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大好消息,讓眸霎都欣喜不已,難得沒有做那藏身於暗處的影子,而是在房間裏,坐在榻邊,一直陪著早早晚晚兩位小家夥。


    夏侯舒迴來雖然未曾打招唿,可自然逃不過房內無憂、樓雲、陸老七和眸霎四人的耳朵。


    隻不過,那腳步聲,聽起來似乎頗為著急?也不知是發生了何事?


    陸老七幾乎瞬間就站起了身。


    他老憋屈了。


    今兒陸老七從傅天麟那裏,聽得有關於夏侯舒的流言蜚語,可是氣了個半死,恨不得帶上兄弟,抄起家夥,就去將那惡人給逮出來,再五馬分屍、碎屍萬段!


    可是,兄弟還沒召齊,家夥還沒準備妥當,甚至……連夏侯王府的門庭都還未踏出,他就被夏侯舒下了‘禁足令’。


    原因嘛,很簡單,因為這一次夏侯舒出門,為的是洗刷冤屈,可黑翎軍威懾是在太大,若是前去,難免落人口舌。至於陸老七嘛……長得也太彪悍了些,即便是他一人陪同,那也得拒絕。


    本以為可以一展身手,卻未料到最後隻能在這仙百居黯然神傷,陸老七又如何能不憋屈?


    一起身就急急忙忙道:“世子爺迴來啦!我去瞧瞧去!”一邊兒說著一邊兒往大門的方向走。


    剛將門打開,身側卻突然閃過一道灰影。


    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無憂便已越過陸老七,站在了門口。


    他負手而立,眉宇之間,頗有幾分清高傲然之意,瞧得陸老七不禁肅然起敬。


    隱士高人一說,果真不是虛言,這高人身上的味道,都不一樣。


    “你坐下,老夫去。”無憂淡淡落下一句,遂一拂長袖,帶起一陣清風,將門輕輕帶上,轉身而去。


    陸老七半晌才迴過神來,隻得摸了摸鼻子。


    好吧,如此高人,他也就不逞強了。


    哎,以往隻有他陸老七欺負別人的份兒,可如今……哎!往事莫要再提!


    門外,無憂剛走幾步,便是腳步一頓,他偏過頭,雙眼如炬,直直看向那朝著自己慢慢走來、嘴角帶著淡淡笑意的白衣人。


    他的頭頂是明媚陽光,腳下是古樸石道,背後是百花園的盛世美景,再加上其行走間,衣袂飄飄,竟給人一種置身於仙境的感覺。


    無憂卻心生警惕。


    這家夥,一笑便沒有好事。


    頓時板起臉來,朝著南曌距離自己一步之遙時,便立刻出聲問道:“說吧,什麽事兒?”


    南曌微笑,笑容如沐春風,湊近無憂的耳邊,低聲道:“憂老,本王的皇侄,你的師傅,受傷了。”


    “啊?”無憂一愣,狐疑地看向南曌,自家師傅受傷,他不應該這麽開心吧?


    南曌恍若未見,繼續道:“傷的部位,有些……隱蔽,乃是……”他將自己白淨的手掌攤開,用如玉的指尖在上一筆一劃寫了一個字,瞧著無憂愕然的表情,這才接著微笑道,“莫要如此瞧著本王,他確實受傷了,本王那蠶絲被上,可還有才幹涸的血,憂老大可拿來鑒定鑒定。”


    說著微微一頓:“不過……這小東西此處受了傷,卻還扭捏地緊,不願同本王說實情,所以,本王想問問憂老,這小東西究竟是受得什麽傷?或者生的什麽病?憂老可知一二?”


    無憂的表情早已有些許奇怪,畢竟,他是知道自家師傅真實性別的,可他又拿不準……畢竟,若真的如他所料,這位天才聖王會至於猜不出來?於是問道:“師傅可有什麽不適?”


    “似是肚子疼,手也發涼。”


    “……”看來自己的想法是八九不離十了,無憂抬眼瞥了南曌一眼,“想要知道,便去問師傅她老人家去,老夫作為徒兒的,焉有對師傅之事妄加評論的道理。”


    南曌的眼裏劃過一抹深幽的光,看來,無憂確是知道事情真相的。


    同時,對夏侯舒的擔憂也褪去了不少,無憂如此反應,也說明此事並不會影響夏侯舒的身體健康。


    南曌臉上的笑容頓時收斂,換做十足認真的表情,雙目清亮黝黑,盯視著無憂的眼:“既然,你也知道了這不為人知的真相,那麽,請問憂老,本王……該如何做?”


    南曌這話聽似平常,可入了無憂的耳裏,卻變成了另一種意思。


    原來,南曌早就知道事情的真相了,此番問自己話,完全是對自己的一種試探,等他確定自己也知道真相後,便可放下心來,詢問自己有關於他感情方麵的問題了。


    畢竟,這麽長時間……都早已接受自己喜歡的乃是一位男子,可這突然間,這性別卻來了個大轉變……他不知應當如何是好也是很正常的事。


    無憂瞧著南曌那認真的臉,片刻之後,摸著自己的下巴慢慢道:“南曌小子,這麽多年,老夫也未曾見你喜歡過誰,如今你好不容易喜歡上了一個人,便應當知道,‘喜歡’一字,來得不問緣由,而既然來了,想要讓它離去,便又是極為困難的。如若不然,你也不會來問老夫這個問題了。”


    聽著無憂的話,南曌倒是有些微愣,他對自家師傅的‘傷勢’半點都未提,反倒提這麽多有的沒的作甚?


    可臉上的表情還是十足的認真:“憂老也知道,本王的心胸可小著呢,既容不下天地之大,也容不下山河之廣,僅能住下一人,不擁不擠,剛好。而如今,這小小的胸臆裏,既已住入了一人,就斷然沒有讓他搬出來的道理。”


    無憂釋然一笑,以內勁傳音的方式,對南曌道:“既然如此,你又何須在意,這小小的性別呢?是男是女,又有何重要?重要的是人,難道”


    無憂的話說到此處,便戛然而止。


    因為他從南曌臉上看到了,震撼至極的驚愕表情!


    無憂頓時恍然大悟!原來這小子,壓根什麽都不知道,方才那話,完完全全是在誑他!


    “你你你……”無憂氣得跳腳,他這輩子,還沒被人這麽玩過!


    可南曌哪有心思理會他?


    南曌低著頭,腦袋裏,已經被‘性別’兩個字,無限地填滿,到了這個地步,他若是還不明白,那就真的是傻中之傻了!


    原來,自家那小東西,的確沒有受傷,更沒有生病!


    隻不過是來……月事了。


    這個答案對於南曌來說,簡直就是晴天霹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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