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寶珠都沒掏出來,未必知去哪裏看?


    顯然未必知根本不想看什麽寶珠,就是騙她來跑這一趟。睍蓴璩傷


    鳳淺跑了這一趟,隻得了這麽張紙條,連未必知的頭發絲都沒看見一根,氣得不輕。


    連哪沒都奶。把牛皮紙揉了,丟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兩腳。


    “未必知,姑奶奶是挖了你家祖墳,還是搶了你的媳婦啊,要這麽整我?”


    皇甫天佑有些哭笑不得,打開寫著自己名字的小皮囊,裏麵竟裝著一塊免單牌。


    也就是說,未必知可以無償地為他做一樁大買賣。


    皇甫天佑眉開眼笑,走這一趟,真是賺發了。


    能讓未必知接買賣已經不容易,無償免單更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這東西掉不得。


    眼角見鳳淺漂亮的大眼睛怒氣騰騰,忙輕咳了一聲,收了笑,一本正經地把免單牌放進小皮囊,收進懷裏,貼身放好。


    他得了這麽大的好處,卻在被人當傻瓜玩了一把的人麵前興奮,就太沒良心了。


    幹咳了一聲,試圖安慰鳳淺,“咳……那個……或許你跟他之間有什麽誤會。”


    鳳淺也開始懷疑那個叫李秘的人,是不是在進紅秀坊前得罪過未必知,要不然怎麽自打她進了紅秀坊,就被未必知針對。


    如果真是這樣,她隻有自認倒黴,誰要她自作主張冒充人家呢。


    鳳淺深吸了幾口氣,讓自己冷靜。


    “迴去吧,看還能不能趕得上船。”


    她轉變得太快,皇甫天佑反而有些不安,“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麽事?”鳳淺把自己從上看到下,表示自己沒缺胳膊斷腿,“我好得很。”


    “真的沒事?”


    “當然沒事,反正我來過了,任務也算完成了,是不?”


    皇甫天佑點了點頭,倒是個想得開的人,這性子與鳳淺倒有些相似。


    他想到鳳淺,不由得又朝走到前麵去的李秘看了兩眼。


    恰好看見前麵單薄的身影彎腰下去,拔開攔住去路的樹枝。


    袍子下勾勒出渾圓挺翹的圓臀,線條柔美誘人。


    皇甫天佑唿吸微微一窒,吞了口口水,這身段都象極了鳳淺。


    “快走啊,真想在這裏過夜嗎?”鳳淺迴頭,見皇甫天佑還杵在那裏發呆,臉色變得有些不好看。


    今晚是朔月,她得盡快趕到海邊,早些迴去。


    雖說並不是朔月一定有什麽事,但這個險,她不想冒。


    她得守好自己的身體,不再被別的東西奪去。


    皇甫天佑看清前麵那張雖然漂亮,卻和鳳淺完全不同的臉,迴過神來,臉上紅了一下,在想些什麽亂七八糟的。


    收斂了心神,快步追上去。


    還沒有走出樹林,就刮起了風,冷厲的風刮在臉上,象刀割一樣。


    鳳淺抱著胳膊,走得更快。


    皇甫天佑看了看天色,“過了一個時辰了,恐怕船夫已經離開了。”


    “離沒離開,總在看過才知道。”鳳淺心急如焚,把未必知罵了百八十遍,也解不了氣。


    “實在不行,在這島上呆一晚上,他明天一定會迴來接我們。”皇甫天佑在外行軍慣了的,什麽樣的天氣都不以為然。


    鳳淺瞥了他一眼,沒哼聲。


    如果不是朔月,住幾晚,她也不在乎。


    “這裏雖然是孤島,但沒有危險的野獸,用不著害怕。”


    “我沒有害怕。”


    “那就得了。”


    “我隻是不想在這裏吹風淋雨。”


    “也是,你身子骨弱,恐怕受不住一夜風雨。不過,前頭那間茅草屋看上去還算結實,或許……”


    “你有完沒完?你想呆在這裏過夜,你一個人呆著就好。”


    鳳淺心裏煩躁,明知道皇甫天佑是為了寬她的心,仍不愛聽。


    皇甫天佑和他一屋住了這麽多天,頭一次看見她發脾氣,怔了一下。


    鳳淺話出了口,也覺得自己不該這樣對他。


    出這趟海,是未必知故意刁難她,跟皇甫天佑一點關係沒有。


    皇甫天佑出於好心,才護送她出海,現在因為她才要遭這罪,她不該把氣發在他身上。


    “對不起,我隻是心情不好。”


    “沒事。”


    被人這樣玩了一把,還要留在孤島上吹一夜的風,淋一夜的雨,是人的心情都不會好。


    風越來越大,即便是在樹林裏,也象是要把人卷起來。


    沒一會兒功夫,傾盆的大雨把他們淋了個透濕。


    地麵積了水,高一腳低一腳,變得十分難行。


    鳳淺腳踩進一個水坑,一個踉蹌跌倒下去,趴在冰冷的水坑裏,心也跟著冷了下去。


    這樣的天氣,就算船夫沒走,也不可能再出得了海了。


    今晚沒辦法在子時前趕迴去。


    在前麵開路的皇甫天佑轉身過來,把她拽起,“你怎麽樣?”


    鳳淺搖了搖頭,被雨水打濕的身體一陣一陣地冷。


    這冷勾起她體內沉睡的那股刺骨的寒意。


    鳳淺的心猛地一沉。1d54x。


    不會這麽倒黴,到了朔月就出狀況吧。


    老樹林深處,陰煞之氣都會比較重,這種地方對她更加不利。


    鳳淺把牙一咬,不管怎麽,先走出這片林子再說。


    一腳邁出,腳脖子上傳來尖銳的劇痛。


    鳳淺一聲悶哼,重新跌倒在地。


    皇甫天佑聽見那聲悶哼,微微怔了一下。


    鳳淺在訓練時,受了傷,不管再痛,都不會叫出聲,痛得兇了,就會這樣低低地一聲悶哼。


    他飛快地蹲下身,重新看向眼前的漂亮臉龐,這張臉和鳳淺差別實在太大。


    輕抿了一下薄唇,又多心了。


    “我看看。”伸手向鳳淺的腳脖子摸去。


    入手骨骼纖細,絲毫不象男人的腳骨,她腳脖子的地方卻腫起了一個大包。


    鳳淺看著正給她檢查腳骨的皇甫天佑,想起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他們一起訓練,每次她受了傷,他總是這樣小心地給她檢查。


    他們相扶相持地渡過了十二年的魔鬼訓練生涯。


    眼底突然有些發熱,“對不起,我連累了你。”


    “說什麽呢。”皇甫天佑微抬起頭,輕瞟了她一眼,轉身過去,拍拍自己的肩膀,“上來,你的腳不能再走了。”


    鳳淺望著他寬闊的後背,她已經不記得那十二年中,有多少次,他這樣蹲在自己麵前,讓她趴上他的後背。


    隻記得他們第一次在野外生存訓練,她也是這樣拐了腳,那時他還隻是九歲的大男孩,還沒有這麽高,這麽壯,他瘦瘦精精的身子蹲在自己麵前,說的也是這句話,“上來,你的腳不能再走了。”


    她那時很好強,不肯拖累他,讓他自己先走。


    他生氣了,板著臉威脅她,“如果你不想我跟你一起死在這裏,就趕緊上來。”


    她和他對瞪了好半天,最終爬上了他的後背。


    九歲的他背著八歲的她,在山裏走了五個小時,最終到達了目的地。


    淚從鳳淺的眼裏湧了出來,很快被雨水衝去。


    皇甫天佑不見身後有動靜,轉頭過來,見鳳淺怔怔地不知在想什麽,濃眉一皺,“磨磨蹭蹭的做什麽?”


    鳳淺深吸了口氣,趴上他的後背。


    他的衣服已經被雨水淋濕,他後背的體溫隔著濕衣傳來,鳳淺鼻子一酸,淚又流了下來。


    皇甫天佑雖然看不見鳳淺流淚,但他是練武的人,對人的唿吸特別的敏感。


    感覺到她唿吸的異樣,迴頭過來,“痛得厲害?”


    “還好。”鳳淺吸了下鼻子,搖了搖頭,把手臂環過他的寬闊的肩膀,臉靠在他的肩膀上。17894127


    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男人味道,心安地閉上眼。


    如果,上一世,他沒有死,而她也沒有迴來。


    她和他如果一直生活在二十一世紀,他們倆會不會在一起?


    皇甫天佑哪知道她在想什麽,以為她痛得厲害,不再耽擱,隻想盡快離開這片林子,找個可以落腳的地方,再幫他處理腳傷。


    這姿勢對男人與男人而言,太曖昧了。


    但皇甫天佑絲毫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反而有一種久違的熟悉感。


    後背的身子骨實在太輕,輕得不象男人。


    這感覺就象當年他背著鳳淺。


    他迴頭看了眼趴在他肩膀上的鳳淺,眉頭微微一蹙,又在亂想什麽。


    強迫自己不再把身後的少年男子和鳳淺扯到一塊,大步向前走去。


    皇甫天佑感覺趴在他後背的身體越來越冷,慢慢地更冷過潑在身上的雨水。


    這種感覺他不陌生。


    以前鳳淺也出現過幾次這樣的情況。


    其中有兩迴,他甚至以為鳳淺會死掉,急衝衝地把她送去醫院。


    他們基地最好的大夫,也沒能檢查出鳳淺得了什麽病。


    而且用盡了辦法,鳳淺的體溫仍不斷地下降。


    大夫用了各種搶救措施,她的心跳仍不斷地減慢,到後來竟象是要停止一樣。


    連基地最好的大夫也以為她沒有救了,結果她卻又神奇地活了過來。


    那時,他心痛得恨不得躺在搶救室裏,一次一次被電擊著的她換成他。


    背上越來越冷的體溫讓他仿佛又迴到了當年。


    心髒猛地抽緊,“李秘……”


    鳳淺覺得身上冷得厲害,又困得厲害,聽見叫喚,低低地“嗯”了一聲。


    “你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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