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白玉菁想著方才在梳妝鏡中瞧見的自己,那一張臉簡直慘不忍睹,哪裏還有以往半分柔美的輪廓?根本就是個醜陋的怪物,“我這樣,到底怎麽見人?”


    夏侯淩雲還是第一次瞧見白玉菁這樣歇斯底裏的樣子,頓時有些不知所措。他雖然常常被誇獎比同齡人懂事、擅於思考,可說到底還不過是一個未滿十五歲的少年,更何況,從小到大,白玉菁一直是他的主心骨,如今這主心骨都有些搖搖欲墜,他的心也不由得跟著一亂,終於忍不住低低喚了聲:“娘親……”


    這聲音竟有幾分如迷路小鹿的味道。


    白玉菁驟然清醒,她咬了咬唇,她不能被此擊倒,不能。不然,她這十幾年的隱忍、努力,便都成了白費!


    “一定是,有人給本妃下了毒。”白玉菁轉頭,那雙眸子裏殺氣凜凜,“而那個人,一定是聖王,南曌無疑!”她方才在秋水閣呆了那麽久,南曌有足夠的時間給他下毒,再加上他身邊的人武藝不凡,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實在是容易得緊。


    至於夏侯舒,白玉菁根本沒有往這個方向想。在她看來,夏侯舒即便變得和之前有些不同了,可那本質裏的無能還是改變不了,給她下毒,這人根本沒這個能力!


    白玉菁想到這裏,忍不住冷冷一笑:“他真當自己是南聖聖王了?不過是一個有名無實的空架子,表麵光鮮,暗裏汙穢不堪的雜碎罷了……總有一日……本妃要他跪在地上求我,這便是他今日侮辱本妃的代價!”


    隨著這一笑,白玉菁的臉上,頓時又有兩股濃黃的液體流出,順著她的臉頰,落入了她白皙的頸裏。猶如鬼魅。


    “雲兒,你去秋水閣,替娘親把解藥要來,若他不給,你便去尋你父王!”


    ……


    而房間內,夏侯舒已經被南曌大發慈悲地鬆綁,開始了‘氣’的練習。


    從吸氣轉化為吃起,再從吃氣到入定,最後到運行吐納,她前後所用時間沒有超過一炷香。


    便是南曌,都對此頗感意外。


    ‘氣’的練習,急於求成沒有分毫作用,隻有真正領悟到了身邊存在的‘氣’,才能自如地將普通的‘唿吸’變成‘隻吸不唿’的‘吃氣’。在練氣入門裏,這第一步雖隻是起點,但卻是常常是困擾大家的難題所在。


    他雖然給夏侯舒講解了練氣之法,可他隻不過告訴了她最基本的東西,其餘的感悟和運轉,都是靠她自己。


    以南曌的想法,如果夏侯舒感悟能力不錯,成功進入到真正的練氣,三天應當沒有問題。


    但哪裏知道,他的預測竟然比實際還是慢了許多。


    此人的天賦,比之於他手下的九把劍,恐怕都不會差了去!


    不知不覺地,房內頓時充滿了安靜寧和的味道,南曌的胃口又好了許多,把樓淼帶來的點心小菜一掃而光,更覺得心情舒暢,帶著美好的心情慵懶地躺入了轎子裏,閉上眼準備小憩。


    可就在這時,門外樓淼的聲音響了起來,頓時破壞了他難得的愉悅。


    “主上,夏侯二公子夏侯淩雲求見。”


    夏侯淩雲?


    南曌皺了皺眉,這人的名字倒是有些印象。那位無腦側妃白玉菁的孩子,夏侯舒的弟弟。


    南曌搭在身上的手指連敲三下,這才拿起紙筆,寫下一行字:“何事?”下一刻,寬大袖袍一揚,一股清冷的風帶著這薄薄的一張紙直直朝著木門而去。


    門開,宣紙飄出,再是門關,這一切皆是無聲無息。


    南曌滿意地瞥了一眼沒有絲毫受到幹擾的夏侯舒,微微點頭。


    很快,樓淼便來迴話了,這一次他帶來的也是夏侯淩雲的親筆迴複,小心推門,勁力一發,飄然而入,準確飛至那轎簾之中。


    南曌抬手,輕而易舉將那紙夾在指縫中,他動作優雅地將其攤開,清冷的眸光慢慢一掃。


    頓時掃出一片熊熊烈火來。


    隻見上麵,清秀俊逸的小字整齊寫道:“聖王爺,今日小子娘親魯莽,饒了聖王安靜,家母已知道過錯,如今正在懺悔……請聖王開恩,賜家母解藥,好解去那毀容之毒。”


    解藥?


    毀容之毒?


    南曌能不來氣嗎?


    他本身都是一個受害者,被毀容不說,還被騙了整整十萬兩,就連這嗓子都毀了個徹底,可這一轉眼,竟然成了一個‘嫌疑犯’,他委屈!他何等委屈!


    這白玉菁和夏侯淩雲兩人可真不是個東西,真當他是弱者,一沒背景、二無權勢的,便欺負到了他頭上!


    他抬筆,就連那筆鋒都顯然透著十足的火氣,下筆有力、鋒芒畢露,可一字未落,他的手就是一頓。


    隨手將眼底的紙捏成團,往地上一丟,再拿出一張新的。


    舊紙一去,新紙一來,南曌的心情都豁然開朗起來,他甚至勾唇一笑,雖麵容扭曲,瞧不出一點兒絕色的影子,可那雙眸子裏,卻墜落了傾城的光輝,他徐徐寫道:“想要解藥,先給十萬兩。”


    他被人坑了,如今有人主動送上門來,他若不坑,更待何時?


    很快,紫荊苑,夏侯淩雲拿著南曌的迴複,麵色怪異地迴了房間。


    白玉菁早就等得急不可耐,見著夏侯淩雲的麵色,更覺心裏緊張,連忙上前,低低問道:“如何?解藥拿來了嗎?”


    看著夏侯淩雲搖頭,白玉菁眼裏頓時露出失望之色:“本妃便知,不會那麽容易的。雲兒,你去找你父王吧。”


    “不是的,娘親。”夏侯淩雲搖頭,把手中的信條朝前一遞,“也不是沒有希望。”


    白玉菁快速打開,瞧著那九個字,頓時一愣,半晌眼一瞪:“南曌這是什麽意思?他是窮瘋了嗎?竟然跑到我們夏侯王府當劫匪來了?”


    “……可不。”夏侯淩雲點點頭,“那娘親,我們到底是給?還是找父王?”


    白玉菁的臉色變了又變。


    十萬兩,即便對於她,也不是小數目。


    可是沒有哪個女人,願意讓心愛的男人瞧見自己這麽醜陋的樣子,更何況,夏侯翎的心思,她從來不懂,他是否對她有情,她更不知曉,若被他瞧見此刻的自己……


    她不敢想。


    咬咬牙:“準備十萬兩!給南曌送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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