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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不起,剛才開會耽誤了時間,拚命碼還是晚了半小時。話說俺也要學會存稿了,每天這麽跟狼攆了似的,真心不好受啊嗚嗚!給幾張推薦吧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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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臨,月光如水。此時正是夏季,雖然暑氣已過,依舊燥熱難當。梁豐同劉奎、狄青、韓琦、焦用等一道在城樓上來迴慢慢巡視。


    白天一場激戰,重傷的兵士都已轉下醫治,陣亡的也都白布裝殮安放妥當。也有些輕傷無大礙的,傷處纏了紗布,和衣睡在城樓,一路聽去,鼾聲此起彼伏,如同身在蛙塘一般。


    梁豐手臂也被擦破,不過沒有大驚小怪上藥上繃帶,就這麽爛著半截袖子晃來晃去。劉奎怕他再出意外,特意找來一副軟甲讓他穿在裏麵,外麵依舊黑紗官常服。戰鬥辛苦,也沒個水洗把臉啥的,一窩人就如同黑鬼yiyàng在城上晃蕩,倒愈加襯出狄都頭英俊不凡來。


    劉奎站在城頭朝遠處敵軍大營眺望,此時雙方相隔近二十裏開外,隻能隱隱看到些火光閃爍。劉奎皺著眉頭思考問題,梁豐好奇問道:“指揮,在想什麽?”


    “大人。末將尋思。這些羌賊到底有多少軍馬過來?看人數似乎不止一萬。可是這戰力。”話雖沒說完,但他對敵人的戰鬥力有很大的懷疑,按道理黨項軍是很強悍的,然而今天攻城的表現實在是差了些,自己兩千多的兵馬竟然與其持平,不勝不敗,劉奎沒覺得是自己戰術高超或者人品爆發的緣故。


    那又怎麽樣?梁豐很愕然,這個很重要嗎?


    韓琦想了想。接話道:“劉指揮的意思,是怕敵人白天隻是試探,明日肯能會大舉攻城,咱們明日的壓力會大得多。”


    “對對對,書記所說不錯,末將正是此意!”劉奎忙道。


    “哦。”梁豐很為自己後知後覺慚愧,但如果是真的,他也想不出什麽好辦法來。


    五個人悶頭尋思。打仗就是這樣,多想一分就有利一分,少算一條就倒黴一條。這時候狄青忽然開口道:“指揮。要不,問問今天投誠過來的撞令郎看看?屬下和焦都頭同去。”


    劉奎點頭。這是正理,摸摸對方的底,有個準備。二人轉身下城。半晌又興衝衝地迴來說道:“指揮,屬下問了,原來羌賊不止一萬,估計有兩三萬左右。”


    劉奎等同時一驚,原來還有這麽多埋伏?這可怎麽辦!


    “不過,好像也不全是羌賊精銳,據說擒生軍便有上萬,另有撞令郎數千,今天已經全部投誠,剩下的,估計也就是騎兵數千,步軍一萬左右。”


    那也不少啦!劉奎很捉急,這麽多人來圍堵,而且步軍居多,擺明了就是非要拿下塞門不可。自己臨時領兵,又不是正牌指揮,區區兩千多兵馬,如何抵擋得住?對方擒生軍多,說明後勤保障非常充足,要是一場持久戰下來,塞門怎能抵擋得住?


    梁豐從剛才的糊裏糊塗鎮靜下來,他思考的卻是另一個問題。不過沒考慮成熟,不敢貿然說出,側頭問韓琦:“稚圭,你怎麽看?”


    韓琦仔細想想說道:“塞門雖小,卻是西北北方屏障,若被賊子破了,必會繞道背後,萬一翻山直取安塞,那咱們在保安、綏德、金明等布下的防線豈不成了虛設?賊兵隻要拿下安塞,延州危矣!”


    劉奎和狄青、焦用聽了,頻頻點頭表示讚成。


    梁豐卻還是覺得不對,怎麽個不對法又說不上來。隻聽劉奎說道:“若真是如此,那咱們這兒可就危險了,不行,得向延州求援,增調主帥和大軍過來。俺老劉一個人怕是守不住。”


    不管劉奎說的對不對,梁豐倒對他這種性子很是欣賞,知恥近乎勇,自知之明非常重要。要是傻乎乎地堅守,自己丟了老命是小事,最後還是要壞大事。曆來這種白癡很多,癩蛤蟆支床腳鼓氣死撐。


    韓琦道:“那我現在便擬一份急件出來,迅速送到延州申說情形,請求援助吧。”說完就吩咐取筆墨來要寫信。


    梁豐按住他手道:“不忙寫。咱們再想想,來時延州已沒有多餘兵力了,如果要支援,該從何處調兵?”


    韓琦道:“自然從安塞調兵,若不行,金明砦也可分出一部分來支援。”金明砦號稱擁兵五萬,分些出來應該沒問題。


    梁豐不置可否,又問其他人道:“你們說呢?”


    劉奎、狄青等都點頭讚同韓琦的話,他們不懂梁豐到底在想啥。


    梁豐低頭踱步多時,終於決心把擔憂說出來道:“這個援恐怕不能求。因為,元昊可能正是希望咱們求援。”


    “為什麽?”韓琦皺眉道。


    “我猜,元昊是想用分兵之計,分散我大軍兵力,他好集中攻擊一點,一戰成功。”


    韓琦不服氣了,既然想集中兵力攻擊一點,那元昊就沒必要從最難出下手啊,中宮直取,難度最大,這麽多重兵馬攔截,瘋子才這麽幹呢。兩翼攻打,要麽從柔遠砦下手,要麽從塞門進取才是最輕便的法子。他把這想法一說,梁豐笑了。


    “中心不中心,不是看咱們的防守,而是看他的攻勢。他主力攻哪裏,哪裏才是中心。先前他的布局就是要從中間來攻,所以咱們才在中心布防啊。要是他換個方向。那咱們的防務自然跟隨調整。也絕不會是現在這樣子了。”


    韓琦默認有理。但還是覺得不服。


    梁豐又道:“元昊主力不動,兩翼進攻,正是試探之意,先看看咱們是不是會跟著他的指揮棒轉動,若前幾日攻柔遠,我大軍去接應柔遠,今日攻塞門,大軍又來支援塞門。哪豈非中間便空了?他要突襲過來,可不方便了十倍百倍麽?”


    “哦,原來如此啊!”劉奎恍然大悟道。賊子甚是狡猾狡猾地!可是眼下又發愁起來,大軍不動,那人家便要假戲真做,真心攻打起塞門來,抵擋不住嘛!


    “不慌,明日看看,若明日攻城猛烈,那就是他們假戲真做了。咱們自然要緊急求援,不過說明情況。援軍不用太多,三五千足夠。若仍像今天yiyàng,嗬嗬,咱們便拖住對手,大家僵持。時間長了,元昊還是會等不及,向中間發起決戰的。”


    梁豐也是邊想邊說,最後才將自己的思路理清道。


    韓琦稍微偷眼看看這位大哥,心裏也很納悶,每次一開始都跟個白癡yiyàng,啥也不知道。可別人多說兩句吧,他就會扯出來另一番道理,聽起來還很正確。這本事,自家可真學不來。起碼暫時學不來。


    城樓上三班倒,值夜士卒們一直瞪大眼睛守了一夜,天才乍明,隆隆之聲大作,對麵已經等之不及,提前上班了。


    鑼聲響亮,所有睡著的沒睡著的全爬起來,一下子也是黑壓壓一片。劉奎忙下令一個垛口隻留三人守衛,剩下全部退後,別給人當了靶子。


    今天也不喊話,直接抄家夥上,黨項軍雲梯戰車比昨日多了一倍有餘,各種石炮在後麵布得滿滿當當,大大小小的飛石在天上如同流星雨般劃過,要不是殺人利器,看起來倒也壯觀。才不到兩柱香功夫,城樓屋頂已經千瘡百孔,搖搖欲墜,兇惡無比的敵人以極快的速度攀爬雲梯殺了上來。


    劉奎還是老辦法,遠射近擊,盡量消耗敵人靠近的數量。幸虧昨日投誠的漢人加入了一兩千,大大減低了運輸保障的壓力。話說塞門安排的廂軍才有二三百,今天這種陣勢哪裏夠用?劉奎一夜之間,已經挑選了上千身強力壯戰鬥力還可以的漢人打散充入禁軍之中,剩下的六七百就編入廂軍,負責運輸石料、檑木、箭羽等等物事,又在城牆上一字排開若幹大鍋熬油,每當哪個垛口吃緊,就幾瓢滾油淋他媽的。被淋的忒慘,尖聲哀嚎翻滾摔下,滿地打滾。


    梁豐一直跟在劉奎身邊,看看越來越吃緊,趕緊出主意,劉奎采納,將所有能點著的蓋被毛氈,全部搬上來,潑了滾油,用火點著朝每架雲梯扔去。數十床蓋被一扔,果然就有許多雲梯著火,從根部燒爛以至無用。


    但還是不斷地爬上城牆的越來越多,隻好近身白刃。


    這一仗殺得甚是慘烈,大家已經紅了眼,城牆上亂砍亂剁,不再講究招式,不在尋找致命一擊。梁豐昨日用的是長槍攻擊敵人,今天也殺紅了眼,操起一根骨朵不住地揮動。也許是因他穿著與眾不同的緣故,攻上來的黨項兵起先都沒太在意他,總被他近乎偷襲地衝上去屢屢得手。韓琦有樣學樣,鼓足吃奶的勁頭拚命。


    時近中午,雖然塞門城牆上幾番攻守廝殺,但黨項始終沒有討得了好處,雙方士兵消耗大概在一比一的比例。


    最後黨項隻好先鳴金收兵,撤了下去。


    戰鬥稍歇,梁豐喘著粗氣四麵看去,滿目已經躺下無數的屍體,有自己人的,有敵人的。再看活著那些,折足斷手不計其數,更有許多耳朵被砍掉了,半截鼻子已經不見,有些手臂隻剩下一絲肉筋掛著,已然廢掉。呻吟聲不絕於耳,他自己也身上被傷了幾處。


    梁豐看得心中大慟,到現在才真正知道戰爭的殘酷!


    “大人,我看還是求援吧,估計咱們撐不了多久啦!”劉奎拖著一把大刀過來,他也累得要死,刀刃上已經有數道缺口。


    梁豐撐起身子朝遠處望了望,更堅定了自己的判斷,斷然道:“不行。不能求援。若羌賊真的誌在必得。方才已經可以一鼓作氣繼續強攻。說不定這會兒咱們已經破了!他們撤退,隻有兩個原因,一是真的想吸引援軍來救,還有就是他們自己也撐不住了。”


    梁豐判斷不錯,沒藏吝都此時也暴跳如雷,區區一個塞門,數倍於對手的兵力,硬是兩天沒攻下來。固然是執行元昊皇帝的旨意。想吸引對手的援軍,以起到分散主力的作用。還有就是宋軍戰鬥力真的太強,完全沒意識到他們怎麽忽然那麽厲害。


    話說這就要提到梁豐的大功勞,自從他第一次巡視邊防,發明那個禁閉小黑屋之後,又同狄青擬了許多訓練條款。狄青豈會藏私?自然要給劉奎通氣,劉奎對梁豐的辦法很是佩服,能把一個老兵痞和一個都頭不打一板一棍便輕易收拾掉,那還不是神yiyàng的存在麽?當然要照著梁豐的教科書訓練部下,不知不覺中。竟然形成了一個有強大戰鬥力的隊伍。時至今天才看出它的威力。


    梁豐說不能求援,劉奎卻心中滴血。這些都是他的好兄弟啊,現在死的死傷的傷,兩千五百人,加上昨日充進來的一千撞令郎,隻剩下兩千不到了。如果羌賊再來一次猛攻,估計真的未必擋得住!


    這時候,他也不管梁豐是個啥球官,隻知道自己身為塞門主將,必須對塞門負責,對兄弟們負責。調不調兵是上麵的事,可求不求援是自己的事。總不能眼睜睜看著這剩下一千多條漢子被轟得渣都不剩吧?


    他下了決心,準備派人求援。


    梁豐扶著城牆,慢慢站起,喘氣道:“指揮,你聽我的,不用求援了。羌賊不會再如此猛攻的,相信我!”他雖氣喘籲籲,但目光中充滿了沉靜和堅定。


    劉奎將信將疑:“大人,你確信?”


    “嗬嗬,我也在城樓,你以為難道我想死麽?放心吧,我琢磨過來了,你看!”說完手指遠處,劉奎順著他目光看向敵軍陣地。耳邊聽他繼續說道:“原來他們的精銳也不多,騎兵昨日折損上千,撞令郎又被咱們收編,也不過就剩了一萬五六,除去數千擒生軍上不得陣,他們還有多少?咱們居高臨下,若是死拚,就他們爬牆上來,一個拚三個,也讓他精銳盡失。他絕不敢冒這個險!”


    “那萬一呢?”


    “沒有萬一,隻要能堅持,賊人必退!”


    劉奎左右為難,他有些相信梁豐的話,但又覺得真這樣堅持,實在有些不靠譜。


    韓琦忽然道:“休整半日,五百騎兵城下等候,一俟敵軍挨近,出城廝殺!”


    劉奎一怔,想了想,覺得有理。順口問道:“派誰出去?”


    韓琦看了看梁豐,猶豫一下道:“狄青、焦用。”


    這兩人的勇猛他是見識到的,若能衝將出去,多半能再挫對手的銳氣。


    劉奎狠了狠心道:“好,便是這樣。”轉頭吩咐狄、焦二人,各撿沒受傷的,戰鬥力還強的騎兵,整裝待發,隻等號令便出城廝殺。梁豐又加了一句:“不用刀劍,隻配骨朵。”經過一早上的實驗,梁豐覺得骨朵這玩意兒真心好使,威力其實比刀槍大了許多,特別是近距離騎兵搏鬥,用來招唿馬和人,都比刀槍殺傷力大得多。馬匹隻要挨上一棒,基本上就等於廢了。


    日已過午,黨項又發動了進攻。這迴劉奎城頭指揮剩下一千多人亂箭齊發,壓製對方的行進速度。


    黨項行至塞門百步之內時,忽然聽到城內通地一聲炮響,城門大開,一彪人馬殺了出來,領頭的赫然還是昨天那個像鬼yiyàng的煞星。


    黨項軍沒想到這時候對方居然還敢出城近戰,猝不及防,急忙擺開陣勢要迎敵。誰知雙方距離太近,還不等這邊擺好架勢,狄青和焦用已經衝入陣中,揮起雙鞭亂砸。


    身後的宋兵們每人一根狼牙骨朵,衝近身邊亂掄,狼牙棒本來就比刀槍沉重,實在招架不住,稍微挨著邊的,立馬就躺在地上無法抵擋。


    其實梁豐也是看出黨項軍的一個弱點,那就是不喜槍兵,隻用彎刀攻敵。一寸長一寸強,若是遠遠用長槍攻敵,幾個人圍一個宋兵,己方當然要吃虧得多。但雙方都是短兵器,就看誰的武器占優勢了。


    狼牙騎兵,黨項抵擋不住,隻好形成一個一個的小圈子想困住敵人。


    狄青此時殺得性起,也不管剛才梁豐叮嚀囑咐不要衝遠,發現不對即刻迴程。已經看見對方大纛豎起的地方,心中豪氣頓生,雙腿使力一夾馬肚,那馬便如脫弦之箭般朝對方中軍衝去。


    狄青武藝之精,可說是此時兩軍陣中無出其右者,又沒人能料到這時候他居然不退反衝,頓時嚇慌了黨項大軍,幾路人馬衝過來攔截。


    狄青孤身衝去,卻絲毫不亂,左支右拐,始終不與來軍短兵相接,一麵招架,一麵繼續疾行。


    這時城上宋兵一看狄都頭衝向敵營,忍不住齊聲呐喊助威起來。城下黨項軍也看得呆了,心提到了嗓子眼,瞪瞪地目送這個鬼怪yiyàng人物直撲大營。


    大營中看他到來,亂作一團,紛紛拔刀,大喊保護將軍,將沒藏吝都圍在中央。隻見狄青越來越近,周圍紛紛舉弓射箭要阻他衝刺。狄青忽然一個鐙裏藏身,躲在馬下,任由亂箭從自己身邊穿過,眼睛倒斜望著目標,一百步、八十步、五十步、三十步漸漸越跑越近。


    沒藏吝都看到狄青來勢兇猛無比,心裏也慌神,便想離開中軍躲避。他不走還好,一動就被狄青鎖定目標,大喊一聲直撲過去,衝到身邊,舉起手中鋼鞭奮力揮動。


    砰地一聲,沒藏吝都還沒來得及舉手抵擋,天靈蓋狠狠地中了一鞭,哼也沒哼出聲來便仰天倒下。


    此時狄青已被黨項中軍團團圍住。


    一霎時,兩軍數萬人全部大嘩,宋軍趁勢鼓起號角,焦用猛催戰馬,跟著也殺向敵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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