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恆的飯快要做好時,殷諾突然接到一個電話,也不知道是誰打來的,殷諾一看到屏幕上的名字就變了臉色,他看了淩恆一眼後,接通電話轉身朝外麵走去。


    淩恆覺得不對勁,卻沒有說什麽。


    然而淩恆將飯菜弄好端到桌上後,卻沒有在客廳看見殷諾的影子,難道他還在打電話?


    淩恆聽到客房那邊傳來幾聲動靜,便疑惑地走了過去,結果一進門,就看到殷諾正踩在板凳上,準備將自己的行李箱放到衣櫃上麵。


    “你在幹什麽?”認出那是自己本來準備帶走的行李箱,淩恆略微生氣地大聲質問道。


    聞聲,殷諾迴頭看了淩恆一眼,麵上沒有什麽表情,但是手上的動作卻不由自主地緩了緩。


    淩恆的行李箱比較重,殷諾這一放鬆,便有要掉下來的趨勢。


    “小心!”淩恆看著覺得有些危險,下意識地叫了一聲,同時迅速大步走過去將殷諾拉了下來,帶入自己懷中。


    接著兩人耳邊就傳來“砰——”的兩聲巨響,是板凳和行李箱先後翻倒在地發出的聲音。


    淩恆鐵青著一張臉怒吼道:“我操!你是豬嗎?這麽笨手笨腳的!”


    見淩恆這麽緊張自己,殷諾麵上不動聲色,心裏還是挺高興的,但他糾結片刻,還是忍不住較真地說出實話,“其實你不拉我的話,行李箱是不會掉下來的。”


    聞言,淩恆瞪直了眼睛,拔高聲音問道:“你這是在怪我?你還沒解釋動我行李箱幹什麽呢!”


    殷諾沉默了一下,隨後動作輕柔地抱住淩恆,沒有直接迴答他的問題,而是靠在他耳邊輕聲道:“一直留在這兒好不好,留在……我身邊。”


    殷諾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淡,但其中卻又好似包含了無限柔情,聽見這話,淩恆沒來由地心頭一酸。他怔了片刻,隨即冷漠地推開殷諾蹲下身將板凳扶正,接著打開箱子一看,發現裏麵收拾好的衣服果然都不在了。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被殷諾放迴臥室的衣櫥裏了。


    所以殷諾這是覺得把自己的衣服收好,再把行李箱藏起來,自己就不會走了?


    當腦海中冒出這個無厘頭的荒謬念頭時,淩恆一瞬間竟有些哭笑不得。雖然這隻是他的個人猜測,但殷諾這人,似乎真能幹出這種傻逼事兒。


    雖然殷諾曾經自稱是某名牌大學碩士畢業高材生,但在淩恆看來,這並沒有什麽卵用,殷諾的生活能力和情商大多時候就跟三年級的小學生水平差不多。


    “你是豬嗎?”淩恆又沉聲重複了一遍這句話,同時踩著板凳將行李箱放迴衣櫃上麵,接著不等殷諾作出任何反應,徑自把人拉迴客廳,“走,吃飯。”


    殷諾外表看上去挺冷漠高傲一人,麵對淩恆時倒是乖巧得很,被罵了也不反駁,而且他隱約察覺到對方沒有先前那麽生氣了。


    淩恆這人脾氣略有些暴躁,但好在不算記仇。


    飯間,淩恆想起殷諾之前接的那個電話,有些疑惑地問:“剛是誰打電話來的?”


    聽到這個問題,殷諾不自主地微微皺了皺眉頭,眸中也露出厭惡的神色,“謝殷羨。”


    謝殷羨是殷諾的表哥,之前還很傻逼地找過淩恆幫忙希望他能一起對付殷諾。淩恆對這個人沒什麽好感,一聽是他,便不耐煩地問道:“他打電話來幹什麽?”


    殷諾麵無表情地迴道:“他聽說我之前投資的某個大項目賠本了,特意打電話過來慰問我一下。”


    淩恆對殷家的事情不算了解,但也能猜到兩人並不對盤,這所謂的“慰問”,自然不會是什麽好話。


    “……”淩恆無語片刻,然後低聲咒罵了一句,“小人得誌。”


    殷諾倒沒有多生氣,無所謂地迴了一句,“不理會他就是了。”


    然而晚飯還沒吃完,殷諾的電話再次響起,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然後對淩恆道:“小餘打過來的。”說話的同時,殷諾按了免提。


    小餘就是今天殷諾找來幫忙尋找淩母的幾個人當中的頭兒,一聽是他,淩恆下意識地坐直了身體。


    “殷少。”


    “伯母有消息了嗎?”


    “沒有,”對方有些遲疑地答道,“不過我們發現了一輛可疑車輛,隻是……”


    “怎麽了?”


    “車子主人的身份有些特殊,怕是不太好查。”


    殷諾心中隱隱湧上一股不好的預感,“是誰?”


    小餘緩緩吐出三個字,“季向陽。”


    聽到這個名字,殷諾微怔了一下,眼眸也更加幽深了幾分,隨即冷聲道:“沒事,你們繼續查,有新消息了告訴我。”


    “是。”


    說完,殷諾便幹脆地掛了電話。


    季向陽……?


    淩恆聽清兩人的全部對話後,默默在心底重複了一遍這三個字,有些疑惑地問道:“季向陽是誰?這名字我聽著覺得有些熟悉,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四季集團知道吧?”


    殷諾一說四季集團,淩恆就想起來了,他之前在殷諾的電腦上看過一篇關於四季集團的報道,裏麵就寫了季向陽這個人。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季向陽應該是四季集團董事長的大兒子。


    淩恆蹙眉道:“我想起來他是誰了,可是他跟我媽有什麽關係。”


    這要是放到以前,誰要是告訴淩恆他家母親和四季集團的大少爺有什麽關係,他肯定是不信的。但自從淩恆在網上查到了自家母親年輕時候的消息報道後,他覺得這也沒什麽不可能了。


    殷諾盯著淩恆看了半晌,麵沉如水,像是在思考什麽問題,又過了一會,他才緩緩搖了搖頭,“不知道……再說了,小餘隻是說發現了可疑車輛,並不代表真是他帶走了伯母。”


    淩恆歎了口氣,說:“再等等看吧,明天還找不到人我就報警了。”


    聞言,殷諾本想說如果他都找不到人的話,那報警了也沒什麽用,但沉思片刻後,抬頭卻是問的另外一句話,“你很愛她?”


    對於這世界上大多數人來說,這個問題的答案都非常簡單,可是淩恆卻被問住了。他想或許殷諾應該問“你恨她嗎?”更加合適。


    然而其實不管是哪個問題,淩恆都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這些年來,淩恆過得並不輕鬆快樂,自從淩父死後,那個所謂的“家”便如同虛設,而且後來反倒成為他的負擔。但或許是因為傳說中“血濃於水”的羈絆,又或許是因為骨子裏的“責任感”,他從來沒有想過要拋下自家母親。


    人的心思本就複雜,愛和恨這兩種孑然不同的強烈情感,或許隻在一念之間。


    淩恆沉默了許久,最後隻淡淡迴了一句,“她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殷諾望見淩恆稍顯落寞的神色,心裏也不太好受,他張了張口,像是有話要說,但終究還是什麽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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