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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梁豐也是多事,告示貼了三天,全京城都知道他梁大才子臭屁臭屁的,雖然都有些不甘心,但暫時也沒人來呱噪他了。


    倒是他的高徒錢孝儀同誌,上了幾天的書,名聲又大了,各處瓦肆都來挖他,希望他加盟。同時由於小錢同誌平易近人,說書風趣幽默,培養了一大批**粉。別說梁豐對他作出嚴肅處理,就算不處理,他每天下班都有一大幫爺們兒擁著,沒有一兩個時辰還真迴不了家。


    小錢同誌脾氣好,耐心好,得到了廣大**粉的擁護,是好事。可有個不太好的事情是東京城裏還有許多像他一樣北漂,通過自己的努力混到了二三線的女表演藝術家。這些女星們聽說了錢孝儀師徒的大名,師父嘛橫是高攀不上了,徒兒倒在可考慮範圍之中。於是,有幾個在街頭巷尾頗有名氣的名妓也思量著怎麽邀請一下孝儀哥哥,要是能夠合作愉快,大家組個團,不拘東京也好,外地也好,走走穴,興許能賺他娘的一票。


    孝儀人品性好,規矩,雖身在大宋娛樂圈,但從來都潔身自好,頗有些出淤泥而不染的味道,婉言謝絕了幾個重要的邀請。誰曾想,就惹惱了其中一位赫赫有名,喚作玉奴的小姐。


    這玉奴先前邀了錢孝儀兩次,錢孝儀都好言謝絕了,到第三次又派人去,還是那句話,玉奴就惱了:“老娘雖不敢稱頭牌行首,卻也是在這桑家瓦肆一帶響當當的名頭,胳膊上能走馬,腳尖上能翻跟頭的。你小小一個說書,才來幾天,就跟著你那師父學臭拽,不行,今天你來也要來,不來也要來。”


    於是就卯上了勁,非要請到錢孝儀不可,哪知這小錢同誌也是剛烈無比,硬是不來。玉奴麵上無光,惱羞成怒之下,便請了大相國寺一幹潑皮,埋伏在錢孝儀迴家的必經之路---襖廟的一條小巷裏,意圖報複。


    錢孝儀這天下班,遵照師父的意思狠狠地繞了一大圈,才慢慢走到襖廟附近,那群潑皮早等得不耐煩了,才見小錢同誌轉過巷口出現在視線,也不戴絲襪,也不立衣領,直接就衝上去一頓暴揍。


    話說這些潑皮可是幹這個的行家,從來都在大相國寺附近廝混,有好些都是從祖輩就幹這行,傳了幾代的手藝了。而且,這手藝還將傳下去,因為如果不出意外,若幹年後,他們的孫子將遇到一個姓魯的胖大和尚,那時才結束了這幾輩人失足青年的生涯--直接當土匪去了。


    那是後話,暫且不表,現在的情況時,小錢同誌在挨了第一拳就倒在地上,你說同在社會底層打滾,一個靠嘴的怎麽能幹的過人家一群靠腿的?當時就隻好蒙住頭臉,護住胸口蜷縮在地,任那幾位當沙包錘煉起來。


    正當這幾位練得起勁時,渾沒注意後麵居然還有幾個鐵杆**粉跟著,人家不為別的,就是喜歡看孝儀哥的表演,喜歡孝儀哥。這幾位都是家住在起聖院附近,正好跟孝儀哥幾乎同路。於是就自發約成一個小分隊,每天輪流排班,暗暗護送孝儀哥迴家。典型的大宋少先隊員加雷鋒加腦殘粉的那種。


    因為是遠遠跟著,孝儀哥轉過巷子就挨打他們不知道,等他們慢慢跟來,錢孝儀已經挨了十好幾拳腳了。這幾位一看不好,急忙大喝一聲,撲上去就要和那幾個廝打。


    所謂潑皮,說穿了也不過就是一群有組織、無紀律的夯貨。坐順風車,打太平拳,占小便宜那是大大滴在行,至於踢寡婦門,刨絕戶墳也是他們的拿手好戲。這群人地子孫繁衍到後世,也還是幹這個,隻有一樣,人多欺負人少的時候他們膽大,但一見有人比他們還橫,那就慫得不是一星半點了。


    這邊還沒正式開練,隻是遠遠大喝一聲呢,那幾位慫貨就夾起腚一溜煙跑得無影無蹤,找玉奴兒領賞去了。


    幾位腦殘粉顧不得追殺窮寇,趕緊扶起雪地裏狼狽不堪的孝儀哥。起來一看,還不錯,小錢打架不行,挨打興許挺在行,隻是後背和屁股等堅實的地方挨了十幾下,小臉蛋和要害都還沒碰著,不影響第二天繼續文藝三下鄉表演。


    錢孝儀坐在地上休息半晌,遊絲無力地謝謝了爺幾個。其中一個姓李的大漢見他不經打,可能還需要好生休息一下,心想反正自家也在附近,就不容分說,把錢孝儀一下子擼起來扛在背上,大步朝自家走去。


    起先錢孝儀驚恐萬分,深怕自己才脫了虎口,又進狼窩。李大漢大聲道:“錢先生你別怕,兄弟這是見你受了傷,扶你到我家休息休息再說,不遠,就在前麵,你請放心。”其餘幾位也趕忙點頭稱是。錢孝儀才心下稍定。


    才走了不久,就來到李大漢家裏,這裏是皇城腳下典型的貧民窟,一大片的破氈爛瓦,住這裏的以腳力、匠戶五保戶等居多。


    說起來這兒也算個黃金地段,後麵不遠就是大內,挨著起聖院那種高級住宅區,出門不到五裏路就直達尚書省一帶。很有開發潛力,隻是北宋皇帝還不算討厭,開封府也沒指望房地產拉動雞地屁,雖然抽不出多餘的錢來改造棚戶,可也沒搞什麽強拆一類的把戲趕走人家。因此萬歲爺、大官、有錢人和這些賤民幾乎同處一個地方,倒也相安無事。


    李大漢把錢孝儀背到家裏,放到床上坐下。那幾位也跟進來慰問。


    錢孝儀遊目四顧,家裏還真是破破爛爛,不過很幹淨整齊,不像是個單身醃臢男人住的地方。比錢孝儀以前單身住在襄州時幹淨多了。


    李大漢急忙去燒水要招唿幾位隊員,大家忙說別客氣坐會兒就走。這時聽到門口叫聲“哥,有客人啊?”


    錢孝儀等迴頭一看,原來是一個青衣圍腰的少女,穿得襤褸但幹幹淨淨,手裏挎一個菜籃子,籃子裏一把鐮刀。站在門口朝李大漢問道。卻因看見這麽多男人在自家裏,不好進屋。


    這少女看上去十七八歲年紀,麵帶菜色,荊釵布衣,倒是兩隻眼睛黑黑大大地看上去頗為靈動。


    李大漢答道:“啊,妹子,這幾位都是哥哥的朋友,今天來坐坐。”


    少女聽了,彎腰向室內各人福了一福,說道:“那我去做飯。”


    錢孝儀等人忙道,不麻煩不麻煩,這就要走。說完一齊起身告辭。李大漢雖誠意挽留,可都不願給他家麻煩,剛才一看那菜籃子,心裏都明白這是才出了外城門挖野菜迴來呢。這大冬天的能有啥野菜,不過就是些草根枯葉之類。都是窮人出身,誰不理解誰?於是紛紛告辭。


    李大漢苦留不住,隻好把眾人送了出來,少女正蹲在房前舀水衝洗籃子裏的野菜草根,看著眾人出來,忙起立默送。錢孝儀路過少女身邊時,忽然心跳加速,好像在隆冬之中聞到一股春天的氣息。


    待眾人走遠,少女問李大漢道:“哥,他們是誰?”


    “他們啊,是我朋友,對了,你看到沒有,剛才坐在床上那位,就是桑家瓦子大名鼎鼎的錢孝儀,說《西遊記》的那位啊。嗬嗬,要不是今天他出事,哪裏會賞光到咱家來坐坐。”李大漢提起錢孝儀同學,大是興奮,也不管妹子愛不愛聽,就在那裏滔滔不絕說起今天的經曆。


    他妹妹默默聽完,隻是哦了一聲,又囑咐哥哥道:“哥哥今後且要當心,莫再惹禍了。這個家就剩咱們兄妹,若有事,妹妹如何是好?”說完眼眶有些紅了,轉頭自去做飯不提。


    這邊錢孝儀偷偷摸摸溜迴家裏,趕緊去換了身衣服,再去給師父請安。他臉上沒受傷,梁豐也沒瞧出來,隻是看迴來晚了些,問了兩句,就讓他吃飯去了。


    錢孝儀一邊吃飯,一邊迴憶剛才在李大漢家的情形,那個纖弱少女的影子總是在腦海裏揮之不去。


    於是,錢同學決定,今後要和李大漢搞好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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