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說不屑鎮國公的封爵,沒人相信,畢竟鎮國公是秦元帝和眾皇子之下第一爵。

    秦元帝對顧煊種種優待,朝臣們看得清楚。

    就顧煊鬧出這些亂子,後院這些八卦,換個人早被秦元帝砍頭了。

    顧煊雖然被秦元帝拳打腳踢了一頓,又被帝王很罵一通,可不是誰都有資格讓秦元帝親自教訓的。

    一般犯錯的官員,秦元帝都直接扔到天牢中去,然後定罪受罰。

    秦元帝親自教訓顧煊意味著所有的事到此為止。

    凡是顧煊該領的責罰,秦元帝揍顧煊一頓算是交代了。

    這哪裏是帝王對臣子?

    分明就是兄長對自己不安分總是犯蠢的兄弟!

    顧煊當初推辭王位,朝廷上議論顧煊聰明懂得進退的人不在少數。

    他們都認為秦元帝願意看到顧煊識趣。

    現在再看顧煊吃虧了,陛下封顧煊為王是誠心實意的。

    顧煊推辭王位的借口再冠冕堂皇,也掩蓋不了怕被秦元帝卸磨殺驢的真相!

    當日秦元帝怕是很失望顧煊的選擇。

    好好的王爺不當,一個勁貶低自己做國公爺,顧煊被蕭氏坑苦了,這還不算,順帶還傷了帝王一片拳拳愛護顧煊的心。

    麗娘冒著顛覆倫理道德,被千夫所指,萬人唾棄的風險,未婚先孕執意上下兒子,不就是看上了鎮國公顧煊所代表的權勢地位?

    說什麽不舍腹中胎兒,想給自己生個伴兒,純粹就是說胡編個理由。

    按照顧明珠所言,她若是懷了貧賤百姓的兒子,麗娘早就落胎了!

    這世上不是沒有舍不得孩子的母親,隻是那人絕不是麗娘。

    鎮國公顧煊意圖把所有一切留給顧遠,然而顧遠不稀罕!

    秦元帝道:“還真是,最起碼顧煊你現在沒顧遠有錢啊,祭田都被賣了大半,賣出去容易,再想買迴來可就難了。”

    顧煊:“……”

    “而且朕現在更為看重顧遠,他是朕需要的人才,顧煊你運氣都用在征戰歲月了,朕懷疑你身上是不是沾了不幹淨的東西?怎麽總是被騷狐狸纏上呢。”

    顧煊:“……”

    朝臣一臉嚴謹,內心都快笑瘋了。

    命婦們也都拿帕子掩嘴偷笑。

    “陛下您別再添亂了。”

    顧煊無奈說道:“待臣處理完家務事再向陛下請罪,您是給臣請人驅髒東西,還是讓臣聽老和尚念經,臣都聽您的。”

    言下之意此事後,顧煊可以隨秦元帝折騰。

    秦元帝掐著胡須,“朕說實話都不成了?你現在哪一點比得上顧遠?顧遠媳婦敢往外隨意撒銀子,朕不讓戶部給你俸祿,下個月你就得喝西北風去!”

    同皇上提銀子,顧煊永遠說不過他。

    顧煊固執道:“顧遠是我兒子,不用滴血認親!我不能再讓發妻受辱。”

    顧遠揚起眉稍,麗娘抿了抿嘴角,眸子閃爍,好似欲言又止,“爹,我見她好似有話說的樣子。”

    顧明珠挑明,麗娘看了一眼鎮國公,極快垂下頭,搖頭道:“沒有,我沒什麽可說的。”

    “言不由衷啊,你是怕什麽呢?”

    顧明珠笑道:“父親還是同鎮國公確定血緣關係吧,能被麗娘和蕭氏纏上的人,我遵他為祖父,總覺得自己也成了蠢貨!”

    她低頭看著手腕,“這不想這裏麵流淌著鎮國公的血!”

    顧夫人理解般拍了拍女兒,“沒事,不是還有一部分是我給珠珠兒的麽?你祖母可是個好人呢,老頭子都說……好似說她不簡單嘞,要不他也不會親自教導遠哥。”

    顧明珠發覺自己應該從外祖父身上尋找祖母曾做過什麽。

    隻是她沒想到外祖父同祖母是舊識?

    外祖父教導顧遠,不僅有顧夫人同顧遠的情分,莫非還有祖母……安排?

    否則神仙似外祖父怎會收下一個離家出走的小孩子?

    外祖父若是個心軟的人,隻怕早就學生遍布天下了。

    顧明珠把此事記在心上,當下最要緊不是去考慮祖母的事,而是看熱鬧啊。

    自古以來,名門世家很少有家族子弟流落在外的,但也不是沒有意外。

    市井百姓有時也會懷疑自己而不是自己的。

    滴血認親的工具都有一定的標準。

    就為防止有人借助滴血認親再生事端,所以每一次都會很慎重。

    顧煊是鎮國公,更不敢有任何紕漏。

    所有的工具都準備妥當,無論是取血的針,還是承裝鮮血的湯碗都檢查了無數遍,絕無作假的可能。

    麗娘靜靜望著眼前的一切,她是信心十足的,遺憾她怎麽沒想到在顧遠身上動手腳呢?

    她也沒料到顧遠會主動提出滴血認親。

    若是顧遠不是……橫豎顧遠也不願意認鎮國公為父,義母早就有意同鎮國公和離,隻是一時沒能走開罷了。

    養母去前心心念念就是永遠離開顧家!

    她若是能讓顧遠不做顧煊的兒子,其實養母是高興的。

    麗娘眸子閃了閃,盯著取血的針兒出神。

    顧明珠痛恨自己的觀察力,不用麗娘說出口,她就能感到麗娘想些什麽!

    麗娘的想法可把顧明珠惡心夠嗆!

    “咱們可以不要鎮國公的任何東西,卻不容旁人以為我們不稀罕鎮國公權勢地位就侮辱祖母!在戰亂的歲月,祖母孝順公婆,撫育父親,已是不易,她的品行不該被無恥之徒玷汙。”

    顧明珠直接把茶杯砸到麗娘身上,眾人大吃一驚,隻見麗娘嘴唇動了動,耷拉下腦袋。

    “我就是在警告你,自己下賤無恥,別把旁人想得同你一樣!”

    麗娘摟緊兒子,“明珠你誤會我了,我不是懷疑顧遠什麽,他們父子相似,誰都可能背叛國公爺,唯有顧遠娘親不會。”

    好在她沒有再喊出義母來,否則顧明珠不確定自己會不會一箭射死臭不要臉的麗娘。

    麗娘悄悄抬起眼瞼看了蕭氏一眼,隨後又低下頭,咬著嘴唇沉吟好一會,才道:“蕭氏同南陽侯爺糾纏不清,既然今日當眾滴血認親,顧遠都要驗證血脈,同國公爺不甚相似的顧進是不是也該一證身份?”

    顧遠惹不起,她還不能針對顧進?

    何況她最近聽鎮國公的話語中帶出對顧進的懷疑。

    搶在鎮國公和蕭氏開口前,秦元帝:“朕準了,去把顧進抬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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