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珠原本沒有多想,隻覺得欣喜,秦元帝醒了,他們的麻煩少很多。

    畢竟如今唯一能掌握全局的人就是秦元帝了,即便秦元的最近自我放飛的比較厲害,一旦他出現在近衛麵前,近衛隻會聽從秦元帝的命令。

    兵權始終沒有脫離秦元帝的掌握。

    這也是上一世,縱然秦禦同她帶兵圍了皇宮,秦禦拿到傳位詔書後依然能穩坐龍椅。

    不少非議秦禦得位不正的皇子鼓動近衛反叛,響應的人寥寥無幾。

    秦元帝的選擇就是近衛們的選擇!

    哪怕皇子收買統領近衛的官員,依然無法改變近衛對秦元帝的忠誠。

    “皇上還挺有意思的,虧著是感激九皇子,否則若是從他口中說出如意的名字,我絕不會再讓如意救他!”

    顧夫人輕聲嘟囔一句:“老不休。”

    顧明珠:“……”

    沒有經曆過情事,可她昔日部屬都是男人,聽到不少的葷段子。

    秦禦緊繃冷硬的麵孔閃過尷尬,剛剛指著秦禦大叫謀逆逆子的皇後娘娘飛也似飛撲到秦元帝身旁。

    不用過多的偽裝落淚擔心,此時皇後娘娘臉龐蒼白,淚流不止。

    “皇上,您總算是醒了,臣妾擔心死了。”

    “……”

    秦元帝睜開眸子,隻見到皇後放大的臉龐。

    此時皇後狼狽又難看,頭發散亂,臉白如紙,臉上的褶子皺紋更外明顯,鬆弛的肌膚和眼袋,像是女鬼。

    皇後生生下了秦元帝一個激靈,畢竟往常皇後可今日這麽不注重儀態和妝容。

    皇後老了,不如年輕的寵妃好看。

    底是陪著他多年的發妻,算是他心中位置最重要的女人。

    他從不覺得喜愛寵愛美人有何錯處。

    不說他是一國之君,萬民主宰,即便他還隻個混混,仍然可以左擁右抱。

    隻是他若是混混,美人的質量顯然不如皇帝。

    終歸一句話,還是當皇帝好。

    秦元帝費力抬起手拍了拍皇後的肩膀,“朕沒事。”

    偶爾他會縱容侍寢伺候自己舒服的寵妃不去同皇後請安,偶爾也會寵愛年輕的美人忽略皇後。

    由始至終秦元帝承認的發妻始終隻有皇後一人,也相信皇後將後宮的事情托付給她。

    甚至在他出現意外時,他隻準許皇後處置宮闈諸事。

    寵妃不去給皇後請安或是恃寵而驕顯擺幾句盛寵,在秦元帝看來不過是小事而已。

    皇後倘若忍不了又如何做母儀天下的女人?!

    她既然占據鳳位就當做到公平對待宮妃。

    哪家大戶人家沒有小妾了?

    他不過是寵妾多了一點罷了。

    何況宮妃可沒用他花銀子,他往日給宮妃的賞賜都很少的。

    秦元帝後宮的妃嬪有時候還需要娘家貼補自己銀子。

    誰讓他天性摳門愛攢錢呢。

    錢,對了,他還有沒交代給禦兒內庫有多少的銀子……

    秦元帝掙紮起身,“禦兒,禦兒如何了?你可曾讓顧如意給禦兒……顧明珠呢?讓她帶著如意給禦兒解毒。”

    他握住最近的皇後手臂,“快去啊,禦兒的性命要緊,朕沒事……讓顧如意先救下禦兒。”

    秦禦慢慢合眼,閉上眸子許是就不會落淚了。

    前世他就是站在皇後的位置,‘逼迫’病入膏肓的秦元帝傳位自己。

    當日他見到秦元帝眼裏的失望,以及逐漸冰冷的眼眸,他心中雖有異樣可已經走到兵戎相見的地步,他不能退,也不能敗。

    追隨他的人很多,常婉更是不能被當做逆臣處決。

    所以他隻能贏!

    他以自己是最佳的繼承人為借口,為自己逼宮掩飾,當時秦元帝是沉默的,最後撕碎了他送上去用印的遺詔。

    卻在撒出去的紙張中,一份原本寫好的詔書砸在他頭上。

    秦禦直到現在還記得父親最後的話語,“既然你覺得是最適合的,那就別讓朕失望,別讓朕的祖墳被亂臣賊子刨了。”

    “拿著你想要的東西,給老子滾出去!滾得遠遠的,老子就當沒生養過你。”

    秦禦當時還有許多事需要布置,不忍再惹老父生氣,他磕頭後退了出去。

    他也沒見到老父親最後一麵,直到秦元帝咽氣,他都沒有再見到父皇。

    在常婉戰死後,他悲傷欲絕,痛不欲生,珈藍寺的高僧為他講解經文排解他的痛苦。

    高僧曾經問過,他最為遺憾的事。

    他說是心愛女人戰死,一生求而不得。

    高僧曾道,還有一事也是你的遺憾。

    後來他重生了,現在他再一次站在父皇麵前,他明白重生迴來不僅是為了心愛的人,還有他的父皇!

    當日他逼宮到底還是傷了父皇的心,父皇是帶著遺憾和怨恨閉上眼睛的。

    “爹。”秦禦緩緩跪下來,“爹,兒子錯了。”

    他不是錯在逼宮,而是錯在不相信秦元帝,不相信一直寵愛信任他的父親會在最後選擇他來繼承皇位!

    既然他自認自己是最適合的人選,秦元帝也能看出來。

    逼宮是帝王之舉,但不是兒子該做的事。

    父皇最後隻把自己當做繼承人,再沒有半分的父子之情了。

    正想表現的皇後被秦元帝推開了,身體向旁邊一歪,皇後舌尖抵著門牙,她始終被丈夫棄若草芥。

    秦元帝驚訝轉為狂喜,“好,好,老子就知道你小子命硬!”

    “錯?什麽錯?你做得再正確不過,沒讓朕白發人送黑發人,這就是對朕最大的孝順。”

    秦元帝猛烈咳嗽起來,胸口再次感到窒息般的沉悶,躺著很難受,秦元帝撐起身子,坐起來能舒服一點:

    “方才誰紮了朕?再給朕紮一紮……”

    “你不能大喜大怒,盡量平緩心緒。”

    顧如意話語冷淡,透著絲絲的冷意。

    秦元帝才發覺床前站著的絕色少女,“啊,是你啊,朕早就說過你能救朕。”

    “人的血是有數的,再紮幾針放血,你是舒服了,過一會你的命就沒了。”

    顧如意冰冷的眸子閃過一抹溫度,多說幾句話證明欣賞他。

    秦元帝醒來後還記得兒子,而不是求她救命長壽,隻有在瀕臨死地時,人才會遵從本心,不再多加掩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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