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是醒著的。”殷諾微微起身,雙眼卻還是目不轉睛地盯著淩恆,同時麵無表情地肯定道。


    淩恆迴望殷諾的目光有些複雜,他覺得現在不是該討論自己是不是裝睡的時候。


    難道重點不應該是……殷諾為什麽要偷吻自己嗎?


    柔和的月光灑在殷諾的半邊臉頰上,忽明忽暗。淩恆看不真切殷諾的表情,但不用想淩恆也能猜到,殷諾的情緒從來不寫在臉上。


    淩恆糾結片刻,還是沒問出那個問題,隻實話答道:“你進門的時候剛醒。”


    殷諾又問:“受傷了嗎?”


    淩恆知道殷諾問的是今天下午在片場發生的事,不過明明是關心的話語,但從殷諾口中講出來卻是一副冷冰冰的語調。


    淩恆沉默了一下,淡淡答道:“沒有。”


    殷諾輕輕“恩”了一聲,然後便準備起身走開。不料還沒站穩,右手手腕就被淩恆握住。殷諾愣了一下,疑惑地望向淩恆。結果下一秒,殷諾整個人就猝不及防地被淩恆順勢用力拉了下去。


    殷諾趴在淩恆寬厚的胸膛上,一時之間,整個世界都好像變得安靜下來,他居然能夠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心跳。


    淩恆一隻手仍然握著殷諾的手腕,另一隻手則將殷諾的頭按在自己的頸窩,嘴唇抵在他的耳畔,啞聲道:“這麽久不見了,不想做嗎?”


    聞言,殷諾的眸子更加幽深了幾分。他偏頭親了親淩恆的脖頸,直接以動作代替了迴答。


    淩恆的唿吸變得愈發沉重起來,不知為何,他突然有種殷諾從一開始就在誘惑自己的錯覺。


    這段時間裏,殷諾沒來找過他,他自然也沒有找別人發泄過*。一是沒那個時間精力,二是淩恆實在沒有隨便找人約炮的愛好。


    至於他和殷諾這樣的不正常關係,有這麽一段已嫌太多。


    然而此時此刻,淩恆就這樣簡單地被殷諾勾起*,並且完全不想壓製,隻想爆發。


    淩恆今天一上來就幹得格外的賣力,事實上,周森下午那一番話對他並非毫無影響的。


    淩恆一想到自己被罵是賣屁股的兔兒爺,就快要控製不住自己,整個人如同瘋魔了一般,甚至恨不得把身下的人幹死在床上。


    “不、不要了……”


    殷諾做`愛的時候從來都不喜歡發聲,隻有格外舒服或者格外痛苦時,才會壓抑地悶哼兩聲。可是今天,麵對如同野獸般的淩恆,他實在有些承受不住,做到一半時便啞著聲音喊淩恆停下。


    隻是兩人都做到這個地步了,淩恆又怎麽可能會聽他的話。而且聽到殷諾微帶哭腔的求饒後,淩恆反而更加興奮,他把殷諾的雙手壓到頭頂,壓製住殷諾的所有動作,自己卻更加兇狠起來。


    最後殷諾居然隻靠著後麵就發泄了出來。


    那一瞬間,殷諾覺得自己像快要死了一樣,眼前閃過絢麗的花火,痛苦和快感交雜在一起,還有自己身體最深處的秘密被人強行剝開的羞憤感……


    大概他在淩恆心目中的形象就是個變態,一個大男人,卻甘願雌伏於同性身下……被人狠狠操幹,卻依舊能從中獲得快感的……變態。


    殷諾自暴自棄地閉上眼睛,任由這種變態的快感順著神經血液蔓延全身。


    兩人做完這次,休息片刻後,淩恆便伸手去開了床邊的台燈。接著他轉頭看向殷諾,卻看見殷諾冷漠地別開臉,頓了半秒後,沉聲命令道:“你先出去。”


    不知道為什麽,殷諾現在不太想麵對淩恆。


    不過這會兒淩恆也平靜了下來了,他目光複雜地望著殷諾,張了張嘴卻沒說話,也沒動。


    淩恆沒動,殷諾倒也沒再說什麽。接著兩人又是沉默良久,也不知道各自心裏都在想些什麽。


    結果還是淩恆率先打破了這份詭異的寂靜,他直接把殷諾從床上抱了起來,態度強硬道:“去洗澡了趕緊睡覺。”


    殷諾象征性地微弱地掙紮了一下,淩恆巋然不動,反而把殷諾箍得更緊了。


    最後殷諾沉思片刻,決定由他去了。


    洗完澡後,殷諾的臉色倒是緩和了不少,雖然麵上恢複了一貫的冷漠神情,卻沒有剛才那種拒人以千裏之外的感覺了。


    兩人迴到臥室後,淩恆正準備關燈睡覺,殷諾卻在無意中看到淩恆的左胸肋骨下方有一塊淤青。


    殷諾叫住淩恆,伸手往他那兒按了一下,問道:“你這裏怎麽迴事?”


    淩恆吃痛地悶哼了一聲,罵道:“被那龜兒子用膝蓋撞的,不過也還好,他比我慘多了。”


    殷諾皺了皺眉,用手輕輕揉了揉那處地方。頓了頓,殷諾似乎還覺得不夠,俯下身又要去輕吻那塊淤青。


    淩恆一把抓住殷諾的肩,止住他的動作,沉聲道:“你是想還要再來一迴嗎?”


    殷諾愣住,脫口答道:“不來了。”


    淩恆哼笑一聲,道:“不想了?我看你剛才挺爽的嘛。”


    殷諾臉色微變,抿著唇不說話了。


    淩恆看了他一眼,然後一把將台燈關掉,輕聲道:“睡覺吧。”


    第二天,殷諾起床後倒沒有急著去上班,對此淩恆很是驚訝,在他的印象中,殷諾似乎一直很忙的樣子。


    不過淩恆也就這樣一想,並沒有多問。


    直到淩恆快要離開時,殷諾才漠然對他說道:“我送你。”


    淩恆去拿車鑰匙的手頓了一下,隨即淡淡答道:“好。”


    殷諾說是要送他,結果還是淩恆自己開的車。不過到了片場後,淩恆去化妝,殷諾卻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留在那裏看了會劇組拍戲。


    殷諾一來到片場,瞬間就吸引了大多數人的目光。這麽大一位帥哥,而且還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漠氣息,想不惹人注意都難。


    但是這裏認識殷諾的人並不多,有人猜測這是不是哪家公司簽的新人,有人看到殷諾是和淩恆一起來的,便擅自猜測這位是不是就是淩恆背後的那個金主……雖然兩種猜測看上去都不太靠譜的樣子。


    倒是劉征,一看見殷諾,驚得眼珠子都快要掉下來了。拍完手上這場戲後,他便讓大家休息一下,然後自個殷勤地上去跟殷諾打招唿。


    “殷少,”劉征喊了殷諾一下,小心翼翼地笑問道,“不知道殷少還記得在下否?我們曾經在某次宴會上有過一麵之緣。”


    殷諾聽到聲音後,麵無表情地看向劉征,淡淡迴道:“當然,劉導。”


    其實殷諾已經不記得劉征說的那次宴會了,但他知道,眼前這人正是淩恆接的新劇的導演,劉征。


    劉征先是鬆了口氣,但想到某事後,隨即又有些緊張地問:“殷少這是……來看淩恆拍戲的?”


    “我就送他過來,順便看一眼。”殷諾邊說著,邊往淩恆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停頓片刻後,又道,“我還有事,就不打擾了。”


    一聽後麵這話,劉征簡直求之不得。他也不作挽留,隻恭敬客氣道:“恩,殷少你慢走。”


    劉征微笑著把殷諾送走,直到看見殷諾真的離開後,心裏提著的那口氣才算是完全放鬆下來。


    他並沒有想巴結殷諾什麽,隻求別惹到對方就行了。


    兩人不過就談了這麽幾句話,劉征額頭上就冒出幾滴冷汗。劉征一邊擦汗,一邊在心裏暗罵周森這個龜兒子,盡會闖禍,幸好殷諾看起來並沒有想追究什麽的樣子。


    淩恆化完妝出來時,才發現殷諾已經不在了,倒是周圍的人看他的目光變得有些奇怪。淩恆也不在意,徑自去拍戲去了。


    大概是休息了半天,狀態調整得不錯,淩恆今天再拍那場爆發戲時順暢了不少。


    而且淩恆也能明顯感覺到,劉征對他的態度緩和了許多。或許旁人暫時還看不出來,但他作為當事人,很輕易地就感覺到了。


    淩恆的心情有些複雜,今天殷諾專程陪他走這麽一趟,目的不言而喻……


    這天晚上,淩恆還有一場戲要拍,而且又是和陳姍姍的對手戲。結果開拍之前的空閑時間,陳姍姍就湊到淩恆跟前,笑嘻嘻地問道:“原來包養你的那個人是殷諾啊?”


    “……”淩恆本來不太想搭理這女人的,但讓他有點意外的是,陳姍姍居然認識殷諾。


    淩恆沉默片刻後,冷聲迴她,“這不關你的事吧。”


    沒想到聽到淩恆的迴答後,陳姍姍不僅不生氣,反而有些興奮地說:“我覺得你們倆挺配的啊!今天你們並肩一起走過來時,嘖嘖,那氣場,太相合了,看著就像一對兒!”


    言語中,已然認定殷諾就是包養淩恆的那個金主。


    聞言,淩恆不耐煩地看了她一眼,起身就要走開。


    見狀,陳姍姍連忙拉住淩恆,小聲而又快速地說道:“哎你先別走,我再問最後一個問題。”


    陳姍姍殷切地望著淩恆,眼珠子轉得溜圓,“你們倆誰攻誰受啊?”


    “……”淩恆強忍住自己心中的怒氣,直接無視掉她走了。


    陳姍姍有些失望地站在原地,很識時務地沒再追上去。


    忙了大半天,晚上收工後,淩恆才真正得空休息一會。他看了眼自己的手機,突然發現上麵有個未讀短信,是殷諾下午發來的,自己居然一直沒注意。


    上麵隻有兩句話。


    第一句是“我先走了”。


    而這第二句,淩恆奇怪地望著手機屏幕,有些不懂殷諾的意思,因為上麵寫著


    ——遠離陳姍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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