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的幾天臨風心裏還是蠻愜意的,一路上渴了摘些果子吃,餓了就吃蛇肉幹。


    沒有了吃上麵的煩惱,他感覺每天都在郊遊一般,而且也明顯感覺到,班景對他沒有那麽排外的樣子,變得甚至願意跟他親近些,有了這個認知讓他心裏美了好幾天。


    兩個人繼續在路上趕路著,突然聽到身後“嘭嘭”的聲響,像是什麽身軀龐大的動物發出的腳步聲。


    臨風有些疑惑的迴頭一瞧,就傻眼了,是一隻看著解決兩米高的大黑熊,咧著嘴,氣勢洶洶地朝他們跑來,嚇的臨風嘴裏的蛇肉幹掉到了地上。


    班景也明顯感覺到了,也不管臨風愣神什麽,趕忙一把抓起他的手,就慌不擇路的跑起來,看能不能躲得過。


    一路上跑了很遠,那黑熊卻是一路跟著窮追不舍。臨風正準備對班景說點什麽,沒想到班景似乎看穿他心思一般,瞥了他一眼,直接將他帶入懷裏,用輕功飛上樹幹上。


    “別說喪氣話。”


    臨風趴在班景身上望著樹下不敢動彈,那黑熊似乎是鐵了心一般緊追不舍,那黑熊一抬頭就看到他們倆,就開始抱著樹幹使勁搖晃,試圖將他們搖下來。


    班景心裏卻有些為難,他自己一個人也許用輕功飛的速度比得過黑熊,帶上了臨風,注定要被黑熊追上,他隻能心一橫,用繩子將臨風綁在樹幹上,自己拔出劍,如仙鶴起舞一般飛身而下。


    臨風瞪大了眼睛看著下去的班景,他想開口說什麽,卻啞了一般不知道說什麽好,又怕喊話讓他分神,他隻得緊緊目光跟著那人。


    班景下來的身影很快引起了黑熊的注意,見到對方的架勢,黑熊很快停止了搖樹,開始對班景發出了巨大的吼聲“謔!”


    他一向跟人較量的多,跟野獸的交手,少之又少,每個動物自身都有著不同的特性,野獸的攻擊,蠻勁,與人不同,他們追求的就是一擊斃命,用最短的時間殺死獵物,所以從來不會講究什麽漂亮的招式,幾乎招招致命。


    黑熊似乎與人交戰過不少次,每次的襲擊都是奔著腦袋,甚至是心髒的位置,動物們雖然不如人類懂的知識多,但是他們都本能的知道,一旦心跳停止了跳動,那麽獵物就將必死無疑。


    黑熊的招式又快又狠,加上野獸本身的蠻勁,好幾次將班景甩出好幾米地,班景則是清心聚神,小心翼翼地注意著黑熊的攻擊,進行預判。


    綠雞仔在一旁看的百爪撓心,想到之前對付蟒蛇,它又攜起飛刀,如利劍一般衝刺到黑熊眼睛上,“刺刺”雖然順利的刺了兩下,黑熊痛苦的喊叫著,試圖往綠雞仔的方向揮向去,黑熊反應迅捷,利爪揮到了綠雞仔身上,鋒利的爪尖將綠雞仔帶上傷口,綠雞仔被拍落在地上,碧綠色的羽毛上滲出血跡。


    班景跟臨風看著眼前此景瞳孔一縮,同時大聲喊著,“綠雞仔!!!”


    班景捂著身上的傷口,也拚了一般跳躍到黑熊身上,對著心髒口,狠狠刺下去。


    黑熊則是試圖想刺傷他的方向攻擊著,在班景的背上抓撓出十幾道血口子,班景存了死誌一般忍著痛意將黑熊穿透。


    直到黑熊咽氣了,班景才從黑熊身上緩緩爬下來,喘著氣,閉上了眼睛。


    在樹上的臨風趕忙解開繩索,班景隻是打了個活結防止他掉下,並未打死結。


    雖然距離地麵五米之高,臨風還是嚐試著張開身體,呈大字形,往下跳。


    “嘭。”臨風摔落在地上,索性並沒有什麽大礙,隻是渾身有些痛,有些地方被石頭磕傷,他緩了口氣,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試圖往班景的身邊去。


    他一路連走帶爬地趕到了班景身邊,將綠雞仔也捧在手裏,他趕忙給綠雞仔身上撒藥包紮好,放在一旁的竹排架子上。


    好在附近是在一條溪邊,他過了好一會才從渾身砸的鈍痛中舒緩過來,勉強站的起來,他就步履蹣跚地往溪邊走去,撕了外套,捂濕好幾塊布,準備給班景擦傷口。


    等他褪去了班景身上的襲衣,上麵鮮血淋漓,傷口被熊爪的翻出肉來,他強忍著鼻尖的酸意,小心翼翼地給他擦拭著血跡,一點點將傷口上的血跡都清理了。


    他手哆嗦地撒著金瘡藥,撫摩著那人背脊上潔白如玉的肌膚,原本平整順滑,如今卻像是痛苦的麵孔一樣,扭曲著,猙獰著。


    他眼裏像是聚著沸騰的開水一般,*滾燙,他實在是熬不住,淚水像水壩崩坍一般,淚滴成線而下。


    等他撫摩下去的時候,發現一個已經結痂了的傷口,他想起上次黑師傅背部上的血跡,似乎位置差不多。


    像是電星火花一般,在他腦子裏炸開了火花。他雙手像是神經質一般地顫抖著抓緊著班景腰上的衣物,“原來你就是,原來你就是!”


    他想起他剛來懸空門,那人在柴房牆後,問他,想打迴來不。


    他想起那人每天在桂花樹下,教他武功。


    他想起那人切磋的時候,總是讓著他,哪怕他不依不饒地想看他模樣,他也是不反駁地承受著,不曾讓他受傷過。


    他想起那人吃了他送的桂花糕,在月下的一吻。


    他想起他在荷花池下,那人心疼他,大喊著讓他別找。


    他想起那人抱著自己,給自己上藥,給自己沐浴。


    原來這一切都是他,那次師姐要公布他們關係的時候,他也是怕讓他受什麽影響一般,嗬退了眾人。


    原來,原來,他一直這樣,一直這樣默默對自己好,自己卻全然不知道。


    他眼眶裏爬上了血絲,眼睛裏的視線被淚水模糊,他一邊用袖口捂去自己的眼淚,一邊給班景包紮好傷口。


    他就抱著班景,肩膀戚動著,眼裏默默地流著眼淚,他很想讓自己的眼淚停下,所有的思緒湧上心頭,讓他根本控製不了自己,他鼻間聲音悶悶的,像小獸受傷一邊悶哼著。


    班景……班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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