽在耳裏。

    「妳沒說對吧。」

    星夜點頭。

    「這件事並沒有傳到外麵,可能已經被內部壓下來了。」否則他不可能不知道。

    「那又是用什麽理由發下命令的?」

    蒼燕這時已經吃完咖哩把盤子推下一旁,拖著下巴很嚴肅的討論這個問題。

    「我不清楚。」

    星夜略了眼身旁也已經吃完的佐助,一臉淡然「但也差不多已經料想到了。」

    按照幾點根據,詳細的分析出來「紅蓮曾經兩次發生過大範圍的攻擊,雖然僅僅隻有兩次也沒有造成損失,但就足以抵過先前貢獻所帶來的影響力。」

    畫中帶有客觀的說法「為了防止再次發生的可能,火之國有絕對必要掌握這個能力。」

    簡單說就是想那為己有,其實她也不是沒有想過,隻是沒想到這種人會出現的那麽快。

    如果要掌握能力就必須要先逼她說出秘密,盡管很有道理,但也愚蠢至極。

    星夜雖是木葉上忍,不過那是因為她願意做。

    如果不願意,就沒有任何人能命令她。

    「妳剛剛說木葉上層……那是誰挑起的?」

    蒼燕並不認為最開始下決定的會是上層全部的成員,依照現在火之國的地位,多少會比較看重利益最先,而挑起先前過失的應該都是關注紅蓮這個能力的人。

    沉默,正在迴憶那人的長相,聲音冷了下來「根的首領,誌村團藏。」

    佐助注意到她語氣的變化,暗自把這個名字記下來。

    「這人我倒是聽過。」迴憶不知是多久以前從旁人間聽到的消息「他曾經有和外國忍者組織勾結的案例,或許是背著火影做的。」

    不僅低估「是想對自己人不利嗎?」

    星夜糾正他的說法「他想要的是火影的位子。」

    蒼燕大致上算是清楚許多了,最後不再發問的看向星夜「妳打算怎麽辦?」

    「這種局麵要對方罷手已經不可能了。」

    問題明顯放在眼前,就算最後同意撤下命令,能力暴走的危險性也讓上層虎視眈眈,或許兩方的信任也無法像以前一樣,再說有團藏這個人的存在,就無法解決問題。

    「竟然是對方先挑起,那我也不會示弱。」

    走到這種地步,她也隻能向前看「或許……沒辦法像以前一樣待著。」

    從最初踏進木葉的大門時,星夜就知道這一刻一定會來,成為木葉忍者也隻是暫時,確實在這個地方已經留下許多不該擁有的迴憶,但再怎麽不舍,也必須舍棄。

    要讓那些無知者了解自身所犯下的錯誤,也必須為此付出代價。

    從那雙血色中看見久違不見的絕決,蒼燕揚起興致的笑容「那要不要讓我也跟上?」愉悅的靠向身後的椅背「很有意思不是嗎!」

    佐助一直都是作為旁聽者的角色,不發一語的坐在旁邊,直到對話結束,他才看向星夜仍在默默用餐的臉龐。

    下午時,星夜和佐助正悠然的漫步於森林之中,但他們會來到這裏,並不是因為散步。

    佐助是時候離開了,而星夜則是來送人的。

    原本隻是在門外道別,卻莫名的被蒼燕給推了一把,才導致現在這種情況。迴頭看著他那張與已往沒什麽變化的笑顏,真不知腦袋裏又再想些什麽事。

    走了一段距離,佐助停了下來,使得身後的人也跟著停下「妳要離開木葉是吧。」

    星夜抬頭看著他的背影「嗯。」

    雖然對木葉確實有些不舍,但這並不能阻止變化的發生。

    「不是因為情勢所逼嗎?」

    「那隻是一部分原因。」頓了頓,說道「我很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天,所以才做了這個決定。」

    逃不了,就隻能坦然接受。

    一直都是這麽走過來的,就連重要的人死時也是一樣。

    「也好。」佐助轉過身,來到她的麵前「妳的確不適合過被束縛的生活。」

    星夜低著眼眉,沉默不語,眼神似乎也黯淡了些。雖然並不明顯佐助卻仍然能夠感覺到那低落的心情。

    隻見她開口「被束縛是我的命,怎麽逃也逃不了。」

    和平常一樣淡然的語調,卻感覺不到一絲情緒波動,這一點讓佐助十分不安。

    皺眉,無法理解這句話背後的深意,隨後彷佛想起什麽。

    「是指紅蓮吧……」

    星夜沉重的閉上眼睛,盡管沒有迴應也算是默認了,她本不想把場麵搞成這樣,一直沉默下去也不是辦法,思索著要說些什麽轉移話題。

    也沒有抬頭看見,佐助那注視著自己的眼神。

    驀然間被一個溫暖的懷抱擁住,星夜愣的沒有下一步動作,頭靜靜地靠在他的胸前,感受著不屬於自己的溫度,熟悉的讓她不想鬆手。

    「我知道妳一直以來都過的很辛苦,而我也幫不上什麽忙。」

    輕的隻有兩人才足以聽見的聲音,響在耳畔。

    「但如果妳哪天累了,躲到我的懷裏哭沒關係。」

    她從出生就注定要踏著血堆砌的道路,用殺戮聲做背景,而那堅強背影的身後,藏了多少他猜不透看不著的故事。

    生存是她的生活方式,為此要她付出多少都願意。

    依舊那麽倔強,那麽令人憐惜。

    女孩迴抱的雙手顯得笨拙,隻是緊抓著佐助身後的衣服,宛如昨天的夜晚。

    「在我麵前,妳不需要故作堅強。」

    「我會接納妳的一切。」

    眼眶彷佛有無形的淚水在流淌,觸動內心的激蕩,不再像以前忽略那份心情,現在的她想試著去體會,那些不曾有過的情感。

    「嗯。」呢喃一聲,半闔著眼。

    雖然看不見,但她正在心裏流淚,因為心動而流下的淚水。

    「呐。」清淡的嗓音,在寧靜的森林中險的格外清晰「還記得你第一次喊我名字的時候嗎?」

    那時的她被紅蓮剝奪了意識,雖然是很久之前的事,她卻仍然沒有忘記。

    夢中傳來了一個人的唿喊。

    「我聽到了,你的聲音。」她的話語牽動著心弦。

    佐助低垂著頭,黑發掩蓋那雙眼睛,把懷中的女孩抱的更緊了些。

    「你也曾說過,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我是個怎樣的人。」

    當時,正下著淒滄的大雨。

    她不快不慢的語氣,彷佛在描述別人的故事「從小我就目睹了許多鮮血和戰爭,所以為了存活我必須舍棄童年和感情。」

    「因為紅蓮複蘇的事隻要傳到外界耳裏,世人便會想把它那為己有,而我本身就會麵臨危險。」心中無奈的歎息「因此變強,是我唯一能走的路。」

    說到底,就連星夜也不曉得自己是個怎樣的人。

    她的身上存在著許多矛盾,明明比任何人都還要珍惜生命,卻犯下了殺人的罪惡,隻因為她厭煩這世界的愚昧和那些不愛惜生命的愚者。

    無論是在任何情況下,她都是個看不透的人。

    生存是她的信念,而曾經渴望過的自由,僅是不可能實現的小小願望。

    經過昨晚追憶,讓她再次麵對自己可能因為紅蓮隨時喪命的事實,毫無徵兆的恐懼,以一種看不見的速度在心中萌芽。

    她並不害怕死亡,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都一樣。

    但她也不想讓別人決定自己的生死,盡管死後靈魂也不再屬於自己……

    佐助默然的鬆開懷抱,雙手捧著星夜的臉讓她看著他的眼睛,凝視著對方的眼眸,從中看到自己的倒影,宛如黑夜中的紅月交替。

    「過去的我確實不曉得真正的妳是什麽樣子,但我現在已經看的很清楚了。」從前在乎的往往隻有實力的差距,但從來沒有想過星夜是怎麽走過來的;一心隻想和她站在相同的位置,卻不知道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直到得知紅蓮的真相,他才明白星夜背負著多重的壓力;直到離開木葉後的修煉,才了解星夜眼中的世界是個什麽樣子。

    但她仍然沒有停止腳步,為了活著走更遠的路,都是直挺著後背,繼續向前邁進。

    眼前的星夜,這個不曾和世界認輸的女孩,便是他想守護的人。

    「無論如何都要讓妳知道……」靠著她的額頭,半闔著眼,感受彼此的唿吸。

    「我一輩子都不會放開妳。」

    他不是個會食言的人,曾經發誓會保護她,就算現在沒有能力,佐助也不允許任何人把她從他身邊奪走。

    這些溫柔的話語,在星夜心裏卻是一把利刃。

    胸口湧上一股哀傷的情緒,這讓她難受,深怕自己無法掩飾內心的痛,因為一輩子的時間對她而言,實在太過勉強了。

    佐助似乎看見了她眼中的掙紮,便在星夜正要開口時毫不猶豫地堵住她的嘴。

    感覺到懷中人兒的僵硬,雙手再次將她擁入懷裏貼進兩人的距離,試探著把舌伸進口中,嚐到了淡淡的甜味。

    按捺住心中的起伏,等到星夜漸漸放鬆下來,他才加深了這個吻。

    突然其來的舉動讓星夜不知所措,甚至不知道該不該掙紮,頭下意識往後退,卻被佐助的一手給製止住,讓她不得不麵對這份異樣的感覺。

    乎熱的氣息撲在她的臉上,舌與舌的糾纏讓唿吸也變得急促,柔白的雙頰上泛起微微紅潤。

    許久佐助才離開她的唇,注視預料之中泛紅的臉,維持抵著對方額頭的姿勢。

    隻是想在她的心裏烙下印記。

    等待星夜平穩唿吸,麵對她茫然的視線,又在唇角印上一吻。

    隨後才呢喃一句「答應我,絕對不能死。」

    這是……他對她唯一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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