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興兵入侵遼東,公孫康求援?


    顏良神色微微一動,他仿佛從這個意外的消息中,看出了什麽機會一般。


    “傳那使者進來吧。”顏良擺手喝道。


    周倉步入殿外,顏良的目光轉向了龐統,問道:“軍師,對於這個消息,你有何看法?”


    “前番劉備退兵,發現中了我們的計策,不過他也應該意識到,公孫康割據於遼東,對他來說始終是一個隱患,劉備唯有除掉這隱患,他才能放手南下,所以此番劉備興兵打算入侵遼東,臣以為倒是極有這個可能。”


    龐統一席話,輕鬆看破了劉備的心思。


    顏良微微點頭:“劉備滅了公孫康,對我們來說沒有一點好處,看來本王是不能坐視不顧了。”


    話音方落,階下田豐便道:“大王,公孫康此人反複無信,今次他形勢有危,才想到向我們求助,他日危機解除,又會騎牆觀望,如此一來,公孫康反而可能成了我們的拖累。”


    田豐出身河北,對公孫康的為人最有發言權,他的話也引得在場不少謀臣們的讚同。


    這時,那遼東使者賈範,已經抵達殿外,顏良便叫群臣暫息議論,命將那賈範傳入。


    片刻後,一名滿臉焦慮的文官,小心謹慎的步入了大殿。


    “下官賈範,拜見楚王殿下。”賈範卑微上前,言語甚是恭敬


    顏良擺出一副冷麵孔,擺手道:“賈範,你千裏迢迢從遼東來見本王,不知所為何事?”


    “啟稟大王,範之主公遼東侯景仰於大王威服四方,特命下官不遠萬裏而來,向大王表明歸順之心。”賈範並沒有直接開口求援,而是聲稱孫公康要歸順於顏良。


    顏良看了一眼龐統,龐統嘴角帶著一絲冷笑,微微搖頭暗示。


    顏良的臉上,亦浮現幾分諷刺之色。


    當下,他卻又不動聲色,故作欣喜道:“公孫伯健果然是識時務者,他能主動歸順,本王心甚慰之啊。”


    大喜之下,顏良當即下令,以他楚王的名義,遙封公孫康為車騎將軍,命其假節,繼續統領遼東諸郡。


    那賈範也大為驚喜,當即對顏良再三拜伏,替公孫康感謝顏良的厚恩。


    幾番感激後,賈範卻又麵露苦色,說道:“啟稟大王,公孫將軍歸降大王,本想替大王據守遼東,時間一旦成熟,便配合大王出兵,夾擊劉備這逆賊。隻是如今公孫將軍收到情報,那劉備正往幽州一帶大舉集結兵馬,分明有入侵遼東之勢,公孫將軍兵微將寡,恐獨木難支,故想請大王能予以援手。”


    果然如此。


    顏良心頭,一絲冷笑掠過。


    當初顏良派伊藉主動出使,想結好公孫康,那廝卻委婉的拒絕,如今卻又怎會無緣無故,忽然間就主動的要求歸降。


    原因很簡單,公孫康這小子現在碰上**煩了,為了免於覆沒於劉備之手,他隻有厚著臉皮向顏良歸降,以換取顏良對他的武力援助。


    這個公孫康,果然是狡猾之徒。


    心中暗諷,表麵上,顏良卻依舊不動聲色,隻作出一副為難之色。


    “公孫伯健既歸順於本王,那遼東也就是本王之土,今遼東有危,本王自不能坐視不顧。隻是這遼東與本王相隔甚遠,不知本王當如何相援?”顏良麵露難色。


    賈範忙道:“大王麾下雄兵數十萬,隻需擇幾員猛將,兵攻青州,或是攻打兗州,那劉備顧忌於南麵有危,便不得不撤兵南歸,到時,遼東之危自然可解。”


    賈範的計策倒也不錯,表麵看起來,這也確實是如今顏良解遼東之危的最佳方法。


    顏良陷入了沉思,似乎在權衡著此計的可行性。


    階下處,龐統淡然不語,田豐卻在向顏良連連搖頭,暗示顏良休要答應賈範所請。


    那賈範則屏住唿吸,忐忑不安的,巴巴的等著顏良做決定。


    半晌後,顏良眉頭盡展,猛然間抬起了頭,目光中閃爍著幾分異樣的決毅。


    “遼東有危,本王豈能不救,不過你的計策也太過保守,本王要麽不出兵,出兵就要出他個驚天動地。”顏良殺機凜烈道。


    階下眾人,皆是神色一震。


    那賈範拱手道:“未知大王打算如何出兵?”


    顏良抬手遙指北麵,豪然道:“本王當從徐州出兵,走海路遠赴勃海灣,襲擊幽州東海岸,抄襲劉備軍的後路,到時本王與你遼東軍東西夾擊,不但可解遼東之危,更可大破燕軍。”


    豪氣幹天的一番話,道出了顏良的戰略意圖。


    階下處,包括龐統在內的所有楚國重臣,都是大吃了一驚。


    那賈範更是驚得目瞪口呆,他的思維定式,使他一時間還轉不過這道彎來,理解不了顏良如何遠攻幽州。


    愣怔了半晌,賈範方才迴過神來,這才明白了顏良這“異想天開”的驚人戰術。


    “從徐州走海路攻打幽州,這……這可是前無古人之事呀。”賈範顫聲驚叫,一臉難以置信。


    顏良卻冷笑一聲,傲然道:“本王就喜歡做前無故人之事,你大可不必驚詫,當年本王就曾從應天發兵,從海路偷襲過下邳,本王的海船遠洋大海,絕沒有問題。”


    經這自信之語的提醒,賈範猛然間想起了先前聽聞之事,賈範又仔細一想,當初那伊藉出使遼東時,所乘坐的海船,確實與尋常的船隻似有不同,或許正是因為這特殊戰船的原故,所以楚國的戰船,才不用擔心為海上風浪顛覆。


    想通了此節,賈範的疑慮之心,旋即大減,而且很快就興奮起來。


    “不想大王竟有如此膽略,倘若此計能成,那劉備必遭受重創,想來再不敢犯我遼東矣。”賈範興奮的說道。


    看起來,賈範已是相信了顏良的戰術。


    顏良便哈哈一笑,欣然道:“計策已定,你就速速派人還往,轉告本王的意思,隻要公孫伯健能將燕軍拒於遼東,拖延個數月,為本王登陸幽州爭取到足夠的時間,劉備那廝就必會為我們聯手所敗。”


    賈範大為欣喜,對顏良又是幾番拜謝,感激涕零。


    當下顏良便又安撫了他一番,遂叫將賈範送往館舍休息,待之以上賓之禮。


    “大王,臣以為大王海上襲擊幽州,解遼東之危者,實為不妥。”賈範前腳剛出殿,田豐後腳步進言反對。


    田豐忠言進諫,顏良並不奇怪,卻也不先答,隻先屏退眾臣,隻留下幾員心腹的機密重臣。


    大殿之下,群臣很快散卻大半。


    這時,顏良才淡淡笑道:“本王此計有何不妥,元皓不妨說來聽聽。”


    “其一,公孫康反複無信,不值得我大楚為其勞師遠征。其二,從徐州海路襲擊幽州,頗有風險,況且番儉襲下邳後,劉備必已有所防備,就算我軍能由海路順利的進至勃海灣,倘劉備在沿岸稍設防備,我軍豈非就要無功而返,徒費錢糧也。”


    田豐一番慷慨之言,在場的重臣中,不少人都點頭附合。


    縱然似賈詡、許攸這等絕頂謀士,雖然沒有明言反對,但看那意思,都似乎暗附田豐之議。


    “爾等以為,本王真的打算去救公孫康那小子嗎。”顏良冷哼一聲,不屑道。


    曾經的曆史中,公孫康的兒子公孫淵,曾詐降於孫權,誘使孫權派使團前往遼東,結果卻殺了孫權使者,奪了其財貨兵馬。


    公孫家有著反複無信的基因,兒子如此,孫公康自然也是如此,顏良可沒孫權那些傻,白白的替公孫康出頭,當那冤大頭。


    田豐一聽,卻有些困惑了,不解道:“大王既不欲救公孫康,那方才許諾那賈範,海上出兵襲擊幽州之事,莫非也隻是敷衍不成?”


    “海上出兵的戰略是真,但本王要襲取之地,卻非幽州。”顏良刀削的臉上,閃爍著幾分詭秘,說話間,已起身走下階來。


    田豐及其餘重臣,盡皆茫然糊塗,不明白顏良究竟何意,既然不去襲擊幽州,那海上出兵又是為何?


    在眾人茫然的目光注視下,顏良步下殿前,走到了側壁所懸的大地圖前。


    “襲擊幽州,援救公孫康,隻是借口而已,本王是要打著這個旗號,去攻取這裏。”顏良抬起猿臂,手指重重的往地圖的右上角一點。


    眾人尋著望著去,卻見顏良所指之地,正是遼東所在。


    攻取遼東!


    田豐等眾臣的腦海中,瞬時間如閃電般閃過這四個字,所有的臉上,均是換上了一副震驚的麵孔。


    唯有龐統,卻隻捋須微微而笑,似是對顏良所說的驚人戰略,早有所料。


    這也難怪,眾臣之中,顏良唯與龐統單獨談過攻取遼東之事,也隻有龐統懂得顏良的心思。


    “大王要從海上出兵,攻取遼東?”田豐驚愕的相問,聲音都有些顫抖。


    顏良走迴王府,昂首道:“正是如此。本王早想過,欲滅曹劉二人,沒有強大的騎兵是不行的,本王唯有攻取遼東,奪取產馬之地,才能建起一支強大的騎兵,然後再南北夾攻,將劉備一舉鏟滅。”


    時機差不多已成熟,顏良把他醞釀了大半年的戰略,終於公然道與了眾臣。


    大殿之中,頓時一片驚嘩,所有人都是一臉的不可思議。


    “攻取遼東雖有可奪得產馬之地,但從海上發兵,遠過大海去遼東,大王的這個戰略,未免有過太過冒險了吧。”田豐唏噓勸道。


    顏良卻冷笑一聲,豪然道:“本王自起兵以來,若沒有冒險出奇的精神,又如何能打下今日的基業,風險越大,收獲越大,此番之險,本王是冒定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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