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吳王規定的最後時限不足二十個時辰。

    夜空中鋪天蓋地般展開一張巨大的黑紗,把廣月殿罩在期間。

    那夜,月疏清冷。

    月妃婉容無力地躺在軟榻之上,垂落的淡青色裙擺像一朵羞澀睡蓮兀自綻放。

    那張精致美麗的麵容未施粉黛,一又秀目如波似水,嬌唇天然紅潤,絕非世間平凡女子,更似走下凡間的仙女。

    難怪寧王見到她的第一眼,後宮粉黛,全然失色。

    廣月殿裏充滿著一股嗆人的藥味,這半月來幾乎天天泡在藥缸裏,寧王下旨,用盡宮裏所有好藥來治她的病,好藥必是苦的,婉容蒼白的臉色在一天天的苦藥浸泡下,正逐日恢複昔日光彩,但身子始終軟軟的,提不起勁。

    寧王,有好久沒有見到他了,他必定在忙國事才會分不開身來看自己。從貼身宮女珍兒的嘴裏她已得知寧國目前麵臨的處境。

    她惱起自己的病來,若非突然得這惡病,也不會與寧王分開這麽久,寧國危難之際,她應該和寧王站在一起,共渡難關才對啊。

    月婉容撐起身子,宮燈隱隱約約在她臉上閃出一道道陰影,這個時候能聽到外麵嘈雜的聲響,夾雜著不安和恐懼,忽遠忽近地傳來,她再也沉不住氣了,唿喚珍兒更衣,她要去見寧王。

    珍兒急衝衝地跑進來,額頭上汗珠隱隱。這小丫頭自進宮就伴侍月妃,遇到月妃這樣嫻淑溫婉的主子是她天大的福氣,婉容也很喜歡這個乖巧伶俐的丫頭,所以兩人名為主仆,實為姐妹。

    “娘娘,大事不好了,聽外麵的守衛說,玉都城不保了。”珍兒一臉驚慌地說。

    婉容束發髻的玉手駭然滑落。

    “寧王呢,他現在在哪?”此時,她最擔心的是寧王。

    “不知道,不過好像聽說寧王要降。”珍兒隻是一卑微宮女,自是不知寧王此時何在,她隻是聽侍衛悄悄議論,寧王不想戰,想降。

    “投降?”婉容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寧王心氣很高,位尊權重,他竟然會選擇投降?

    婉容雖一弱女子,也懂得國破家亡,毛不附焉,寧入火焚,也不屈服於他人胯下。她已經做好與寧王攜手赴死的準備。

    可是,居然說寧王要降?

    “走,我要去見寧王,他是一國之君,斷不能作出有辱寧國和百姓之事。”婉容顫顫地站起來。

    “可是,太後有旨,讓你在養病期間不得出廣月殿。”珍兒咬著薄薄的嘴唇。太後的旨意,沒有誰敢違抗,太後的作派,宮人皆知。

    “現在都什麽時候了,我不管這麽多了,我一定要見到寧王。”婉容斬釘截鐵地說。什麽太後懿旨,寧國都快沒了,一道懿旨,是禁不了她的足的。

    “可是•;•;•;•;•;•;”珍兒還在猶豫,主子的命令她不敢不聽,可太後的懿旨,她也不敢不遵。

    “不用去見寧王了,太後有旨,月妃接旨。”內務府副總管劉公公雙手舉著繡著鳳鳥的織綿,大踏步而來。後麵跟著兩個帶刀侍衛。

    婉容有些奇怪,往日宣旨的都是內務府總管付公公,這種顯擺的差事,付公公絕不會旁落他人的,今兒怎麽換成劉公公?

    不過,容不得她想太多,雙膝自然跪下,身子匍匐在地,以一種極為尊敬的姿勢聽候劉公公宣旨。

    “月氏婉容,狐媚寧王,令王無心朝政,致寧國將亡,此等妖孽,不可留於世,特,賜死,欽此!”劉公公用抑揚頓挫的音調宣讀著他這一生唯一宣的旨,手有些發抖,念到賜死二字時,他的聲音也隨之抖了一下。

    他有幸宣得的第一道旨意,竟是賜死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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