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智隻得騙石頭說,他爹又賭輸了,叫人給他送了信,讓他拿些銀子出去救急。睍蓴璩傷


    許大智的父親愛賭,而且老輸,輸了就打人,打他娘,打他妹妹。


    石頭和許大智同屋已經兩年,也是知道的,也沒有多想。


    直到後來坊主叫人來找許大智,他才覺得不對勁。


    打開許大智的箱子,發現許大智連平時穿的衣服都收走了,才驀地想到許大智一定犯了什麽事,逃了。


    許大智出了紅秀坊不走大道,鑽著小巷子,朝村後的林子急奔。


    後山樹林裏停著兩輛馬車。


    許大智看見馬車,懸在嗓子眼上的心落了下來,跑快幾步,到了馬車前才停下。


    車廂裏傳出一個女子的聲音,“東西呢?”


    “你把解藥給我,並且送我和我娘我妹妹離開紅秀村,我就把東西給你。”


    “沒有人可以和我談條件。”


    “如果不給我解藥,不送我們出紅秀村,就算你殺了我,也得不到想要的。”


    車夫突然跳下車,一腳踹在許大智身上,把話大智踹翻在地,順手奪了他手中包裹,手一抖,包裹裏的東西全部被倒在地上。


    除了幾件換洗衣服,就一些碎銀子,除此以外,什麽也沒有。


    “敢耍我,找死。”車裏人冷哼了一聲。


    “東西在我腦子裏,隨時可以畫出來,但我得不到我想要的,你同樣什麽也得不到。”


    許大智的畫冊落在了止燁手上,等於落在了鳳淺手上。


    他如果留在紅秀坊,同樣是死路一條。


    橫豎是死,倒不如賭一把。


    賭輸了同樣是個死,不虧什麽。


    賭贏了就能活命。


    “好,我答應你。”


    女子沒有猶豫,得到了東西,殺死許大智和捏死一隻螞蟻沒有什麽區別。


    她答應得太爽快,反而引起許大智的懷疑。


    “我已經畫好了一本,交給了一個可靠的人收著,我每個月會和他聯係一次,如果他得不到我的消息,或者知道我出了什麽事。就會把東西交給天佑太子和長樂小姐,並且告訴他們,這東西是誰要我畫的。”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


    “小姐如果不相信,隻需等三個月,就可以知道結果。”


    “你在威脅我?”


    “小的隻是為了活命而已。”


    他們逼他服下毒藥,強迫他那樣的事,還有什麽做不出來的?


    他如果不這樣做,相信前腳把那春宮重畫了遍,後腳就能變成一具屍體。


    他不能不防。


    車裏人沉默了一下,才開口,“皇甫天佑和玉玄真的抱在一起了?”


    “人言可畏,其實是與不是,有什麽關係?”


    “當然不同。”


    皇甫天佑和玉玄都是血性男兒。


    如果沒有的事,光是謠言,他們可以一口否認。


    但如果是真的,如果讓他們以天下百姓和家人的性命來做發誓,他們說不出口。


    她要的是這個。


    如果隻是要一個謠言,她何必花這麽多心思,直接讓人造謠就行。


    許大智哪有她這麽多彎彎腸子,為了活命,隻得道:“我看見的確實是抱在了一起。”


    “好,你的條件,我答應你,不過你交出東西以後,就給我滾得遠遠的,如果被我發現,你搞什麽小動作,我要你死無葬身這地,不光你要死,你娘,你妹妹都得死。”


    “小姐放心,隻要你得到了該得到的,絕對會有多遠走多遠,絕不會再出現在小姐眼皮底下。”


    “一言為定,上後麵那輛車。”


    許大智剛想走向後麵一輛馬車,突然頭頂傳來一聲冷哼,許大智臉色變了一下,抬頭看去。


    隻見眼前刀光閃過,隻聽‘哐’地一聲巨響,麵前車廂硬生生地被人劈開,露出車裏花容月貌的一張臉。


    車夫和護衛怔了一下,才迴過神來,跳下馬車,把玉玄團團圍住。


    玉玄不屑地掃了這些人一眼,收了大刀,扛在肩膀上,一張俏臉黑如鍋底。


    “原來是你們在搞鬼。”


    接著樹後繞出兩個人,惜惜和容瑾。


    惜惜往車上瞥了一眼,“原來是沈家大小姐。”


    女子是沈誌國的長女沈月柔。


    沈月柔與梁國三皇子訂下婚事,還有三個月就將嫁到梁國。


    不料父親和兄長竟出了這件事,如果她不把父親和哥哥弄出來,她隻能等著梁國退婚。


    就在無計可施的時候,有人給她獻了一計。


    雖然是個毒計,但如果辦成了,確實可以用來要挾皇甫天佑和鳳淺,放過父親和哥哥。


    如果敗了,弄不好,得把自己也一起搭進去。爹坊他智。


    冷不丁被人抓了個正著,嚇得花容失色,見是鳳淺府上的幾個公子,臉頓時板了起來,冷瞪向許大智。


    “你居然出賣我。”


    許大智麵如死灰,拚命搖頭,“我沒有。”


    他一路上小心翼翼,沒想到竟被玉玄跟到了這裏。


    真是有嘴也說不清。


    沈月柔心裏七上八下,事情敗露,涉及到皇甫天佑,鬧起來,她絕對沒有好果子吃,顧不得追究被玉玄一刀劈了馬車,冷哼了一聲,“走。”


    “想走,沒門。”玉玄扛著刀,一腳踹在車轅上,馬受不住車,向一邊倒下,連帶著整輛馬車翻向一邊。


    車裏沈月柔被拋出馬車,摔倒在地。


    沈月柔勃然大怒,“玉玄,你不過是長樂府上的一個小小侍郎,敢這樣對我,是想死嗎?”


    她是梁國的三皇子的準王妃,不給她臉,就是不給梁國的臉。


    玉玄哼了一聲,一腳蹬在沈月柔身邊的車轅上,把剛要爬起來的沈月柔又嚇得摔迴地上。


    “惡婦,你當我水族的人好欺負?”


    水族管的是官運,包括鹽運。


    雖然掌管官運,絕不能拿物資運輸來要挾朝廷。


    但天災*,不可以避免,萬一哪批鹽或者糧食在路上出上點事,耽擱上個把月,那地方就會出大亂子。


    輕的物價亂漲,重的因為缺糧發生暴亂。


    這樣的事,在水族沒有掌管官運之前,不時的發生。


    直到水族接管下所有官運,延誤的事不能說沒有,但如果遇上重要的物資出事。


    比如糧食和鹽之類的,水族都能讓於家開倉應急,暫時頂上,把可能造成的危害降到最低。


    不管水族做的再好,壟斷官運,終究是各皇家心裏的刺。


    怕水族權勢太大,威脅到朝廷。


    也有皇家仿照水族的做法,另外扶持皇親貴族插手官運,想等時機成熟取代水族,拿迴官運權。


    每每遇上這樣的情況,水族直接把那一塊的官運放手。


    太平的時候,他們不眼紅,也不搞事。


    但遇上天災*,或者流寇掠貨,貨運出問題的時候,他們也絕不伸手相助。


    有水族的方法在前,那些官家自以為可以照著水族的方式處理。


    結果真出現大禍事的時候,除了於家,沒有人願意和拿得出這麽多物資來支撐救助,支撐到下一批的貨物運到。


    但於家除了水族的麵子,誰的麵子也不給。


    出了事,就是官家上門去求,於家就兩個字,“沒有。”


    頂多能討到幾石米,一袋子鹽。


    以於家的說法,這些算是送給官爺跑一趟的辛苦費。


    於家是天下第一商,就算朝廷,也不敢跟他們硬來。


    如果於家在商業上做點手腳,能直接導致通貨膨脹,後果不堪設想。


    至於私人,就更不敢動於家了。


    要不然引起於家報複,你一錢銀子能買到的東西,他們能給你翻到一百兩銀子去。


    不但在本地這樣,去了別處,也是一樣。


    於家要搞你,你臉上就象打了烙印,走到哪兒都躲不掉。


    人活著,無論吃用,哪裏離得開買賣?


    你再有錢,也能把你整得窮困潦倒。


    就算你是為了朝廷和於家結怨,朝廷也不會出麵強壓於家,幫你擺平‘私人恩怨’。


    所以這啞巴虧,隻能自己含著。ax92。


    水族在江湖上混了這麽多年,黑白通吃。


    黑白兩道看見是水族的船,都得給幾分麵子。


    但皇家的人不同,流寇大多是恨皇家的。


    皇家的人越是有錢有勢,流寇越是喜歡。


    揪到機會就搶。


    皇家的人被頻頻被搶,隻能向朝廷求助。


    朝廷無奈隻得派兵剿寇。


    可是流寇就象老鼠一樣,到處亂竄,哪有這麽好剿。


    帶著官兵玩貓捉老鼠的遊戲,朝廷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不說,還弄得民怨四起,加上派出去的官兵又常常欺負百姓,搶掠殲yin都沒少幹。


    百姓忍無可忍就會發起反抗,結果流寇越剿越多,弄得朝廷頭痛不己。2610636


    朝廷試了很多次派人接管官運,結果暗中派出去經營官運的人,沒有一個不是給朝廷惹了一堆麻煩,還弄得自己家窮得喝粥吃糖。


    到後來,那些想走官運發橫財的人徹底死了心。


    各皇家傷了幾迴元氣,也不敢再折騰。


    水族那根刺在各朝臣胸口裏紮著就紮著,睜隻眼閉隻眼地過了。


    好在水族雖然專橫壟斷,做事卻極有原則,而且從不向皇家提任何要求。


    幾十年來,相安無事。


    但水族低調,不表示水族能被人隨便欺負。


    否則的話,又怎麽可能這麽多年來,沒有人能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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