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了許多下許多下。沒有迴應。樓道裏的風唿嚎著,淒厲異常,像是要抓出他那顆全然破碎的心。或許這是上天對他的懲罰。你看。你弄丟了一樣東西,又怎能奢望可以輕易就找迴?“你已經找迴我了。”嶽星疏還是瞪著他,“以後,我不許你再這麽糟蹋自己的身體!”“我的腳本來就是壞的,再壞,壞不到哪裏去。”江晟本想說些輕鬆的話來緩解氣氛,卻看到他的神情更是凝重。“總之,我要你好好照顧自己!”江晟點頭。嶽星疏嫌棄他的態度不夠誠懇,“你肯定馬上就忘掉了。”“怎麽會。”江晟失笑,“自從被你說過,我就沒有再忘記戴圍巾了。”好像是。他這麽一說,嶽星疏忽然想起來了,他後來失憶了也有戴著。那可是20度的天氣啊。他竟然沒注意。“那我得獎勵你點什麽。”嶽星疏墊起腳,重重在他的嘴唇上咬了一下,就要溜走。“不夠。”他的手腕被拖了迴去。流雲遮過半輪明月,篩落下如霧的月光,男人站在月下的曠野,本就蒼白的麵色染上了一層月霜,仿若神明。他一點點將他往迴拉,動作那那樣緩慢,像是他又自己走迴了他跟前。男人俯下身,幹燥的指腹抬起他的下巴,不再是之前那個輕描淡寫的吻,更深,更徹底,他的舌尖抵開了他的牙關,侵占性的深吻,如醇厚的烈酒,惹人入魔,唿吸間滿滿的全是他的氣息……月亮變高了,變小了。晚風吹過曠野,柔軟的草葉輕掃著麵頰,草木的氣息沁入心脾,遠近的蟲鳴編織著無名的歌,盡數化作今夜沉淪的處方。流螢在兩人四周飛舞著,再無人去看。剩下的夜,未盡的餘生,都是彼此。(end)…………#出櫃#紙終究包不住火,兩人的事還是被家長發現了。起因是嶽大山出差路過c市,想著來看望一下兒女,也沒打聲招唿就上了門。嶽小娜很想幫著隱瞞,卻還是說漏了嘴,知道消息的何花連夜風風火火趕了過來。現在兩尊大佛全坐在客廳裏等著。嶽星疏現在很忐忑。“老姐對不起你啊。”嶽小娜歎氣。嶽星疏一直有坦白的念頭,苦於找不到好機會,又擔心二老受不了。現在好了,他不用擔心了。哀怨地望了眼嶽小娜,他赴死一樣走了進去。在他來之前,何花和嶽大山已經聊了很久,手裏茶葉全沉到了杯底。見他進來,何花像是不想看見他,扭頭進了旁邊臥室。客廳裏,隻剩嶽星疏和嶽大山這對父子麵對麵坐著。從小到大,父子倆確實也有進行過不少男人間的談話。可沒有哪次像現在這樣尷尬。嶽大山咳了兩聲,企圖打破這份尷尬,“星星啊,你真的是……那個啊?”在他眼中,“同性戀”這樣的詞始終說不太出口。嶽星疏說了一聲是,將頭重重垂了下去。“那個……你別害怕,爸爸不罵你。”嶽大山斟酌著詞句,“你說說看,你們平時……是怎麽個在一起法?”嶽星疏疑惑地抬起頭,他沒聽懂。“就是那個、那個……你姐姐說男人和男人之間有那個……唉,”怎麽也找不到合適的詞,嶽大山也不管這張老臉了,“你告訴爸,你是不是當女人那個?”嶽星疏的臉蹭地漲紅了,他幾不可聞地嗯了聲,頭恨不能埋到桌子底下去。“那個……你不覺得疼嗎?”嶽大山充滿探尋。“剛開始會,後來……就還好……”他怎麽也說不下去了。“還好是什麽意思,到底是疼還是不疼?”嶽大山追問。嶽星疏麵紅耳赤地說了聲,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