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蘭帶著婆婆去了縣醫院,向前媽幫助下,沒費多少事就瞧上了老專家。俗話說:“少木匠,老醫生”木匠越年輕打出來家具越潮,醫生越老經驗越豐富瞧過疑難雜症也越多。老百姓瞧病都願意找老醫生。


    老專家給柱子娘做了一些檢查,又問了一些問題,臉色有些不好,看著醫生表情原本不願來瞧病柱子娘也心生懼意,顫顫巍巍問:“大夫,我這咳嗽都是老毛病了,應該沒什麽大問題吧?不會是肺癆吧?”


    老輩人眼裏,肺結核是能和咳嗽聯結起來嚴重病,得了這病就躺家裏等死吧。


    穿著白大褂,帶著迴民一樣白帽子醫生安撫似對柱子娘笑道:“不要害怕,沒事,應該不是肺結核,具體咱先住院做個詳細檢查再說。”


    都住院了,這還沒事?柱子娘加害怕,無助看著田蘭,田蘭安慰她:“娘,咱來都來了,住院做個檢查也好,求個心安,咱都聽大夫。”


    向前媽和醫生寒暄一陣,帶著她們去辦了住院手續。來之前田蘭就做好了準備,醋廠事都給許向前交代好了,小海也托付給了姐姐,換洗衣服什麽她都帶了,臉盆、毛巾去供銷社買就行。


    可以說田蘭已經做好了縣醫院住上一兩個月,徹底幫婆婆把病治好準備。可是事與願違,住院第三天,所有繁複化驗結果都出來了,醫生單獨召見了田蘭:“化驗結果已經出來,初步懷疑是癌症,肺癌。”


    聽說婆婆可能得了癌症,田蘭嚇得都不知如何是好。


    醫生繼續說:“我們這裏條件畢竟有限,聽說你們家經濟條件不錯,我建議是趕帶著到大醫院去好好檢查檢查。”


    田蘭感到手腳酸軟,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出醫生辦公室,隻是當她蹲牆角獨自傷心時,自己當初被宣判為宮頸癌情景像放電影一樣,一一眼前浮現,二十一世紀有些病還治不好,何況現是二十世紀八十年代。


    向前媽聽到消息趕過來,遠遠就看到田蘭抱著膝蓋坐牆根下,走上前搖了搖她,“田蘭,田蘭,你清醒清醒。事情我都已經聽說了,既然得了病,咱就好好治療,治下去就有希望。”


    作為醫生向前媽知道肺癌治愈率幾乎為零,可看到田蘭這幅模樣,她有些不忍心,隻能用蒼白無用話語來安慰她。


    治下去就有希望。向前媽話點醒了田蘭,當初放棄治療是自己決定,但現生病是婆婆,婆婆還依靠著她,她不能先心裏就給婆婆判了死刑,哪怕是人事、知天命,她也應該帶她去好好治治。


    田蘭一咕嚕爬起來,拉著向前媽手急切說:“阿姨,你幫幫忙,我們現就辦出院手續,我帶我娘去省城、去大醫院瞧病啊!”


    “好,好,我幫你辦,你先別著急。”向前媽拉著田蘭走廊椅子上坐下,安撫好她情緒後繼續說“省城離家這麽遠,去治病又是件大事,你一個人肯定不行,還是迴家跟潤葉哥哥、嫂子商量商量,讓他們陪著你去吧。我這邊再幫你想想辦法,我們醫院有調到省城醫院工作同事,我給你聯係聯係。”


    田蘭收拾好心情,按照向前媽建議,迴去把婆婆情況向家裏人說了。姐姐聽後當場就哭了出來,姐夫還能保持理智,冷靜說:“這還有什麽可說,人命要緊。爹,家裏事你先顧著點。蘭子,咱趕準備把人往省城送吧。”


    姐夫助聽器就是省城配,他直覺般認為縣裏治不了病,省裏就能治。


    有了向前媽介紹熟人再加上手裏有錢,田蘭和姐夫很帶著婆婆省人民醫院安頓下來。姐夫又去找了黃原駐省城辦事處李主任,請李主任引薦了幾個專家,專門為柱子娘做了會診。會診結果,柱子娘確實得了肺癌,而且情況不容樂觀。


    姐姐也從家裏趕了過來,幫著田蘭醫院伺候病人。柱子娘省城醫院住了有一個多月,某天清晨醒來,外麵下起了大雪,透過病房窗戶玻璃,看著紛紛揚揚雪花,柱子娘幽幽說:“下雪啦,要過年嘍!”


    田蘭也看了看窗外,附和著:“是啊,下雪了,這雪還不小呢。瑞雪兆豐年,明年收成一定好,醋也釀好。”


    “明年收成我怕是看不見了。”柱子娘略顯哀傷說,轉過臉看著田蘭“蘭子,娘得了什麽病自己明白,你們就別瞞著了,我知道自己時候不多,這怕是我過後一個年了。咱們迴家吧,高高興興地過了這個年,能死家裏炕上比這活熬強啊!”


    婆婆話把姐姐眼淚又說了下來,田蘭心口也一陣抽痛。婆婆說沒錯,像她這樣癌症晚期病人醫院就是熬日子,隨著治療進一步進行,痛苦也是越來越大。經過再三權衡商議,他們趕元旦前,帶上醫院配好藥,帶著柱子娘迴了家。


    可能是心情比較舒暢,迴到家柱子娘身體反而比醫院時好,每天坐溫暖炕上帶著小海翻弄家裏一些舊物件。這一段時間田蘭和柱子娘都不,小海一直和貓蛋狗蛋一起住張有堂家。田蘭和婆婆迴來後,小海也迴家了,病了柱子娘讓他想到了親身奶奶,他怕這個奶奶也離開自己,每天都陪著柱子娘,深怕自己出門玩一會兒,奶奶就又不見了。


    婆婆精神不錯,好時候也會讓田蘭陪著去醋廠轉轉,過年了,事情比較多,田蘭也抽空去廠裏轉轉。許向前果然是一把好手,田蘭不這段日子,醋廠情況不僅沒有變壞反而越來越好,婆媳倆商量著過年時候一定要給許向前包個大紅包。


    這個年張家棟依舊不家,連電話也沒有打,從他上封信隻言片語中,家裏人猜測他又是出任務、上戰場了,為了怕他擔心,婆婆不讓把自己生病事告訴他。


    經過商量張有堂一家也到這邊來過年,帶著些許衝喜意味,這個年過很熱鬧,除夕夜還放了大價錢買來煙火,惹得滿村人都往這裏看。市麵上有得賣零嘴都被田蘭買了迴來,貓蛋狗蛋和小海,每天兜子裏揣著各種好吃外麵瘋玩,引得別人家孩子流口水,田蘭家也成了村裏孩子願意來拜年人家。


    柱子娘好像把全身力氣都過年時候消耗光了,過完年人就躺倒炕上。


    柱子娘覺得自己真不行了,就和田蘭商量,讓她帶自己去照相館拍張遺像。農村很多人一上了年紀就早早把遺像拍好,柱子娘因為還不到六十又一向沒病沒痛,照片就沒有拍。生病之後,大家覺得拍遺像不吉利,也沒有張羅這件事。


    婆婆提出拍照片之後,田蘭仔細想了想,決定花大價錢請人迴來給婆婆拍。冬日融融陽光下,照相師傅帶著家夥事兒到了田蘭家,先白色大幕布前給柱子娘拍了作為遺像那張照片。而後又應田蘭要求,拍了許多柱子娘日常生活照片。這年頭能把人請到家裏來拍照片可是一件不得了事,張有堂一家也過來了,所有人照相師傅指揮下,各自站定,拍了一張大大全家福。小海坐婆婆腿上,田蘭站身後,三個人又拍了一張小小全家福。


    拍照那天,柱子娘異常高興,臉上終日掛著笑容。


    當村裏草木開始發芽,柱子娘走到了她生命頭,她躺炕上,大家一個一個進去跟她說話,田蘭是後一個進去,“你是個好孩子,娘沒什麽可交代你,以後你和柱子好好過日子,早點生個一男半女就行,娘天上保佑你們。”


    像是耗後一滴油燈,說完這話,柱子娘就閉上眼睛再也沒有醒來。


    外麵眾人聽到窯裏傳出田蘭慟哭,都衝了進來,姐姐撲到炕上哭叫著喊娘。柱子娘喪事是早有準備,她靈魂剛剛離開軀體,張有堂就打發姐夫去找村裏人來幫忙,東西都是現成,很眾人忙乎下,這座小小院落變成了白色海洋,一片素白。


    想著婆婆一生淒苦,田蘭和姐姐決定給她大辦葬禮,並且按照喜喪來辦,全村人都成了他們待客對象。張有堂精通鄉俗,他統籌下,田蘭不惜工本,一切都按照高鄉俗標準來辦。惹得村裏老人們都說,柱子娘命好,雖說兒子沒能趕迴來,可她養了一個好女兒娶了一個孝順兒媳


    作者有話要說:為了劇情發展,柱子娘被我寫死了。寫著寫著,想起了我去世外公,那個用他拐杖教會我走路人,就是自己坐著手搖車去照相館拍了自己遺像。


    生命中有些人、有些事,因為時光久遠,已經模糊了影子,可是靜下心來,卻發現記憶依然是那麽深刻。


    因為想起了一些事,心情有些沉重,這一章也寫得沉重,不好意思,影響大家心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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