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瀲已有半個月沒見她姐了,這會兒再見她,感覺特別地親切,不禁膩過去拉著她,一臉笑眯眯的,那膩著姐姐的模樣兒,根本就像個沒長大的小女孩兒,讓曲沁心裏又是憐愛又是無奈。


    不過很受用就是了。


    駱老夫人見到曲瀲過來,也是笑嗬嗬地,拉著曲家姐妹倆坐到自己身邊說話,直到外麵熱鬧起來,方才讓曲家姐妹出去。


    出了駱老夫人的嘉善堂後,曲瀲便朝她姐笑嘻嘻地道:“外祖母有句話說得挺對的,阿尚也很期待有個表弟,姐姐你什麽時候給阿尚添一個啊?”


    曲沁見她促狹的樣子,臉皮到底不夠厚,紅著臉道:“就你促狹。”擰了下妹妹嫩嫩的臉蛋,說道:“這種事情看緣份罷,不急。”


    曲瀲點頭,確實不急,她姐今年才十九歲,還是花樣年華的少女呢,又不是生不出來,也是駱老夫人心急罷了。反正上頭沒有婆婆壓著,隻要景王不急,根本沒有生產的壓力。


    曲沁見妹妹讚同自己,眸色變得柔軟,摸了摸她的臉,和她一起去了駱櫻的院子。


    此時駱櫻的院子十分熱鬧,駱家很多姐妹都聚在這裏陪著她,等迎親花轎到來。見到曲家姐妹到來,駱家的姐妹們不免有些拘謹地起身行禮,顯然還不能適應曲沁身份的轉變,畢竟現在這位是親王妃了,如果在外頭遇到,連駱老夫人也要行禮的。


    曲沁態度並沒有變化,很是親切地讓姐妹們不必多禮,然後也坐到了一旁,含笑看著。


    “阿瀲,我有些緊張。”已經穿上大紅色喜服的駱櫻用力地拉著曲瀲,臉蛋皺到了一起。


    “你緊張什麽?”曲瀲笑著問道,先前還能看到她一點也不害臊地談論自己的婚事,還以為她是真壯士,沒想到轉眼間就慫了,“你不是很期待嫁給你心愛的羽表哥麽?怎麽這會兒卻慫了?”


    駱櫻有些惱羞成怒,嗔怪道:“原本我是不緊張的,可是這事到臨頭了,反而緊張了。”


    曲瀲少不得安撫她,直到門外響起了劈哩叭啦的鞭炮聲,迎新人的禮樂聲跟著響起,全福太太趕緊招唿起人來,拿了紅蓋頭蓋到新娘子頭上去,曲瀲拍了拍她的手,便退到一旁,由著喜娘和全福太太將她扶出去。


    曲瀲跟著駱家姐妹一起送新娘子出去,新娘子去廳堂拜別父母時,曲瀲突然感覺到一道熱烈的視線,轉臉便看到站在駱大老爺下首位置的駱承風,正用一種熱切又蘊含複雜的目光盯著她。


    曲瀲微微皺了下眉頭。


    駱承風看到她的神色,頓時麵上有些黯然。


    “七弟,愣著做什麽,快去背櫻妹妹出門。”一旁的駱承正推了他一把,目光掃過站人駱家姐妹中的曲瀲一眼,眼裏滑過什麽,很快便斂去了。


    駱承風被推了一下,踉蹌地出來一步,也不敢再看人群中的那人,忙過去彎身,負起今日出閣的妹妹,將她背上花轎。


    在一片喜慶的樂聲中,花轎被迎走了。


    駱家也由原先的熱鬧變得冷清,曲瀲看了一眼門口的方向,籲了口氣,也和駱家姐妹們迴了內院。


    辭別了駱老夫人後,曲家姐妹跟著告辭離開了。


    曲瀲上了鎮國公府的馬車,心裏有些悵然若失。


    今日是駱櫻出閣的日子,轉眼間大家都長大了,然後成親,擁有了自己的家庭,迴想小時候來到平陽侯府,和駱櫻相識的過程,雖然有利用她讓自己在平陽侯府過得更好的原因,但她也努力地引導駱櫻好的一麵,兩人如同姐妹一般長大,情份少有人能及。


    正悵然著,突然發現馬車停了,曲瀲還未出聲,馬車外響起了一道清朗的男聲:“瀲表妹。”


    曲瀲一時間對這道陌生的男聲很茫然,直到外麵響起了車夫叫“駱七少爺”的聲音,方才知道是駱承風。男女有別,曲瀲自十三起便沒有和駱承風怎麽說過話,自然也記不住他的聲音。


    瞬間,曲瀲的臉色變了變,也沒有撩開車窗簾,而是道:“七表哥,你不是送阿櫻出閣去承恩伯府了麽?怎麽在這裏?”


    按習俗,駱承風作為新娘子的兄長,出閣時要跟著花轎,將新娘子送到夫家,然後觀了禮後吃了宴席才迴去的,明日一早新娘子認親時,他也要過去幫襯,再加上三朝迴門時,也要早早地過去接新人迴府,駱承風這三天都會很忙。


    可是這會兒,他竟然在這裏。


    想到這裏,曲瀲神色越發的冰冷。


    “瀲表妹,我來找你有事……”


    “不管你有什麽事情,你馬上趕去承恩伯府,難道你想讓阿櫻在婚禮上丟臉?”曲瀲冷聲道。


    聽到她變得冷冽的聲音,駱承風語塞,看著遮得嚴實的車窗簾,他雖然想要伸手將它掀開,好見一見那人的容顏,可是馬車周圍的鎮國公府的侍衛守著,讓他也有些無可奈何。


    這時,馬車裏又傳來了軟和的聲音,“七表哥,無論有什麽事情,都沒有阿櫻的事情重要,你還是快去吧。”


    駱承風有些著急,忙道:“瀲表妹,我真的有要事,是關於阿湙的。”


    聽到這裏,曲瀲心中微驚,難道是弟弟出了什麽事情?雖然駱家和曲家這幾年並不親近,可是因為曲湙當年在駱家族學上過幾年的族學,和駱家族學的人維持著不錯的情誼,駱承風去年也考進了丹山書院,時常和曲湙在一起談論功課……


    曲瀲掀開簾子,看向馬車旁被侍衛們攔著的駱承風,雙目並無波瀾,平靜地道:“七表哥,你行事仍是這般隨心所欲。”


    駱承風臉色變了變,然後低下頭,不敢再看她的臉。


    他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又有些明白了。


    明明剛才在駱家的半日時間,他有很多機會可以讓人遞句話,將她叫出來,可偏偏拖到她離開時,他才鼓起勇氣過來,白白錯失了良機。


    就如同當初,明明他那麽喜歡她,可以在鎮國公宣布婚約之前懇求長輩將他們的事情定下,卻因為母親不喜歡曲瀲,他什麽都沒有做,也沒有努力,直到婚約的事情揭露,她一舉成了鎮國公世子的未婚妻,而他再也無力迴天……


    曲瀲的目光在他身上轉了一圈,十七歲的少年比男孩時期變了不少,至少如今看起來沉穩了不少,沒有少年時那般衝動和自負了。曲瀲不想管是什麽原因讓他變成這樣的,但是卻不想落人把柄。


    “湙弟怎麽了?”


    “……我最近和湙弟一起討論功課時,發現阿湙身邊明顯有人監視他,我雖然不知道監視阿湙的人是誰,可是能感覺到對方不懷好意。”駱承風機械地說,心裏一片空茫。


    曲瀲第一時間便懷疑這是五皇子所為,但是很快又不確定了。


    隨著她姐姐變成了景王妃,景王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明顯超越所有皇子,隻要對那位置有想法的皇子,都會想要拉攏景王,進而產生點什麽念頭更是理所當然的。她怕有人拿她弟弟作伐子,影響景王的決定。


    想到這裏,她再也待不住了,飛快地朝駱承風道了一聲謝,便讓車夫迴府。


    駱承風站在那兒,失魂落魄地看著曲瀲離開的方向,過了好一會兒,才轉身離開,上了駱府的馬車。


    兩輛馬車朝著相反的方向離開,而那條街道的一間酒樓的二樓一間臨街的廂房裏,一個人麵色平靜地看著下方的一切,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


    曲瀲迴了府後,先是寫了一封信,然後叫來常安,讓他將信送到景王府,然後又派了碧秋迴曲家瞧瞧情況。


    一個時辰後,常安帶迴了曲沁的信,曲瀲看完後,心裏不禁一鬆。


    曲沁在信上說,這事她已經知曉了,並且也派了人在暗中保護,所以不管對方是誰,都無法傷害到曲湙。


    曲瀲不知道,曲湙上輩子就是在今年秋天時被人害死的,那時候曲沁已經被五皇子借口生病的名義送去了莊子裏養病,因為弟弟的死亡,給了她沉重的打擊,讓她幾乎崩潰。所以曲沁如何不防範,早在兩年前,曲沁便讓徐山幫她網羅江湖上的好手,潛伏在曲湙身邊保護他了。


    曲瀲知道姐姐是重生的,既然她已有安排,那她就放心了。


    不過,也不能完全放心。


    等到晚上紀凜迴來時,曲瀲第一時間撲了上去,正準備和他說話時,沒想到被一隻手捂住了嘴。


    曲瀲瞪大了眼睛,抬頭時便對上一雙詭譎難辯的雙眸,那雙眼睛變得妖詭,正用一種讓她打從心底發寒的神色看著她。


    “你想對我說什麽?”他臉上露出柔和的笑容,聲音輕柔得像春風,可是卻透著讓人無法忽視的詭異。


    曲瀲想要將他的手扯下,卻被他捉住了雙手,然後無視周圍丫鬟驚駭的神色,將她扛迴了房裏。


    碧春等人眼睛都要瞪出來了,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宮心卻是臉色大變,不知道世子受到什麽刺激了,而且明顯這迴的刺激很大,讓他連世子夫人都不信任了。隻是雖然擔心,但宮心仍是盡職地將碧春等丫鬟遣到門外候著,不讓她們接近內室。


    而房裏,曲瀲被他一把扔到了床上,摔得七暈八素的,就要爬起來時,就被那人欺了上來壓住,然後一陣刺耳的裂帛聲響起,她還沒反應過來呢,自己全身上下便光突突的了。


    “……你發什麽瘋……夠了!我……唔……”話還沒說完,便被堵住了。


    曲瀲拚命地推著他,推不開就拍他,拍不開就踹,都沒有辦法後,在他移開唇換氣時,也顧不得腦子缺氧,摟著他虛弱地吼道:“你再這樣我就永遠不原諒你,以後也離你遠遠的!”


    他的動作瞬間停了,整個人都僵硬住。


    曲瀲拚命地喘著氣,一雙眼睛被生理淚水弄得濕漉漉的,仿佛要哭一樣。


    他低著頭,束發的玉冠已在剛才她掙紮時被她扯掉在地上,一頭長發披散下來,遮住了他的臉,垂落到她赤.裸的胸脯上,起伏的渾圓上的紅色尖尖兒探出頭,與黑色的發絲形成鮮明的對比。


    就在曲瀲喘勻了氣,想要說點什麽時,他又開口了。


    “沒關係。”他的聲音變得很淡漠,“像我這種妖孽,你想要離開也是應該的。”


    什麽意思?曲瀲心裏要喊糟時,脖子便被一隻大手掐住了。


    他俯下身,一張俊美如玉的麵容湊近她,在昏昧的光線中,臉上是一種教人心驚的癲狂,“不過,我會打斷的腿,挑斷你的筋脈,這樣你就走不成了……”他低下頭,用自己的臉輕輕地蹭著她的臉,溫溫柔柔地道:“就算你這些日子都是作戲來騙我的,我還是很高興呢,第一次有人不嫌棄我是個怪物,所以我怎麽能讓你離開呢?你留下來好不好?”


    曲瀲張了張嘴,但是那掐在脖子上的手不知怎麽弄的,明明沒有弄痛她,卻讓她無法開口出聲,喉嚨傳來一陣澀澀的疼痛,讓她大驚失色。


    “你是不是又想騙我了?可是我不想聽呢……”他輕輕柔柔地說。


    曲瀲被他突然蛇精病的舉動弄得內流滿麵,雙手攀在他肩膀上,心裏咆哮著:壯士,求讓我說話!一定不騙你!


    可惜那位覆在她身上此時滿腦子蛇精病思想的壯士根本沒看到她臉上祈求的神色,而是開始對她伸手,繼續慢條斯理地將她身上的衣服撕了。


    這一刻,曲瀲麵色慘淡。


    到底誰又來刺激他犯病了?明明以前都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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