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西舞突然有點囧,真是原形畢露了。似乎場麵也不好挽迴了,算了,反正自己是這般的大大咧咧的,這個皇上也沒怪罪自己沒禮貌。


    她左思右想了一小會兒,才有點不好意思地抬頭裝模作樣地向靠在床上的祁皇行了個很是標準的拜見禮,出口的話也符合了她郡主身份“謝謝皇上的理解,那個,既然沒有人去打仗,我去吧”後麵那句話她可是試探著說出口的。


    洛蒙飛顧不得有誰在場,當即板起臉訓斥了她一句“別胡鬧!皇上小女不懂事,您萬莫見怪!”


    而祁玄浙聽了她的話後,嘴角不經意地多了一道弧線,為他的容顏添了一絲風采。


    祁皇還沒來得及迴答這位有點任性的小姑娘的話沒來得及迴複洛蒙飛的時候,不經意間卻是看到了祁玄浙那道弧線,是他的笑容!


    祁皇從來沒有見過祁玄浙的笑容,自從他從藥莊迴來皇宮之後。


    已經好幾年了吧,每次見他的時候他都是那副不冷不熱的表情,你永遠無法從他的一言一行或者是表情的變化上看出他那一刻的心情到底是什麽。


    世界上最難以捉摸的就是這些不露聲色的人,看不透也靠不進,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可是現在,他的表情是熱的!難道?


    祁皇自己也曾有過意氣風發的年紀,也曾深深把他愛的人刻進心裏去過。


    他突然還記起了之前的瘟疫事件,好像他這個冷淡的可以的六皇子曾經在他要賞賜他的時候推辭了,還親自向他求過,說是要賞賜一位一起幫忙的姑娘,難道就是洛蒙飛的這個女兒?具體的事情他也沒有在乎,隱隱約約的記得印象中曾經有過這件事。


    祁皇不動聲色收起了自己的猜測,也沒把她的話當成真話,他沒有接這些話,然後直接說了全部事情都交給祁玄浙去做,自己都這樣了,指望自己也是徒勞無功的。


    既然事情是祁玄浙一手促成的,那麽一切就由他來做主也未嚐不可。不應該看小每一個人的能力,也不能太依靠表麵的形象來判斷一個人的好壞。


    一切都在緊密的計劃之中,洛西舞相當興奮,在她的軟磨硬泡之下,祁玄浙已經答應讓她一起跟著攻占皇城的計劃。


    此次的幫手是椹國太子皇甫君麟親自帶領精英將士前來相助,他們已經出發了,相信快馬加鞭之下很快就能到達祁國。


    這次的主要計劃除了尋找皇甫君麟的力量就是藥莊還有玄藍宮的人了。


    雖然現在祁玄季手中可用來調度的皇城的禁軍一共有三萬人,可是北城禁軍的統領曾經是葉少單手下,他手下的八千禁軍當然就可以成為一個不可缺少的力量還幫助他們了。


    皇甫君麟放在邊疆打亂祁玄季計劃的幾萬人馬已經在大張旗鼓地虛張聲勢說要進攻了,此時的祁玄季應該已經收到來自椹國祁國交界處傳來的軍情報告了。


    玄藍宮的人已經在皇城的大街小巷張貼了大量的“斥責書”,裏麵全是揭露祁玄季登基的真相,甚至還有以祁皇的口吻來說話的話在裏麵。


    而且玄藍宮的人還讓一些在街頭巷尾玩耍的小孩子背好了一首指桑罵槐的童謠讓他們在玩耍的時候合唱,甚至是酒樓裏麵說書的人說的也是很久之前的一位皇帝忘恩負義謀殺親人登上皇位的事跡。


    一夜之間,皇城的大街小巷就都流傳著這麽一個話題,不過老百姓們也隻是敢關上門來說話來談論,在暗地裏才敢說出來的事情一擺上台麵被人知道就是果斷的死罪了。


    賣菜的買菜的,街上的小販,街邊店鋪的老板們甚至是在聽曲玩樂的人們無一不在懷疑感歎這件事的真實度,不過看那些被官兵撕得那麽快的斥責書,大家都覺得沒十分真也不會有兩分假的了。


    一時之間,全皇城的人都在唏噓這個新皇的不忠不義。


    眾所周知,輿論的力量能把人抬上九重天再摔你下十八層地獄,早朝時分,等候祁玄季上朝的大臣們也在朝堂上吵成了一片。


    太監尖尖的聲音就這麽突兀地響了起來“皇上駕到”,而祁玄季則是在那聲音的伴奏之下,一邊揉著眉頭,一邊忍著頭痛的折磨走了上來。


    昨晚他一夜難寐,都在想著椹國怎麽無端端就興兵侵犯祁國。


    現在他是登基了成了祁國的皇帝,可是剛剛登基很多事情還沒上手,棘手的事情也是一件接著一件。雖然他從來沒有覺得位高者是輕鬆的,可是有時候他真的有種難以喘氣的感覺。


    一邊是忙著清除前太子還有祁皇殘留的勢力,一邊是要忙著處理來自各個州縣的一些需要他親自決定的事情。


    現在最大的問題是不知道要找誰來擔當領軍的大將軍去迎椹國的侵擾。


    祁皇在位時候最是厲害的就是洛蒙飛和葉少單,勇猛之將與將士,可是現在完全是不關他們的事情的了。


    另外一個是祁玄苳,不可否認,祁玄苳是領軍打仗的好首領,可是現在他可是知道一些他登基的真相的。


    一旦把兵權把虎符交到他的手上,必定有很大的可能是有去無迴的了,說不定他還可能領軍迴攻他祁玄季,那豈不是功虧一簣了。


    紫陽殿下站著的眾位朝臣看到這年輕的君王走了出來馬上都閉了嘴,本來熱鬧的菜市場一下子成了像是荒無人煙的地方,沒有一點聲響了。


    祁玄季舉目四望,發現並沒有祁玄陌的聲音,便疑惑地發問,聲音裏明顯帶著濃濃的疲憊感“墨王怎麽沒來上朝?”


    殿下眾人有點麵麵相覷,你看我我看你的,沒有一個人能給出迴答。


    祁玄季皺眉,心下更不舒坦了“來人啊,去,給朕找墨王來,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竟然不來上朝,成何體統。”小太監被這聲音嚇了一大跳,跌著跑著便去找人了。


    祁玄季發火的威力一下子也蔓延到了殿下戰戰兢兢站著的眾位大臣。


    這下子,朝堂更安靜了,有些脂肪多長得胖的臣子都開始怕的出汗了,要知道這位新皇可是眼也不眨地就把南宮家族給吵了架,一下子就除去了朝廷很多的元老大臣。


    一時之間的朝堂都空出了很多的空位,大家都生怕下一個空出位子的會是自己。


    小太監走後,朝堂安靜了一會,祁玄季看著下麵這些看起來唯唯諾諾的大臣,隻是覺得心情更加煩躁了。


    以前的祁玄季冷靜睿智深藏不露,什麽時候原因顯露出自己的勞累,什麽時候會讓人輕而易舉地掌握自己的心情狀況了。


    他放在龍椅上的手情不自禁地緊握了起來,逼著自己冷靜,便沉沉地問出聲音“相信眾位大臣也知道了椹國一事,哪位卿家可以舉薦主帥去領軍一滅椹國的銳氣?”


    話一出,殿下又是一片騷動的場景,大多數人還是搖頭,他們心中的戰神非葉洛兩位將軍莫屬。


    雖然朝中也有很多有才能的將軍,可是他們不是有勇無謀就是不能獨當一麵的莽夫而已,何以能擔當起這麽一個重任。


    要知道椹國地處土壤肥沃的南方,國力強盛,算是擎天大陸上一等一的強國,而且它的實力成疑,近幾十年以來,椹國都沒有參與到其他三國的爭鬥中來,也從來不會輕易進犯哪個國家。


    這次竟然無緣無故就興兵進犯祁國讓人困惑,如果隻是貿貿然地迴擊,損失的隻會是祁國,如果沒有詳細的迎戰計劃,祁國現在無大將無利害軍師的局麵必然是麵臨慘敗的結局。


    祁玄季看著這一下子吵鬧一下子又緘口不語的怕死的人,臉色一下子沉得像是暴風雨來臨那般。


    這個時候,一個有點賊眉鼠眼的長得很精瘦的臣子彎著腰走上前來,一副諂媚的樣子就開始大發意見了,站在他旁邊的幾個人聽了恨不得馬上拿起麻包袋把他罩起來直接丟到垃圾堆去。


    “啟稟皇上,微臣認為,雖然葉大將軍和洛王爺不在,可是苳王殿下有很多的戰場經驗,領軍打過許多次大大小小的戰役。


    太上皇曾經誇獎他勇猛如虎,為何皇上不找苳王殿下來領軍去迎戰椹國呢。


    椹國不過是個南方的蠻夷小國,之前肯定是因為自己的國力衰弱一直默默無聞,現在肯定是看著我們祁國富裕了想來搶一杯羹,不得不說椹國的愚蠢。臣以為,椹國不足掛齒,烏合之眾而已。”


    那人說完還頗有點沾沾自喜的模樣站著等祁玄季的誇獎,誰知道卻是等來祁玄季一怒之下扔來的奏章,那力度砸到他身上都把他的頭砸流血了。


    他一下子就懵了不知道是怎麽一迴事,一望祁玄季便看到他臉上的低沉,趕緊低頭饒命。祁玄季揮揮手,便有禦前侍衛上前把他拖了下去。


    苳王?祁玄季嘴裏咀嚼著祁玄苳的名字,想起他那副不懂變通的蠢樣不由得在心裏冷笑,而這個說話的人,這麽不懂眼色不懂得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活著也沒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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