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雪陌芩雖然答應了夏侯舒,可以將這件喜事告之南曌。


    可如今他們在少有人跡的雪裏川,傳信者以及信鴿根本無處可尋。


    所以,等這個消息由一隻在雪裏川周邊小城馴養的專業信鴿帶到南聖帝國盛城皇宮時,都已經是十八天之後的事情了。


    這一天,天朗氣清,籠罩在皇都盛城頭頂的天空,是那麽蔚藍明亮。


    盛城城門口,城內大軍以及周邊大軍,已全數聚集於此,遠遠看去,這些穿著暗灰色鎧甲的軍人們,給人一種磅礴凜然的氣質,讓人瞧著,不由得心頭一顫!


    而在這近十萬隊伍的最前方,一匹高頭大馬之上,南曌身著一襲白袍,挺直了背脊,盎然坐立。


    他的臉上,傷痕已經好了大半,不過那印記卻仍舊未消,即便如此,卻也不能讓他那一雙漆黑深沉的眸子,有半分的黯然失色。


    不僅如此,於他身上,一股君臨天下的威懾那般狂妄傲然地散發而出。


    他甚至不需要做什麽動作,就隻是用那清明眸子朝著前方淡淡一掃,這十萬軍隊的氣勢,便不由自主地再度提高了幾分!


    緊接著,南曌淡淡的聲音徐徐響起:“這段時間,我們南聖帝國的軍隊主動出擊星耀、以及皓月邊境七次,其中,取得勝利共計五次!平兩次!未有敗績!這樣的成績,足以說明我們南聖帝國的軍隊軍力之強,並非是他人可隨意冒犯的!”


    “但,有一句話說得好,勝而不驕!星耀帝國,皓月帝國,能夠同我南聖帝國維持三國鼎立之勢這麽多年,自然不會是泛泛之輩!”


    更何況,南曌很清楚,南聖帝國在綜合能力上來說必定是比不了星耀帝國和皓月帝國的聯合的。而星耀帝國在這一次他下令發動的進攻中,三戰三敗的主要原因,便是由於隱藏在星耀帝國中的南宮家族的撤出,使得星耀帝國的經濟鏈,突然之間崩塌了。


    經濟鏈斷掉,經濟自然跟不上,而經濟又是任何國家戰爭背後的一個強大助力之一!


    所以,失了這一條,星耀在戰鬥方麵自然無法給力。


    當然,南曌可不認為,隻靠南宮世家的撤離可以弄垮一個星耀帝國。


    畢竟說到底,南宮世家在星耀帝國暗處雖然占據了一大部分很重要的位置,可星耀帝國也有了這麽多年悠久的曆史,在星耀帝國之上,自然也有原本就維護星耀帝國的商人。


    這些維護星耀帝國利益的商人,是絕對不允許星耀帝國一直這樣蕭條下去的!


    由他們出手補救那一條條斷裂的經濟鏈,不過是早晚的事情。


    南曌繼續道——


    “既然我們並非泛泛,那我們想要維持自己的戰績,就必須增強自己的實力!本皇知道,各位都是各自城內的優秀軍人,但如今,本皇還是要問大家一句——可願,同本皇一同,戰?!”


    在這之前,所有人都以為,想要氣勢滔天,想要感染力十足,在這樣的場合,都必須要滿足一個特點,那就是聲音必須得大、且夠有氣勢。


    可此時此刻,看著前方的南曌,大夥兒才知道,原來在這天下,真的有一種震撼人心,不需要那麽多修飾。在真正的驚心動魄麵前,對方即便隻給你一個淡淡的眼神,你也會覺得天翻地覆,震懾萬分!


    這,就是他們南聖帝國最新的帝皇——南曌,聖光帝嗎?!


    如此氣勢,果真不愧於當初先帝給他取的字。


    聖光聖光,南聖之光!


    在這等心潮澎湃的感染之下,十萬軍人,異口同聲地迴答:“願意!願意!願意!我等願意追隨聖皇,前往邊境,同敵一戰!”


    “護我河山!護我家國!保我家人……”


    南曌點了點頭,同時,他微微側頭,朝著身側的樓淼看去:“傳令下去,讓樓鑫帶頭,將本皇打算代軍前往邊境,攻擊邊城的消息傳播出去。


    這些消息,傳播得越真越好!畢竟越多越好!”


    樓淼立刻點頭,興奮道:“是,主上!”


    瞧著樓淼轉身而去,南曌又抬頭看了一眼頭頂的天色,半晌,他的手徐徐抬起。


    他的唇,微微動作。


    然,‘出’這個字剛出,盛城大門之內,一個聲音突然吼道——


    “萬歲爺!萬歲爺啊!萬歲爺啊啊啊啊”


    這聲音很熟悉,南曌聽得不由得下意識皺了皺眉,這不是賀肆又是誰?


    這位禁軍統領怎麽來了?


    他可記得,今日他帶軍出發,他可是給賀肆安排了一個很重要的任務的……


    但賀肆卻顧不得這些,他一邊朝前奔跑,一邊抬起手來,將手裏一張裹起來的小紙條高高舉起,一邊大吼道:“萬歲爺!您快瞧瞧!這是什麽?!”


    南曌目光瞥去。


    他一點兒要迴答的意思都沒有。


    那紙條的形狀一看,就知道是綁在飛鴿腳上的傳信——用這樣無聊的理由來逗弄他?這賀肆覺得很好嗎?


    然他不說話,賀肆卻開口說話了:“陛下,陛下,這上麵寫有讓您親啟的字樣!”


    不過,自然,上麵寫的真正的字自然不可能是‘讓您親啟’,而是寫的‘南曌親啟’。隻不過,如今的南曌已經登基成了帝皇,直接稱唿南曌的姓名,乃是一種大忌。


    等賀肆走進了,南曌才頗為嫌棄地從賀肆的手中接過那一張小小的紙條。


    紙條打開,上麵的字,隻有簡單的兩個字。


    這兩個字,行雲流水,一筆一劃之中,都勾勒出一種肆意的灑脫,和一種隱含的狂妄。


    南曌是絕對不會忘記這一種寫字感覺的——他允許自己忘了全世界,也不允許自己忘了有關於夏侯舒的一丁點東西,哪怕隻是毛筆。


    因為,這兩個字的主人,屬於夏侯舒!


    自家小東西能夠給他寫信,哪怕隻是一個字,都已經讓他足夠高興了,而這紙條上的內容……


    喜脈!


    這兩個字,簡直把南曌高興壞了,他的身體,抑製不住地顫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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