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遼東守備師在遼陽境內全力進行擴軍的時候,已經完成整編的兩個步兵師,馬上以團為單位,進駐遼陽一線的四五個縣城,在後金和遼東中間,行程一道還算堅固的防線。


    不過,這道在綿延數百裏的防線上,這幾個點用來防備後金韃子的大規模入侵,還是可行的。但是,對於韃子派出的小規模襲擾部隊,這些支撐點卻沒有絲毫辦法,隻能眼睜睜看著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小規模韃子騎兵,順著支撐點之間的缺口,插入遼東,追之莫及……


    不過,麵對每一股總兵力不到五百人的韃子騎兵,防守各個支撐點的團長和師長,並沒有將其放在心上。


    在他們眼中,這些韃子騎兵在虎豹軍一個野戰步兵團麵前,連塞牙縫都不夠,即使深入遼東,也掀不起什麽大浪。


    但是,讓這些軍官沒有想到的是。就是因為他們的輕視,直接給遼東百姓帶來一場毀滅性的災難。


    一個多月前,韃子進攻遼東的目的,是要把遼東據為己有,變成後金的土地。所以,對於攪動境內的漢人百姓,沒有進行一絲一毫的屠殺。因為,遼東境內的這些百姓,很可能在不久的將來,就會變成自己的奴隸,變成自己私產。


    如此情況下,韃子就算再怎麽愚蠢,也不會對自己的私產動手。


    而要錢這場襲擾戰,韃子卻抱著和和一個多月前截然相反的態度。


    那就是盡可能破壞遼東……既然自己得不到遼東。那也絕不能將一個完整的遼東,就這麽交到虎豹軍手中,讓虎豹軍在遼東站穩腳跟。


    抱著這種想法的韃子。剛剛越過防線,進入遼東,就變成了一頭頭發怒的獅子,見人就殺,見村子就搶……


    總之一句話,根本不把遼東境內的漢人百姓當人看。


    數千正黃旗韃子精銳,剛剛進入遼東兩天時間就有數千漢人百姓慘遭這些韃子屠殺。更加重要的是。在這數千人中間,包括三個直接被韃子屠戮。一個活口都沒能留下的村子……


    麵對這些慘無絕倫的屠殺,遼東境內馬上彌漫出一種談韃子色變的情緒。


    不僅如此,因為這些消息一點一點彌漫到軍隊,完全由遼人組建的虎豹軍第二步兵師。還在組建的兩個守備師……漸漸出現一種軍心不穩的苗頭。


    畢竟,他們的家人都在遼東。那些已經被韃子屠殺的漢人百姓中間,很可能就有他們的家人。當然,即使他們的家人仍然活著,也隨時可能麵臨被韃子屠殺的命運。畢竟,這些韃子在遼東境內神龍見首不見尾,誰也不知道他的下一個屠殺目標是誰?


    這麽大的事情,當然不可能瞞住仍然留在遼東的衛征。


    此時此刻,在部下麵前。幾乎都是一副波瀾不驚表情的衛征,正坐在遼陽總兵府特意空出來的會議室內,當著所有師長的麵。大發雷霆。


    緊握著的拳頭狠狠砸在麵前的橢圓形會議桌後,大聲罵道:“你們都是幹什麽吃的……兩天時間都過去了,不僅沒有消滅一個深入遼東的韃子,就連這些韃子的蹤跡都沒有找到……”


    “如果我們還不能消滅這些畜生不如的韃子,任憑他們在遼東境內燒殺搶掠。用不了多長時間,不用韃子派遣大軍過來驅趕我們。我們就會在遼東百姓的謾罵聲中,灰溜溜的離開遼東。將到手的遼東,拱手讓給韃子……”


    留在大家都低著腦袋,一言不發的時候。羅景山師長出人意料的開口道。


    “大帥,末將有話要說……”


    得到衛征的肯定後,羅景山直接開口道:“大帥,眼前我們麵對的情況,讓末將想到了大半年前,我們在陝西對抗韃子多爾袞時,多爾袞對我們使用的戰法。”


    “利用騎兵的速度優勢,一擊就走,不斷削弱我們的實力。”


    “當初在陝西的時候,我們利用多爾袞糧食短缺的缺點,一舉破了多爾袞靜心指定的這個戰法。”


    “但是,這個辦法用到這裏,卻行不通……”


    “據我所知,進入遼東的韃子騎兵滿打滿算也才數千人。偌大的遼東,就算他們依靠以戰養戰,也能維持半年以上時間……而我們,顯然等不了半年時間。所以,末將認為,麵對韃子這種專門針對我們火器部隊的戰術戰法,我們必須從長計議,指定新的應對之策……”


    這個時候,一臉憤怒的衛征也慢慢冷靜下來。


    不過,臉上的殺氣和陰沉,至始至終都沒有發生絲毫變化。很明顯,坐在會議室首位的衛征,對深入遼東的數千韃子,已經恨到了極點……


    留在會議室的氣氛,再次變得越來越凝重時,參謀長孫承宗,非常適時的開口道:“除了羅師長剛剛的分析外,我認為,狡猾的韃子,還看到了我們的一個缺點。那就是,剛剛進入遼東,根基不穩,兵力不足……”


    “如果我們的兵力充足,整個遼東境內的百姓都跟我們一條心。深入遼東的韃子就算再怎麽厲害,再怎麽神龍見首不見尾,也逃不過數萬虎豹軍精銳和幾十萬遼東百姓的追殺……”


    “民心這個問題,即使我們想要進行解決,短時間內也看不到結果。所以,我以為,要想解決已經深入遼東境內的數千韃子,必須馬上解決我們兵力不足的問題。隻要有了充足的兵力,我一定不讓這些韃子在遼東繼續這麽猖獗下去……”


    孫承宗剛剛說完,一絲充滿無奈的聲音,留在會議室內響起:“想法雖好,但是,我們在遼東,就三個師的兵力……除去防守韃子的兩個步兵師,就剩下騎兵師的數千騎兵。遼東這麽大,韃子騎兵又不多,僅憑幾千騎兵,也許連韃子的影子都找不到……”


    話音剛剛落下,另一個師長緊隨其後提醒道:“大帥,要不要我們直接從山陝兩省進行調兵……我們來遼東也這麽長時間了,山陝兩省應該已經整編出了好幾個師。隻要我們調一兩個過來,在遼東燒殺搶掠的這些韃子,就算插上臂膀,也逃不過我們的追殺……”


    想法雖好,但是,剛剛提出,就遭到了參謀長孫承宗的反對。


    “不行,山陝兩省距離遼東太遠了,即使走水路,也要差不多半個月時間。大家想一想,在這半個月時間內,整個遼東境內,會有多少百姓死在這些韃子手裏。是五萬,還是十萬……在遼東還沒有任何根基的我們,承受得了這麽大的損失嗎?”


    “我就不說遠了,就說你們最熟悉的部下……你們認為,你們麾下的那些遼東將士,會安分的呆在軍營,眼睜睜看著自己家人被韃子屠殺嗎?”


    就在大家因為孫承宗的否定,再次陷入沉思的時候。臉色至始至終都處於陰沉狀態的衛征,忽然開口道。


    “山陝兩省的軍隊是指望不上了……但是,我們遼東自己的軍隊,卻可以指望得上……”


    衛征剛剛說完,臉色瞬間大變得孫承宗就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唿……


    “大帥,你是說兩個正在進行整編的守備師……”


    衛征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後迴答:“就是守備師……整個遼東境內,除了三個野戰師,我們還能動用的,也就兩個守備師。”


    得到衛征的肯定後,孫承宗臉上的震驚,迅速被擔憂給取代。對著衛征提醒道:“大帥,你可要慎重……兩個守備師,除了不到一千五百人的老兵,剩餘一萬多人,幾天前還都是連火槍都沒有碰過的普通百姓……把他們送到戰場,不是讓他們去送死嗎?”


    在好幾雙目光的同時注視下,衛征一臉無奈的迴答:“你說的這些情況,我也知道……但是,除了讓他們上,還有其他辦法嗎?既然他們當了軍人,那就要盡到保護國家和家人的責任……本帥這也是趕鴨子上架,沒有辦法……”


    看到孫承宗臉上的擔憂表情越來越濃,衛征的話鋒一轉,繼續說道……


    “不過,你們也不要太過於擔心……”


    “兩個守備師沒有真正行成戰鬥力之前,就是給本帥再大的膽子,本帥也不敢把他們送到戰場……所以,本帥的想法是,用兩個還沒有形成戰鬥力的守備師,將兩個野戰步兵師換下來。本帥相信,遠在後金的韃子,就算再怎麽狡猾,也想不到我們敢用一群剛剛放下鋤頭的百姓守城……”


    孫承宗沒有馬上迴答,而是靜靜地陷入沉思


    很快充滿擔憂的一雙眼睛,就向外射出兩道精光。


    在大家注視下,大聲肯定道:“大帥,我同意冒這個險……”


    聽完參謀長孫承宗出人意料的迴答後,幾個師長腦海,下意識湧現出來的想法就是:“大帥和參謀長兩個人都瘋了……把遼東和後金之間這麽重要一道防線交給一群新兵進行防守,不是兒戲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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