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再不是最開始的出口,而豁然之間換了一個景象!


    在地下室內光芒的照射中,可清楚地看到,是一層黑色的牆壁?


    雪陌芩用手敲了敲,頓時發出沉悶的聲響。


    鐵的。


    “風老,你這是什麽意思?你可知道,將聖女關在這裏,是多大的過錯嗎?!”雪陌芩聲音裏染著極致的暴怒之色!


    風老的聲音就從鐵牆的另一端傳出:“過錯?我隻是幫一幫聖女而已,哪有過錯?”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不過我知道,以你們的本事,打破這一層鐵牆,實在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所以,我給你們加了一個難度——那就是在地下室周圍的鐵牆外的地麵,花費整整七年時間,完全挖空了。不大,從貼牆到挖空的位置,也就十米。除此之外,挖空的位置同大海也有連接通道。”


    “所以,嚴格來說,鳳閣早就已經是一座水上閣樓了。現在,我已經將閥門打開,外圍的水正在朝內湧入,很快就會將鐵牆和水的空隙填滿。”


    “你們若把貼牆打穿,我想,你們自己知道會有怎樣的後果——到時候,水就不是將你們周圍填滿,而是將整個地下室填滿了!”


    聽著風老這麽說,雪陌芩的臉已經鐵青:“該死!”


    風老繼續道:“水已經到我腳下了,我先上去了。放心,該有的食物,我會通過上方一個通道口送上來。但是我奉勸你們一句,也別想著從上麵突破。”


    話說到這裏,風老的聲音也越來越往上,越來越往上,最後,完全消失不見。


    同時,在地下室的一個角落,有聲音突然響起,沒過多久之後,一個大約兩個手掌大小的圓口便豁然出現了。


    從這圓口朝上望去,還能看到頭頂的藍天白雲。


    夏侯舒握了握拳頭。她沒料到,向來都隻有她坑人的份兒,可沒料到,這一次竟然栽在了別人手裏。


    “這周圍如果是別的東西還好,如果是水,倒的確麻煩。再加上還有鐵牆。”一旦水湧入地下室,到時候他們的實力必定大打折扣。成功的幾率,實在是太低。


    雪陌芩也很氣憤,眼裏冰冷的光輝不斷閃爍:“風老是一個絕對謹慎的人,他既然早就做好了這樣的準備,那麽周圍的恐怖,絕對沒有我們想的那麽輕鬆。”說到這裏,為了以防風老偷聽,雪陌芩立刻內勁傳音給夏侯舒,“風老既然想要你打開密室,那麽說明,他對密室也有所圖。既有所圖,那麽,等密室一開,我們自然便能謀得出路。”


    “隻是……”雪陌芩看了一眼夏侯舒的肚子,“這段時間,你恐怕得委屈一些了。”


    雪陌芩眼裏劃過一抹愧疚。他既然早就知道風老有些奇怪,又為什麽會允許自己帶著夏侯舒一同進入這地下室?若她出了事,那雲舒交代的事情,他豈不是就沒有辦好?


    他最不願意做的,就是讓他的雲舒失望了。


    “有什麽委屈不委屈的?”夏侯舒卻坦然一笑,然後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家這小家夥,必定也是一個給力的主。”


    夏侯舒又瞧了一眼石門外那沉沉的黑色貼牆:“得罪我,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不過接下來,她要做的事情,便是努力練習《鳳臨天下》的劍法。


    雪陌芩不予置否。


    他,亦然。


    雪陌芩自動退到了一邊。


    夏侯舒拿起了鳳翎,劍法,徐徐展出。


    一套劍法下來,雖然勉強完整,但是連貫性卻終究差了一些。


    不過雪陌芩還是不吝嗇自己的讚美:“這一套劍法乃是極難的,當初雲舒從學習到連貫,足足用了快一年時間。不得不說,你的天賦,的確比她還厲害。”


    夏侯舒雖然在雪中殿得到了劍法傳承,但這段時間他們一直著急趕路,根本沒太過多餘的時間勤加練習。


    夏侯舒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很不錯了。到了現在,他們雖然被困,可這地下室卻又的確是一個練功的好去處,恐怕不出半年,夏侯舒就能將這一套劍法完全掌握!


    她……果然不愧是雲染聖女之女!天賦,比她的母親還好了那麽一點!


    ……


    就在夏侯舒和雪陌芩同時被困在地下室中時。


    南聖邊境,已經到達陵城的南曌突然收到了君臨燁的來信。


    這一封信並不長,可內容,即便是他,都被驚了驚,隻見上麵寫道:“皓月帝國,願同南聖帝國結盟,拿下星耀,共斬落墨家於天下!”


    陵城是夏侯翎的地盤,南曌這一封信,夏侯翎自然也是瞧見了的。


    他微微皺眉:“這君臨燁如今,又是在使什麽計?”


    當初在萬丈淵內所發生的一切,南曌都還沒有對夏侯翎說。現在,時機已經到了。


    南曌徐徐道:“十年前,皓月帝國君臨燁洞房之夜發生了一場慘劇,你還記得嗎?”


    “知道。那一夜,天下聞名的慕晉鴻,逝!”夏侯翎點頭。慕晉鴻在當時天下都有著赫赫威名,是無數男兒佩服的對象,當慕家的遭遇傳出之後,即便是他夏侯翎,都為此難受了許久。


    “那一夜,表麵看去,似乎是君臨燁野心的開始。可實際上,卻是君臨燁痛苦的開始。”南曌開始向夏侯翎慢慢道來當年之事。


    隨著這段時間同自家小東西的許久不見,南曌對君臨燁的事情也越來越有感觸,甚至偶爾還有一點那麽同病相憐的感覺來——或許隻有當你真正認真愛上一個人,再失去一個人之後,你才知道那種整日整夜思念,卻又念不迴那個人的痛苦。


    等故事慢慢說完,夏侯翎也沉默了。


    南曌繼續道:“所以,以本皇之見,君臨燁並非是在使計。他是認真地想要將墨家一網打盡。他這個人雖然不可信。但此時此刻的他。卻還是可信的。”


    夏侯翎沒有迴答,他的目光一點點看向窗外,他的眼神變得迷茫而蒼老,像是一瞬間百年千年。


    “其實,君臨燁的痛苦,又算得了什麽痛苦?”夏侯翎的聲音很平靜,卻給人一種他在低低嗚咽的感覺,“他君臨燁背叛了慕舒,親手殺了他,將她打入地獄,但到了最後,卻還能使用玄冰晶將她永遠留在自己身邊。”


    “可我呢?我將她捧在手心,寵著愛著。可到了最後,卻連她的屍體……都沒找到。”


    “南曌你說,君臨燁,有什麽資格——去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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