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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小六進去看見父皇趙恆斜靠在軟榻上,母後劉娥坐在一旁,急忙施禮請安。最近趙恆的病好像要稍微好了一點,有精神多坐坐了,不知道是不是吃了錢惟演的靈芝有效的緣故。


    他們家雖說全國首富,所有土地都姓趙,但是幾輩人都遵守“不細不成財主”的家訓,比較注意節儉,桌上不過擺了七八樣菜而已。


    他們家要求食不言寢不語,注意吃相風度,不得飯桌上呱噪說話,不能將油漬灑在身上。


    這少了很多樂趣,你想啊,一家人都忙,操心的事那麽多,也就是吃個飯的時候聚一聚,正好說話開胃聊天,交流交流,偏偏三個死人受供一樣坐在那裏,有什麽胃口?所以古往今來的皇帝大補藥吃了許多,但短命的更多,也許跟這個倒黴規矩有關。


    吃飯嘛,就該大聲說話,大口喝湯,吧唧嘴,找個地方蹲著站著,端起大碗唿嚕唿嚕,那多爽快?又有利消化,又放鬆心情。多好。


    可惜他們家不是,爺兒仨吃飯,連個聲音都沒有,沒氣氛,所以趙恆喝了小半碗稀飯就放下了,趙小六和劉娥一個也隻吃了一碗幹飯。也不知他們到底圖什麽?想節約給誰用。


    又上來白絲巾擦嘴,清水漱口,全部搞完才他媽喘了一口氣。唉,太子爺也不好當啊,十一、二歲的小孩子,每天被壓抑成這樣!


    “今日是誰當值為皇兒講課啊?”皇後劉娥輕輕問道。


    這個問題每天都要有一兩迴,主要是考教一下兒子的功課。皇後劉娥是個強女人,從目不識丁到博覽群書,隻用了短短數年時間,而且,幫著趙恆處分朝廷大事,已是趙恆須臾離不開的人了。


    因此,她對儲君的學習成績極為看重。


    “迴稟母後,今天當值的是王曾師傅,孩兒跟著他學了《論語》和《冊府元龜》,今天的功課對孩兒啟發很大??????”


    趙小六舉一反三,把一天學到的東西認真地迴憶了一遍。既是迴答問題,也是複習的一種方式。


    當他說到斷句錯誤那幾句,趙恆和劉娥不約而同地對視了一眼。暗歎口氣,有些話實在是沒法和現在這個單純善良的小孩子說。人家原來那種解釋,才是適用於他們家的。


    跳過這一節,其他的功課二老均十分滿意,微笑點頭,對趙小六露出嘉許的笑容。趙小六得了鼓勵,更加興奮,順便也把王曾認得梁豐的事給說了。


    這一公一母兩隻老狐狸,當了那麽多年皇帝皇後,什麽樣的人沒見過?聽到此節,馬上猜測起王曾的目的來。劉娥稍一思忖,便知道了王曾的用意。她非常了解王曾,因為自己是狀元的緣故,雖不驕傲,卻也從不輕許別人,今天故意提及,想來是念及皇家目下的情況,想替太子分憂一下了。


    劉娥看了看趙恆,他也明白。兩人點點頭,又和趙小六說了幾句話,就讓他迴去休息了,下午還有課呢。轉頭吩咐,傳王曾覲見。


    這時王曾正和馮拯在吏部議事,聽到召見,並不奇怪,整理衣冠,隨黃門進宮。來到後閣,向皇帝皇後參拜完畢,靜等指示。


    “你對太子說你認得梁豐,是何意圖?”趙恆問道。


    “啟稟萬歲,是太子提及《西遊記》一書,臣想起作者正好叫做梁豐,故有此一說。臣是昨日在錢太仆家見到此子的,風姿潤朗,腹中錦繡,確非常人可比。”王曾老實答道,連在錢惟演家也說了。這正是老錢想要的效果。


    “孝先,你覺得此子對太子有幫助嗎?”劉娥問道。


    “豈止幫助,此人若用得好,定能作出一番不俗的事業來。”當下就將昨日所謂的斷句故事和談論的話題原原本本地托出。聽得趙恆和劉娥怦然心動,趙恆道:“小小年紀,如此沉穩,見事之明,料事之遠,確有過人之處啊。他有功名之意否?”


    “不太清楚,臣也好生鼓勵過他,他隻微笑答應,未見真心。不過,想來也是有的。他非隱居之士,可能隻是年輕貪玩而已。”


    “嗯,那好,你尋個機會,讓太子見他一麵。卻不須帶他進宮,也不許漏了太子身份。皇後也見一見此子吧。”趙恆說道。


    皇後聽了最後一句,躬身淚下道:“官家,臣妾不見也罷。官家之病已有起色,將養時日,定能大起。”


    王曾忽然發現自己反了左傾冒進的錯誤。動機是好的,但如此急吼吼地向太子介紹人才,卻不是在咒當今天子嗎?心想到此,大汗。急忙伏地認罪。


    趙恆和藹地看著王曾道:“朕素來知道孝先忠義,是社稷為先的良臣,起來,朕不罪你。若梁豐果然如卿所言,是卿一功,何罪之有?”


    然而還是堅持要皇後也悄悄地觀察梁豐。兩人無奈,隻得應了。


    梁豐昨日在錢家赴宴,第二日醒來,也不出門,隻在家寫了封信,讓錢孝儀送去錢家。多謝老錢款待,順帶請老錢幫忙替錢孝儀找份工作的意思。


    錢惟演接到信看了,喚了錢孝儀來到麵前,打量一二後笑道:“你家師父忒也客氣了,昨日遮麽不說,今天專門信來。也罷,三日之後,老夫給你尋個去處便了。”錢孝儀急忙磕頭道謝。


    錢惟演詩酒風流多年,汴梁名妓認得不知凡幾,又是大官,誰敢不給麵子,第二天,便給錢孝儀尋了原先潘記老店對麵中瓦子的一個大勾欄裏。說好每天一個時辰,錢銀兩不相付,隻等看生意如何再說。


    錢孝儀閑了一個多月,正渾身酸痛不已,忽然有了工作,大是興奮,當天就在家中苦練了一天,感覺技藝未失,稍微放心。第二天未時,徑去中瓦子開工去也。


    此時的小錢同誌已經不是原先那個一身直裰穿一年的錢小乙了,而是在襄州轟動一時,專門來京北漂的實力派。小錢清理嗓子,飄然登台,抖擻精神,把師父教給自己的說部內容和表演技藝,當天發揮得淋漓盡致。


    京裏是臥虎藏龍之地,就是觀眾也內行得緊。一聽錢孝儀的說部,正是方今開始流行的《西遊記》,雖然別人也說,但哪裏比得了這個原創人員,馬上就品出大大地不同,一時台下轟動,認為外來地和尚會念經。有好事之徒就開始打聽這個北漂的背景。


    不問不知道,一問嚇一跳,原來就是《西遊記》的原創作者梁豐之徒,本書的第一個開講人錢孝儀。一下子轟動中瓦,原來那個能詩善詞,風流倜儻,琴棋書畫無不妙絕的梁玉田公子來到了京城。


    此時的東京汴梁,遠沒有後來得北京那麽勢利和難混,無論百姓觀眾還是青樓樂戶,隻要你有才華,人家就敬你重你,根本不看你的戶口本,不排擠你。


    聽到梁豐來京,一傳十十傳百,所有的青樓瓦子都知道了。那凡有些名氣姿色和才藝的名妓,無不思忖著尋得玉田公子小坐片刻,若能得其度曲一首,那就妙不可言了。


    於是,有那等想先下手的曲中女子,先派了人暗暗跟蹤錢孝儀,隻一天,便滿城都知道了梁豐的住處。


    好風景來了,馮拯老丞相下班迴家的時候,第一次被堵在巷口進去不得,滿眼都是鶯鶯燕燕嘰嘰喳喳,圍在梁豐家門前,看的問的談的說的,人人都想見梁公子一麵。老馮的隨從鳴鑼也不好使了,她們都是名妓的丫鬟小廝,全是些極淘氣不怕事的,知道是官,也不知道是相爺。心想和自己家小姐睡覺的大官還少麽,個個都是一本正經,待蠟燭一吹啊,比誰都猴急。因此根本沒把老馮放在眼裏,繼續堵著不走。


    老馮在轎子裏氣得啊,原先對梁豐一點點的好感都被眼前這景色給鬧光了。當時就恨不得從樞府調一隊兵馬來,將這梁豐剁成肉泥泄恨。


    殊不知小梁同誌此時也是煩惱無比,連門都不敢開,隔著門縫望去,盡是排隊等自己接見的,而且又不是親自前來,都是派了自己貼身的丫鬟來下帖子,邀梁豐一敘的。這些小丫頭極是不講理,聲音又大又脆,鬧得自己在院裏都煩了,隻好逃到三進去。嘿嘿,熱鬧是熱鬧了,心裏把錢孝儀家祖宗三代問候了一個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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