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的事情,誰知道呢。”


    這個時候,方元岔開了話題,禍水東引:“說起來,搖葉道長你也不厚道,明明知道這裏有個風水吉穴,卻絕口不提半個字……”


    “這不怪我。”搖葉道長微笑道:“要怪你去怪張道友,是他讓我保密的。”


    方元悄悄地撇嘴,知道這話不可信,如果真要保密,就不會帶大家來到合襟水的旁邊了,這分明就是在誤導。如果他沒有辨別能力,直接在合襟水旁邊尋找吉穴,估計肯定要被搖葉道長暗中嘲笑。


    “這吉穴,他有急用麽?”古月居士開口問道。


    “沒。”搖葉道長搖頭道:“其實這個地方,隻不過是張道友的遊戲之作。”


    “遊戲之作?”其他人有些不理解。


    “沒錯,真的隻是遊戲之作。”搖葉道長解釋起來:“去年二月份的時候,我受人之邀來到附近村子做法事。忙完之後,就上山走走散心。那個時候,我就看到了合襟水和金城水抱的情況,立即見獵心喜,堪定了一個‘吉穴’。”


    搖葉道長自嘲一笑,又繼續說道:“恰巧沒過幾天,張道友來訪。在聊天的時候,我就提到了這個‘吉穴’。他聽了很感興趣,就讓我帶他來參觀一下。”


    “來了之後,他一察看具體的情況,立即否決了我堪定的吉穴。經過了一番排除,他就點中了這個地方,並且以石頭為記,表示這裏才是真正的結穴位置。”


    說話之間,搖葉道長歎聲道:“其實我心裏挺不服氣的,在張道友口中得知,方師傅實力比他更加高明,所以就隱瞞了真相,專程帶你們過來看看。”


    “不過事實勝於雄辯,英雄所見略同,你們兩個都是一樣,覺得這個地方才是風水吉穴,足以證明是我錯了。”


    搖葉道長感慨萬端,終於說了實話,也讓其他人徹底恍然大悟。


    “也就是說,這個吉穴算是無主之地了?”古月居士喜形於色,隻要是無主之地,那他就有機會為老朋友謀劃一番了。


    “這是自然。”搖葉道長也是明白事理,當下笑道:“我肯定沒意見,隻要再和張道友打一聲招唿,就沒有任何問題了。”


    “好,好……”古月居士笑逐顏開,才想托方元幫忙打個電話。就在這時,他的手機卻響了。也難得在山區之中,居然還有信號。


    古月居士沒多想,順勢拿出手機一看,更是直接露出笑容接聽了。


    “平常……”古月居士才開口,就聽見手機傳來急促的聲音,才聽了幾句,他臉上的笑容立馬僵滯住了。過了片刻,他這才驚急道:“好,我這就迴去……”


    “居士,出了什麽事情?”熊貿有些驚疑,感覺好像出了什麽變故。


    古月居士伸手抹了把臉,勉強冷靜下來,憂急道:“老張出事了,現在送去醫院搶救。”


    “什麽?”其他人又驚又愣,難以置信。


    “不會吧。”方元皺眉道:“昨天還好好的……”


    “不可能。”朱紅鯉也叫嚷道:“張老身材硬朗健康,天天爬山都不見他有什麽問題。”


    “我也希望這是假的,問題是平常才給我打電話說,就在十幾分鍾前,老張不知道為什麽腦子暈,就直接倒下了……”古月居士急慮道:“不行,我要迴去看看情況。”


    “一起迴去!”


    出了這檔事,大家也沒心情研究什麽風水吉穴了,立即調頭離開大山,以最快的速度趕迴附近的山村,然後開車返迴城市。


    半個多小時之後,眾人迴到了城市,再來到醫院。一路探問,大家來到了急救病房門前,就看到張平常和張瑤韻焦躁地在門口旁邊徘徊踱步。


    “平常,怎麽樣了。”古月沒走近,就遠遠問道:“現在是什麽情況?”


    “居士。”張平常抬頭,快步迎了上去,憂心仲仲道:“我爸還在裏頭急救,已經二十分鍾了,還沒有出來……”


    古月居士看了急救室上“手術中”三字,感覺這紅色字體非常的刺眼。定了定神,他又問道:“平常,到底怎麽迴事?好端端的,怎麽出事了?”


    “我也不知道。”張平常苦聲道:“他早上迴家還好好的,並且興致勃勃的傳授我和瑤韻做新菜品。但是他才示範了幾道菜,就突然說頭暈躺下了,我發現不對,就急忙送來醫院……”


    “送醫院之後。”古月居士急忙問道:“醫生怎麽說?”


    “醫生檢查了,說這是腦血管方麵的突發病,然後就安排到急救室,都現在了,還是沒有半點動靜。”張平常愁腸百結,十分擔憂。


    “居士,我爺爺他……”與此同時,張瑤韻也走了過來,眸中淚光點點,柔弱中帶著傷,仿佛嬌嫩的花朵,讓人心生憐惜。


    “瑤韻,不要擔心,你爺爺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古月居士安慰道,實際上他本人也陷入焦慮不安之中,不斷看著急救室,煎熬等待結果。


    朱紅鯉走來,才想和張瑤韻說些什麽,冷不防被搖葉道長扯了迴去。這種情況下,說什麽都不合適,要是說錯了話,就等著被人記恨一輩子吧。


    搖葉道長警告似的瞪了朱紅鯉一眼,隨即輕聲道:“福生無量天尊,張居士一心向道,自然有善福善報……”


    “哢嚓!”搖葉道長話音才落,急救室的門口頓時開了。一瞬間,眾人又是驚喜,又是緊張,連忙湧了過去,圍住從裏頭走出來的醫生、護士。


    醫生經驗老到,也沒有什麽廢話,直接道:“病人情況穩定下來了,不過依舊昏迷不醒。我們醫療條件有限製,隻能做到這一步了。如果有條件的話,你們最好立即聯係省城醫院,把人送去動大手術……”


    醫生簡明扼要把情況交待完畢,然後立即避開一邊,飛快帶著護士走了。主要是擔心病人家屬情緒激動之下,作出一些不理智的舉動,這對大家都沒有好處。


    其實醫生的擔心有些多餘,知道張恩澤的情況還算穩定,古月居士等人也有幾分安心,隨之直接湧進急救室察看具體情況去了,哪有空理會醫生。


    此時,張恩澤躺在病床上,雙眼緊閉,額頭上纏了厚厚的紗布,一臉焦黃憔悴的神色,情況自然不容樂觀。


    “爺爺。”張瑤韻撲了過去,眼淚就好像斷線的珍珠,嘩啦啦撒落。


    如果是在平時,看到乖孫女這樣傷心難過,張恩澤肯定要好好安撫一番。可惜此時此刻,他隻是靜靜躺著,沒有絲毫的動靜。


    見此情形,張瑤韻眼圈泛紅,晶瑩的淚水更是猶如湧泉,停不下來。


    作為家中的頂梁柱,張平常自然沒哭,就是眼睛有些濕潤,喉結動了一動,這才開口道:“瑤韻,你爺爺沒事,哭什麽。你好好照料他,我去聯係省城醫院。”


    說話之間,張平常頭也不迴,轉身就向外麵走去。他雖然傷心,卻也分得出事情的輕重緩急,知道現在最要緊的是治病,而不是哭孝。


    不過他的步伐很沉重,因為他心裏也明白,以張恩澤的高齡,動一場大手術,就相當於在閻羅王手上奪食,形勢很嚴峻。


    相比之下,張瑤韻還年輕,閱曆淺,麵對這樣的狀況,自然是六神無主。看到父親走了,更加彷徨無助,隻能捉住古月居士的衣袖,尋求依靠道:“居士,你不是也懂醫術嗎,快救救爺爺吧。”


    什麽叫病急亂投醫,這個就是了。


    古月居士苦澀一笑,他雖然懂醫術,但是治些小病症還行,類似這種與腦血管相關的疑難雜症,他肯定是束手無策,無能為力。


    “瑤韻,你不要急,你爺爺會沒事的……”古月居士隻能這樣重複安慰,張瑤韻似乎也知道這是在強人所難,也不再多說什麽,繼續幽咽輕泣。


    一時之間,急救室中彌漫濃濃的哀傷氣氛,讓人心情不自覺變得沉重起來。


    這似曾相識的場景,卻讓方元目光悠遠,神思恍惚,依稀之間覺得這場景很熟悉,他曾經親身經曆過……


    勾憶往事,方元眼中浮現一抹毅然,隨即開口道:“人沒死,哭什麽。或許人本來沒事的,被你一哭,反而變得有事了。”


    這叫什麽話?張瑤韻呆了一呆,自然停止了抽泣,俏臉一抬,梨花帶雨,讓人心碎。


    “你會不會說話。”朱紅鯉立即站了出來,義憤填膺道:“瑤韻姑娘正傷心難過呢,你不要再說風涼話了。”


    “這是事實,不是風涼話。”方元沉聲道:“孟薑女哭長城,隻見把長城哭倒了,沒見能把死人哭活。哭要是能夠解決問題,這世上就沒死人了。”


    一邊說著,方元迴頭示意道:“熊老板,你去關門,守住門口,不要讓外人進來。搖葉道長,借你的法劍一用。”


    “嗯?”其他人愣住了,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熊貿很快反應過來,急忙去把房間門關了,順手反鎖,然後有些激動道:“方師傅,你打算做些什麽?”


    “說實話,張老現在的情況不怎麽好,好像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程度了。”方元輕描淡寫道:“死馬當活馬醫,索性讓我給他加點油,看他運氣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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