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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貴城某個老廠區的五層宿舍群旁,這種宿舍群基本上是新華夏國各國營企業在幾十年前為工人安居所修建的房子,由於當時技術條件有限,因此樓層都很矮,層高也有限,再加上年久失修,使得遠遠的看上去顯得極為陳破不堪。.和華夏國的很多國營企業一樣,由於在市場經濟的大潮下,國有企業跟不上時代潮流的經營方式以及各種沉重的包袱還有一些特定的官僚因素,絕大多數的國有企業紛紛倒閉,眼前的這片宿舍群就是已經倒閉的貴城某國營紡織廠的舊宿舍樓,幾十年前風光無限紅火異常全省都叫得上號的廠子,廠子裏有能耐的人早就已經出去謀求新的出路了,各種廠房、土地也紛紛賣出,現在隻留下了這麽一片爛房和一群老弱在此最後證明著曾經存在的痕跡。


    一輛大屁股城牆suv遠遠的停在了已經破損不堪路邊上,由於都是幾十年前設計的房子壓根就沒考慮到如今這樣多的車,再加上住戶們為了拓展住宅空間到處搭建,別說小車,就連再窄點的三輪車進去都有些困難。而且旁邊賣出的土地正在興建某個小區,來往拉載各種建築物資的泥頭車們早就將這條路給碾壓的破爛不堪。


    駕車來到這裏的正是一眾男孩們,從售樓部買完房的男孩們不願這一天難得的休假就這樣浪費掉,原本是提議去外麵胡吃海喝再樂嗬一番好好放鬆放鬆,但一瞅時間還早。小正太便怯生生的提議自己先迴趟家,看看已經有段時間沒有見的爺爺奶奶。小正太的要求不會有人反對,大副便三轉五轉的將車開到了這裏,車裏小正太的眼睛正死死的盯著前麵那片老房子,熟悉的畫麵讓他的小手死死的揪著前坐的布套。


    “要不……嵐子,我陪你上去,我也好久沒有見二老了……”和甄嵐最親的灰機拍拍小正太的後背。在之前的幾年裏,一直照顧小正太的他自然也認識兩位老人。


    隻是小正太努力的擠出一個笑容拒絕了灰機的好意:“不用了,我還是自己一個人上去吧。房子小,每次你上去連轉身都困難。.而且我這次迴來又不是要錢也不是給爺爺奶奶添麻煩的,我隻是有段時間沒看到他們。有些急切下的緊張罷了……”


    甄嵐說完,拎上後麵沿途購買的高檔水果和各種補品,像小鹿一樣蹦蹦跳跳的躲過地上的泥坑水窪,一路向著左右鄰舍的阿叔阿嬸們打著招唿消失在裏麵。


    目送小正太進去,副駕駛座上的段國羽打開了甄嵐身上的微型末端發射器,看到段國羽這麽幹,後座上的灰機有些不解的問到:“段哥,小題大做了吧……用得著嗎?嵐子隻是迴趟家……”


    “我知道有些小題大做,但是我看嵐子的臉色不是很好,怕他有什麽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段國羽的迴答讓灰機閉上了嘴,他也早就看出來甄嵐的情緒有些不對頭,要不然他也不會提議自己也跟上去了。


    ……………………


    甄嵐一路的和諸多阿叔阿嬸們打著招唿來到了自己生活多年的那棟低矮的居民樓前,看看這棟斑駁破舊的老房子,甄嵐內心突然湧出一種難以言喻的莫名衝動。自從自己的父母雙亡之後,他就一直跟著爺爺奶奶住在這裏,在這裏他渡過了被溺愛的童年,也渡過了叔叔嬸嬸強塞進來後的灰色少年。在一年多前下定決心和灰機走出去的那天,甄嵐就發誓自己要在外麵好好的拚搏一番,即便做不到出人頭地。也要掙下很多的錢迴來給二老養老,隻是他也沒有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麽的快。


    好好的調整下心態,甄嵐鑽進了陰暗的小樓道裏,沿著那熟悉的樓道一路向上走去。掏出鑰匙,一轉門鎖小正太便知道屋內兩位老人和叔叔嬸嬸已經外出,輕輕的推開老舊的鐵門,一股子熟悉的氣息便撲麵而來。


    房子內部的布局仍舊沒有太多的變化,客廳裏仍舊擺放著三十多年前爺爺自己製作的那些老家具,自己兒時最喜歡的搖木馬也擺放在角落裏,一台老舊的電視機委屈的縮在客廳的中間,將主要的位置騰挪給了一台收音機,甄嵐知道,這是老人為了省電省下更多的錢而不願看電視,因此收音機便成為了老人們閑餘時的娛樂設施……


    由於是老房子,隻有四十幾個平方的老房子卻被幾扇牆組建隔離成了兩房一廳讓房間極為的狹小,推開爺爺奶奶所居住的房間,一股子淡淡的黴腐氣直衝鼻孔,狹小的房間裏除了一張老床,一張擺滿各種舊書的書桌和兩個衣櫃之外,更多堆積的就是一些老人不舍得丟棄的各種陳舊家具和一些破爛,甄嵐被這種熟悉的氣息衝的鼻頭直發酸淚珠子刷拉拉的往下掉;這並不是說甄嵐受不了這種黴腐氣,而是他知道兩位老人仍舊不時的撿些破爛迴來積攢後賣掉換錢,為的就是能讓自己的小孫子在外麵過的更好一些。


    沒有去另外一個房間查看,因為甄嵐知道那個房間就是窺視二老最後這點房產的叔叔嬸嬸所住的地方,那間房子不僅舊門緊閉而且還掛著一把鐵將軍。在這種舊門是掛鎖並不是阻止小偷,而是刻毒又小雞肚腸的嬸嬸掛上防止二老進入的,在她眼裏,那些廉價的護膚品和化妝品還有各種廉價衣物要比親情更為重要。每當甄嵐看到這把鎖就來氣,因為這鎖不僅將這個狹小的房屋內原本應該是一家的空間感和親融感劃隔成近乎路人陌生般的隔絕,更嚴重的刺傷著兩位老人的自尊心!


    甄嵐就這樣默默的坐在二老的房間裏,迴想著自己曾經在二老膝下的玩耍,跟著奶奶做著手頭的針線活,和爺爺在書桌案頭前的伏卷認字,再瞅瞅牆角自己那張小床,甄嵐一下子忘記了時間,忘記了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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