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抬眼望著秦元帝,皓白的牙咬著嘴唇,漸漸嘴唇已無半點血色。

    她臉龐更顯得蒼白。

    在她無法邁出中宮這段日子,她聽江月曦說,九皇子秦禦已是輔政康樂王,壓得太子越發不得聖上寵愛。

    太子是長子,是同她一起從艱難歲月中熬過來的兒子。

    秦禦天生富貴,生下從未受過半分的委屈和辛苦。

    於情於理江山都應該長子繼承。

    秦元帝因為偏心糊塗了,忽視太子承受的苦,她不能也沒有辦法隨秦元帝糊塗。

    其實兩個兒子,誰坐江山,她都少不了一個太後的沒名分,可是為何就不能是長子?

    秦桓雖然沒同她多說什麽,想來也是擔心太子的。

    在朝臣的麵前,皇後娘娘靜靜等著秦元帝的答複。

    這不同上次被軟禁時,隻有他們夫妻兩人。

    秦元帝勾起嘴角,惋惜說道:“皇後啊,你的本事倒也很奇特。”

    一句話,讓眾人摸不清秦元帝的套路。

    “你總能在朕對你有幾分憐愛之時,讓朕更加怨恨你!讓朕覺得同情你的自己就是個傻逼!”

    皇後娘娘愕然。

    秦元帝拍著龍椅扶手,看向秦桓,“你呢,若是願意說出讓糧食產量翻倍的辦法,朕會考慮讓你不用照顧皇後,若是不願意……朕也不強求,你扶著皇後迴去罷。”

    秦桓一聽立刻慌了,他可是一個有理想有雄心壯心的人,怎能再被軟禁在中宮?

    “孫兒願意,願意告知皇祖父,讓天下蒼生都感激皇祖父的恩德。”

    失去秦桓攙扶的皇後娘娘身體晃了晃,秦元帝道:“看來你的身子還不大妥當,在宮中你怕是……怕是養不好你的病了,朕準許你出宮去行宮靜養。”

    “禦兒雖是有心孝順你,但是他現在肩上的擔子不輕,還要為嶽父修繕陵寢,刻碑立傳,一攤子的事離不開他。”

    秦元帝似笑非笑道:“行宮清淨,適合養病,正好太子孱弱,你們母子一起去行宮,互相照顧,也省得皇後你總是惦記著太子,怕朕虧待了他,放在皇後眼前,皇後也不好再擔心太子被誰委屈了。”

    “父皇,兒臣身體還成,無需去行宮養病。”

    太子頓時有種被疼愛自己的親娘坑了的感覺。

    去行宮養病,就得遠離朝堂。

    秦元帝大手一揮,“就這麽定了,朕身邊還有你的兄弟們,在太子養病時,他們能幫朕處理一些政務,朕以前就是太自私了,把皇後的兩個兒子都留在身邊,以後太子常伴皇後左右,皇後的病何時好,你們再迴來!”

    皇後感到秦元帝濃濃的警告,不有得心頭一寒,垂眸看著不停哀求的太子。

    她明白秦元帝是不會改變主意了。

    “臣妾多謝陛下恩典。”

    “母後!”

    太子急得快昏過去了。

    秦桓在旁沉默,橫豎他是不想再被秦元帝關了。

    皇後娘娘抓住太子的胳膊,稍稍用力,輕聲道:“謝恩吧。”

    他們做得再多都沒用!隻會讓朝臣更覺得太子失態沒用。

    太子垂下頭,不甘心道:“兒臣遵旨。”

    母子兩人退到一旁,沒有再繼續糾纏下去。

    秦元帝默默頷首。

    顧遠輕聲在秦禦耳邊低言,“一會兒你去看看皇後娘娘,我讓珠珠兒陪你一起去。”

    總是皇後的兒子,秦禦和珠珠兒婚禮,皇後迴不來,總要讓這對新人先給皇後娘娘磕個頭。

    秦禦點頭道:“我記下了。”

    顧遠拍了拍秦禦的胳膊,“你很走運,碰見了個偏心你的父親,在當世母親偏心其實用處不大的。”

    秦禦有幾分陰鬱的心思因這句話散了不少。

    母後是偏心太子,他不是有個偏心的爹做了皇帝麽?

    秦桓心裏盤算雜交水稻該怎麽解釋給秦元帝聽,其實他關於雜交水稻的知識知曉得不多。

    此時他若是說得模棱兩可,總少不了旁人的盤問。

    秦桓最近一直在反省自己以前做得事,就是誇誇其談太多,做得事太少,被人抓住了把柄。

    抓住他不懂的地方一通窮追猛打。

    秦桓說道:“皇祖父,孫兒在一個孤本上見到一種水稻,上麵說這水稻是神賜之物,可以讓糧食產量翻倍,孫兒記得水稻的樣子,可以派人去尋找水稻。”

    秦元帝有幾分失望,“隻是記得水稻的樣子?”

    秦桓明白不給秦元帝點確實的好處,秦元帝怕是又大手一揮,讓自己去伺候養病的皇後和太子了。

    “神賜之物尋找起來自然是難上加難的,不過孫兒相信隻要有恆心,一定可以找到,孫兒還從孤本上看到一些肥料的做法,雖然無法讓糧食產量翻倍,卻可以提高糧食產量。”

    秦桓抬起頭,“孫兒還知曉一種紡紗用的機器,可以更快紡紗織布,即便是老人都能使用的紡紗工具。”

    “請皇祖父賜下筆墨,孫兒願意立刻畫出來圖紙獻上。”

    秦元帝盯了秦桓良久,勾起嘴角道:“不急,不急,朕今日也累了,明日你再把紡紗工機具的圖紙呈給朕吧。”

    “今日發生了許多的事,朕也累了,你們也很疲倦,都迴去歇息,明日上早朝時,再來研究秦桓所呈送的紡紗工具,以及提高產量的肥料。”

    秦元帝還是很注重身體的,既然已經決定放出秦桓,他就不會再把秦桓關進去。

    因為他發現秦桓所知曉的東西對百姓有好處,哪怕秦桓依然是重言而輕行,從秦桓口中得到的消息,也足以改變一些弊病。

    秦桓這麽好用的人,秦元帝哪裏舍得再讓他伺候皇後?

    “禦兒,以後就你多幫幫秦桓,他要什麽就給他什麽,隻要不太過分的要去,你都可以答應下來。”

    “兒臣遵旨。”

    秦禦同秦元帝目光相碰,躬身道:“兒臣一定看好他。”

    同聰明人說話,無需說得太透徹。

    秦元帝再次揚起唇角,帶著王公公在朝臣的山唿海嘯般恭送聲音中遠去。

    顧如意輕聲道:“小妹,我先去給皇上診脈,若是有人欺負你,給我送信就是。”

    她就在皇上身邊,若是皇後識時務,自然不會欺負小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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