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顧顏等啊等,眠沒補成,她都困成一隻睜眼瞎的貓了。後來實在瞌睡到不行了才爬上床睡覺,期間醒了幾次,翻身迴看那緊閉著的門的次數真是要把床翻側了,可也沒見個人影。


    洛西舞後知後覺時間已經很晚的時候已經是三更時分了,月亮都已經改方向運動了,還是青風實在受不了她還不走在外麵敲門提醒的。


    青風的原則是,沒有絕對緊急的情況都不許打擾主子,可是這都是三更時分了,秉燭夜談也夠了,於是他冒著不敬的罪名弱弱地去敲了門,卻很明顯地表現出他對洛西舞的不滿。


    洛西舞被青風瞪完之後開始發困,像是有魔力一般,她神遊迴自己的房間,就要推開門的時候突然想起洛南旗在裏麵休息。


    於是,她甩甩頭便往顧顏房間的方向走去。顧顏的房間裏還點著蠟燭,照的很亮,洛西舞很驚訝,覺得顧顏不可能還沒睡!她輕輕推開門,走進去,顧顏已經睡著了。


    洛西舞吹滅蠟燭,留下一支在黑夜中慢慢燃燒,她靜看了那燭光一會,便轉身,和衣直接躺在了顧顏旁邊,很快便也睡了過去。


    她一直也不算一個很淺眠的人,隻是最近發生的事實在是讓她有點不得安寧,因此夜對她來說,有時候是漫長的。


    早晨,天邊微微露出魚肚白的時候她就已經醒來了,她躡手躡腳的起來梳洗,接著便去了廚房給洛南旗熬藥和準備早膳。


    顧顏在做著做著夢,不知道怎麽又夢到她剪壞了祁玄苳那根劍穗了,他那兇神惡煞的模樣,還有他們經常針鋒相對的一幕幕,她還是被驚醒的。


    眯著眼坐了起來,好一會才想起自己在哪裏,知道剛剛是在做夢中。顧顏很不雅地打了個哈欠就要下床穿鞋,突然想起洛西舞,也沒見個人影。


    這樣想著便有點著急了,急急地梳洗穿好衣服便奔著跑著出了門。差點撞到一個為她送早膳的小丫鬟,一問才知道洛西舞早起已經做好了早餐,她端來的就是洛西舞剛剛弄好的早膳。


    顧顏鬆了口氣,還以為她沒睡覺也失蹤了,把心放迴了肚子裏,然後又把胃調了出來大吃特吃了起來,她覺得她的好朋友越來越像那些很賢惠的女子了,膳食做的特別好吃。饞死她了。


    吃飽喝足的顧顏肯定是跑去審問洛西舞昨晚哪裏去了,洛西舞想不到顧顏都睡著了還對她昨晚晚歸的事情‘銘記於心’,或者說是‘耿耿於懷’。


    可是總不能說“哎呀,昨晚在王爺那裏聊天去了”這話說出口就是不妥的,於是她想渾水摸魚混過去,誰知道顧顏先眯起眼睛仔細盯著她,不肯放過她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


    “我昨晚醒了好幾次都見你的人影,子時的時候還是沒見人,你是出去了還是徹夜難眠呢?還是,在王爺那裏?”


    “呐呐,我就說你去哪裏了,你的眼神已經出賣你了,無需多言。有情況有情況,西子,你眼光還是不錯的。”說著顧顏就樂嗬嗬笑了起來。


    洛西舞眼前突然飛過一群烏鴉,太想有人來拯救她順帶把這個精明的女子給拉走,她受不了了,該聰明的時候不機智一點,該糊塗的時候卻比黃鼠狼還精明。


    解釋就是掩飾,她幹脆把背影留給她,直接把爐子裏的藥倒出碗裏,端起,轉身,走出廚房,不管顧顏再鬼叫什麽。


    洛南旗正在用她讓小丫鬟端去的早膳,那個小丫鬟是青風前段時間找來的。據說好像是附近一位窮苦人家的姑娘,隻是為了幫家裏負擔一點。


    看起來善良誠實機靈,也適合為他們一群人暫時打點一下日常飲食生活,畢竟這裏還是男子居多,一個個都是大老粗,多了祁玄浙幾個更是不方便了。


    看到洛西舞進來,洛南旗放下筷子,乖乖喝藥,小姑娘把碗筷和空碗收拾好就退了出去。洛南旗看此情景,也知道再也沒有理由瞞著妹妹關於父王的情況了,便低低訴說了出來。


    洛西舞知道他們是兇多吉少的,可是親耳聽到又是另外一番體驗了。她眼睛紅紅的,為了不讓洛南旗擔心,忍住眼淚,現在兄妹倆隻希望洛蒙飛好好的。


    百裏將軍府。百裏離此時正在為百裏櫻上藥,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真的覺得那個傷疤有了淡化的痕跡。


    百裏櫻其實對於自己傷疤能夠痊愈的期待值很低,畢竟那是沁了毒的匕首割的,傷口還惡化了。


    如果不是哥哥為他忙前忙後的還自學了醫術為她療傷,在艱苦的軍營生活中事無巨細地照顧她,不要說她的臉早就腐爛了,也許她也都不知道死了多少迴了。


    百裏離幫她塗完藥,便伸手拿過一個罩帽給她帶上,那是紅色的藥膏,塗在臉上看起來又是滲人。


    所以他特地在街上買了一頂這個可以遮住麵容的帽子給她帶著。作為將軍,自然是不能不出去見人,處理橫漠關大大小小的事務的。


    百裏櫻為哥哥的貼心感到開心,這算是她在世界上最暖心的記憶,哥哥無時無刻都在默默支持她,哪怕她做的是殺人這些壞事,哥哥也會默默為她收拾尾巴。


    百裏離做完這些,便交代她好好休息,就拿起他的藥箱走了出去。百裏櫻默默坐在房裏發怔,突然一陣敲門聲驚醒了她。


    百裏櫻清了清嗓子便讓人進來。進來的是百裏櫻麾下的一名心腹副將,是一名妙齡女子,隻是相比起她的冷淡不那麽平易近人,她的副將卻是一副風情的典型的風國女子的形象。


    風國女子有三類典型的代表:一種是被風國男子稱讚的女官,處世為人做事都幹淨利落。她們為女皇處理國家大事,在朝廷大事上展現出來的魄力與政治遠見比男子更勝了一籌,會是更細膩,多了一份女子特有的謹慎的風格。


    第二類就是像百裏櫻這種的將軍與女將士,帶有著沙漠獨特的強悍之風,可是在外人看來卻是那般的心恨毒辣,毫不留情,讓人望而卻步。


    第三類,就是百裏櫻的副將這種女子,神秘,琢磨不透她們所謂的性格與性情。她們在表麵上平易近人風情萬種,可是私下裏那對於世事的了解通達程度是別的女子所未能及的。


    百裏櫻看到是她,冷哼一聲,便摘下罩帽,毫不忌諱地露出臉上那恐怖的藥膏痕跡就問“什麽事”。


    茯苓初見這足以讓人發出尖叫的傷痕,卻隻是悄無聲息地低頭作揖迴道“將軍,底下人迴報,好像有人在探聽洛蒙飛與葉少單他們的消息。”


    “哦,誰,祁國派人來了。”百裏櫻拿去茶桌上的茶杯,輕輕地酌了一口茶,有點不屑地問道。


    “祁國,這個不清楚,不過絕對不是祁皇派的人,根據情報,祁皇的精英探子是不會輕易被派出來的。這次的探子處事十分謹慎,而且殺人的手法奇特,其中不乏用藥的高手。屬下,覺得不好查。”


    “茯苓,我知道你是小姨的人,該怎麽做相信不用我教你。不過吧也不要太恃寵而驕了,她是本將軍的小姨,你不過是個為我們賣命的走狗而已,還有,你給我離哥哥遠點,不是姑姑把你從妓院裏救出來,現在你充其量是個下賤的賣笑人而已。還有,你的能力就這種程度,不好查你不知道想辦法嗎。”


    茯苓忍不住低頭,可是臉上卻是陰沉得很,伸手作揖鞠躬謙卑道“將軍,屬下不是這個意思,屬下會盡力的。”


    “行了,滾下去。”“是”


    茯苓走出來,坐在院子的一個小階梯上,忍不住拿起腰上別的玉笛吹起笛子來。百裏離從將軍府的藥房出來就看到滿臉憂鬱的茯苓,看到這種情景,也知道發生了什麽。


    茯苓的娘親是風國一個妓院裏的一個年老色衰的賣藝女,在茯苓幾歲的時候就病死了,可是茯苓年紀小小卻繼承了她娘親的衣缽而且更甚。


    她很小就跟著那些女人賣藝,因為她太顯眼太出色了,大家都容不下她。後來風青瑤在一次機緣巧合之下遇到她,看到她身上的功夫以及才藝,便很大方地買下了她放在她的公主府。


    說起來,他們還算是一起長大的,不過百裏櫻很討厭她。茯苓長得很漂亮,每次一些世家公子小姐看到她都會對她的美貌或者是武功、才藝稱讚一番,可是百裏櫻卻留給她滿滿的敵意。


    茯苓以前是個善良的姑娘,她的武藝都是為了生存,隻是後來,後來成了殺人,替人賣命的工具。


    百裏離坐到她身旁,靜靜等她吹完那首曲子。一曲終,她便轉頭起身,恭敬叫了一聲公子便要告辭。


    百裏離哪裏不知道她是在迴避自己,“茯苓,是不是小櫻她又為難你了,你不要介意,她隻是心情不好。”


    “屬下不敢介意,公子,屬下還有要務在身,恕罪。”茯苓緊緊握住玉笛,頭也不迴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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