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玄浙號脈做得很細致很認真,洛西舞想到了認真的男人最帥這句話,雖然祁玄浙已經帥到了‘慘絕人寰’的誇張地步。


    不過他的認真卻帶上了不該有從未有的凝重,洛西舞也跟著緊張了起來,她怕疾病對老百姓的侵擾,怕這瘟疫給皇城帶來災難。天災要來,誰也抵擋不住。


    祁玄浙細細為這兩個孩子診治後,便臉色沉重的站了起來。


    而破廟裏的其他難民看到祁玄浙這謫仙一般的人竟然為那家的孩子在把脈,心想他應該是大夫,於是就抱著希望上前來有點忐忑地開口請求祁玄浙能不能給他們家裏頭生病的人看看。


    這些難民雖然來得皇城,可是長途勞累,食不果腹加上冬天天氣寒冷,很多身體弱的人都受了風寒,特別是一些小孩子。


    洛西舞環顧了一下破廟,發現很多人的神色都是焉焉的沒有精神,她早上來的時候還以為這些人是因為沒有吃的餓成這樣的,這樣看來卻不是。


    而,如果瘟疫是真的,那這可是會傳染的疾病,這麽一間小小的破廟卻是塞滿了人,人與人之間更是少不了接觸,這樣一來傳染的機率更是大大增加。


    洛西舞覺得她心髒快要受不了了,這一天帶給她的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而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祁玄浙已經在為其他的病人診脈了。


    他不怕這破廟的灰塵,不管這些難民看起來比乞丐還髒,也不理他的診脈會不會為自己帶來感染瘟疫的危險。


    洛西舞慢慢地也顧不得自己的想法了,就站在祁玄浙身邊幫他提著藥箱,青風也在旁邊幫忙,幾人忙活了一個下午後在那些難民的千恩萬謝下離開。


    冬天的日子短,所以此時的太陽已經懸掛在西山邊,祁玄浙和洛西舞坐上馬車,她心急如焚就問這個操勞了半天的人“怎麽樣?真的是嗎?”


    祁玄浙此時是人累心累,他在思量著怎麽把這件事上報怎麽和別人說,他有失語症,從來就無法表達自己的想法,無法像正常人那樣一起進行交流生活。


    他沒有值得眷戀的小時候,沒有值得懷念的從前,因為他的從前,迴憶裏隻有一個慈愛的麵孔忽隱忽現,更多時候都是他自己在生活海洋中孤零零一個人活著。


    很多時候他都恨自己為什麽不能開口,但是他也知道正是因為自己的失語因為自己的無威脅,他才能安然無恙地在沒有任何人庇護的皇宮中活了下來。


    不過對於一個想要說話的人來說,他還是痛苦的。麵對朋友,他卻隻能用紙張交流,用表情表達自己。現在,耳邊響起了洛西舞的詢問,他又想起今天那些難民。


    他懷疑是瘟疫,懷疑!因為破廟中那麽多人雖然有幾個是帶有瘟疫跡象的病人,可是沒有人病發的瘟疫是不會被人相信的,到時候隻會被認為是他在傳播謠言。


    藥莊的醫術和其他大夫學習的不一樣,所以他才會有能力診斷出疑似瘟疫的端倪,可是他也在心裏震撼懷疑為什麽洛西舞短短的幾年間竟然能達到了能診斷瘟疫的地步。


    他敢說,就算是宮中德高望重的禦醫也不一定能看得出這個疑似瘟疫的症狀。


    他機緣巧合之下得以拜聞名天下的藥莊創辦者雲藥子為師,也是這樣才讓他這自小體弱多病的身體沒了後顧之憂。而他的醫術,甚至是他師傅的醫術都無法幫他從‘失語症’這個困境中拉出來。


    他曾經很挫敗,無法像師兄師姐那樣聚在一起交流醫術心得,一個不能說話的人注定屬於孤零零的人,無論是在那個冰冷冷沒有溫度沒有愛的皇宮,還是在藥莊。


    他曾經因為不能和人交談過分自卑,因為自己每次說話不是寫字就是打手語而惹來怪異同情的目光而自卑,還怕別人給他憐憫。


    是雲藥子,那個慈祥的老人開導了他,讓師兄師姐們幫助他,他才會從一個自閉不願意和人相處的皇子成為一個性情溫和的人,亦或者說是一個大夫。


    祁玄浙從八歲開始就被雲遊到皇城拜訪祁皇的雲藥子看到,請求祁皇讓他收祁玄浙為徒。


    其實自從宸妃死後,祁皇也許壓根就忘記或者是不願意記起他們之間還有一個他曾經無比疼愛的皇子了。


    雲藥子是擎天大陸各個國家都願意奉為上賓的人,皇室中人不缺金銀,不缺地位,但是對於生命的保障絕對是極其看重的,所以一個這麽醫術高深莫測的醫者,誰都是願意巴結靠近的。


    而那個聞名天下的藥莊,聚集了天下醫術卓越的人才,還有那些用錢也無法買到的珍貴無比的藥材都足以讓天下人垂涎欲滴。


    而當藥莊莊主雲藥子的徒弟更是讓天下人求而不得的一樁事,當雲藥子向祁皇提出請求後,他當然是急忙點頭答應的節奏。


    不過他也很識趣地沒有在這個睿智的老人麵前向他推薦他的其他皇子,雲藥子醫術難測,脾氣更是怪異。


    他隻是淡淡地吩咐這個,很久很久沒有看過一眼也太久沒聽過他喊父皇的皇子,要聽雲藥子的話。冷淡,就是祁玄浙對那個父皇的印象。他的記憶中,隻有師傅師兄師姐是對他好的,還有那個很頑皮卻早已經長大的七弟會搭理他,還有洛西舞這個‘朋友’。


    聽到洛西舞的焦急詢問,祁玄浙隻是臉色凝重地點頭,示意迴去再說,可是他的心思已經在百轉千迴了,差不多在短短的時間內把他的經曆閃了一遍。


    迴到浙王府,天已經全黑了,洛西舞害怕覃心會擔心自己,不過希望小夏她們能不露餡說她大半夜的沒迴來吧。當務之急當然是討論這次的疑似瘟疫問題。


    洛西舞跟著祁玄浙走到他的書房,青風讓人奉茶,接著書房裏就隻剩下他們兩人了。


    書房裏的夜明珠在黑夜中閃閃發光,祁玄浙一迴來就拿起毛筆在紙上寫寫畫畫著什麽,不久便遞給她一張宣紙寫著他今天觀察到的:舌頭潰爛發青發紫,瞳孔隱約腫大……


    最後是寫著:此事可大不可小,你迴去可向你父王透露難民的情況,謹慎。


    洛西舞沮喪地放下紙張,她明白,雖然祁玄浙沒有很明確地說明那就是瘟疫,可是他眼中的疑似就已經是很嚴重的事情了。


    難民數量龐大,已經分散到各個縣邑去了,難保瘟疫早已經潛伏在了那些人身上,如果她的推測沒錯,那整個祁國會掀起怎樣的滔天大浪,她不敢想了,急急地就要向祁玄浙告別迴去向他父王說明。


    而祁玄浙卻眼疾手快地拉住她的手,洛西舞迴眸迴以疑惑的眼神,突然意識到兩人的手是緊緊握著的,她有點尷尬地把手抽迴來,輕聲問“王爺,怎麽了。”


    祁玄浙也是心急才會拉住她的手,臉上突然出現了可疑的紅,不過這大晚上的就算有夜明珠照明也難以看到這類似害羞的紅。他有點不自在地把手背在身邊,接著又伸手指指洛西舞的衣服。


    洛西舞看到他的手勢,聰穎的她很快會意,便笑道“我知道了,迴去就把衣服燒了,王爺你也要好好保重自己。西舞先走了,再見。”說完就走了出去。


    祁玄浙看到那早已沒了影的身影,低眉斂起眼中的情緒,便讓青風讓人給他準備熱水。沐浴完,他親自把今天的那套衣服扔進了火盆,看到那熊熊的火就這樣燒了起來。


    看著這火,他仿佛看到很多東西。如果被祁皇知道這些難民患了瘟疫,還在皇城裏麵東遊西晃,難保那些位高權重的人為了保他們的命而上書讓人絞殺這些無辜的難民,那樣,他就是罪人。


    他其實可以很確定那就是瘟疫,他卻不太敢表現出太多,而且瘟疫這種東西一定要找出病源才有可能根治。


    他能做的不多,他祁玄浙雖然是個王爺,不過他卻無權無勢空有名號而已,就算他是雲藥子的徒弟也不會有人給他太多的臉麵。


    現在,他能做的隻有是讓洛西舞通知洛蒙飛,洛蒙飛是個有勇有謀的人,他不會魯莽地就跑去他父皇麵前稟告一切。


    是個稍微了解祁皇的人都知道,祁皇雖然表麵上看起來愛民如子是個仁君,可是誰能忘記當初他是依靠怎樣的鐵血手腕登上那個高位的。


    連親兄弟都能毫不留情的人,對這些威脅他還有祁國根基的瘟疫,還有那些難民,他是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


    到時候,皇城不但會是被瘟疫這個無情的災難禍害,還會被祁皇的鐵石心腸給弄得血流成河。祁玄浙相信洛蒙飛會在這個事件中發揮一定的力量。


    想著,他就走到案桌旁,揮筆寫下一封信,讓青風連夜送去目的地,另外一封信則是用飛鴿傳書的方式傳給在千裏之外的藥莊,他隻希望一切還來得及。


    他已經決定了明天要去玉州親自看看,也隻有這個辦法能救那些流離失所的難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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