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珠瞪了秦禦一眼,隨後問道:“你打算如何處置這張方子?”

    秦禦思量半晌,道:“我會同太子明說方子有問題,還是由太子提醒父皇最為適合。”

    “我覺得太子更傾向皇長孫,他現在可是把皇長孫看做是他的希望,很難相信親生兒子有意謀害他。”

    “……”

    秦禦緩緩說道:“總要試一試,若是太子不相信我,我直接去同父皇說。”

    畢竟是秦禦的事,她不好過多參與,即便上輩子她都沒有涉及太深。

    ******

    蕭氏既然想找個替身給鎮國公做鞋襪,自然不會大張旗鼓把自己大姐叫進國公府來。

    讓大蕭氏入府總會帶來無端的猜測和麻煩。

    蕭氏本身就是個多疑的人,哪怕大蕭氏表現得再溫順謙卑,她也很難完全相信大蕭氏不嫉恨自己。

    她自己就是靠著隱忍翻盤的。

    長姐從嫡長女被貶為庶孽,如何能甘心?

    蕭氏即便很想讓長姐看看自己在鎮國公府過得神仙一般的日子,想顯擺一二,卻從未讓她靠近鎮國公府。

    她隻在迴娘家時,敲打過大蕭氏。

    再次打著上香的名義,蕭氏坐著馬車出了國公府。

    她前腳出門,後腳鎮國公就得到了蕭氏外出的消息。

    迴事的人也說蕭夫人是迴娘家,但鎮國公卻是心存疑慮,蕭氏會不會借著迴娘家而去做什麽事?

    有了疑心,鎮國公發覺往日蕭氏迴娘家和去寺廟上香的次數不少。

    他以前一直相信蕭氏,並未感到不妥。

    罷了,他就再相信蕭氏一次。

    蕭氏總不會同昔日傾慕她的人相見。

    不過南陽侯那番推心置腹的話語,令鎮國公隻剩下惡心了。

    “你去查查前段日子,蕭夫人是否見過誰,是否出過門?”

    “是。”

    隨從退了出去。

    為確保隨從的忠誠,鎮國公特意調了不曾同蕭氏有過任何交集的人監視蕭氏。

    這些人都是他多年偷偷養的死士。

    說是死士也不全冷血之人。

    很大一部分是戰死之人的遺孤。

    鎮國公沒有忘記為他而死的人,對他們的家眷多有照顧。

    他所不知道得是,這群人中大部分祖父輩都是受過先夫人的恩惠。

    先夫人唯一的骨血不曾出現,他們的忠心自然完全向著鎮國公。

    顧遠既然順利迴到鎮國公府,他們也確定顧遠就是先夫人唯一的兒子,對鎮國公的忠心自然要降低一分。

    能幫到顧遠少爺的時候,他們絕不會含糊!

    而且讓鎮國公早日看清楚蕭夫人的真麵目,自然也算他們對鎮國公的忠心。

    這並不矛盾啊。

    蕭氏自持身份高貴,從未真正認真了解過顧遠的娘親,隻當她是窮酸秀才的女兒,她不會知道顧遠娘親為鎮國公做的安排!

    更加不清楚她在戰亂時,究竟救了多少人?

    她不求迴報的救人,總能讓人銘記恩情。

    哪怕其中隻有十分之一的人記得恩情,想要報恩,這也是一股不小的實力。

    而這些人脈,顧遠並不知道,她隻告訴了當做兒媳婦的麗娘。

    她以為麗娘會在自己死後,照顧幫助顧遠,卻沒想到麗娘留在了國公府,而顧遠卻偷偷走掉了。

    麗娘慎重而謙卑擦拭義母的靈位,低聲道:“我一定會幫您報仇,您別怪我了,遠哥兒沒有我,過得更好。”

    昨日她夢見義母眸光灼灼看著自己,今早起身,她便覺得心頭不是滋味,在義母靈位前跪了一個多時辰,不停誦讀經文。

    顧遠現在未必需要那些人,她卻要用他們做一些事,這些年她能順利,也少不了他們的掩護。

    可前日她傳出去的命令直到現在還沒有迴複,如同石沉大海一般。

    麗娘漸漸明白,顧遠順利迴來後,她怕是再難指使動他們。

    何況顧遠無論是前程還是能力,都比她強,跟著強者是必然選擇。

    麗娘心頭不是沒有怨氣,但她一時也想不出如何再讓他們聽命的辦法。

    她隻能盼著顧遠和蕭氏兩敗俱傷,或是顧遠徹底對鎮國公心灰意冷,破門而出,不再認鎮國公為父!

    麗娘咬著嘴唇,還是繼續蟄伏下去,若是能推波助瀾就好了。

    她猛然想到顧明珠那雙似笑非笑的眸子,璀璨明亮,好似能看透她的內心。

    麗娘立刻打消任何的念頭,繼續誦讀經文,今生的業障,她來世做牛做馬償還義母。

    *****

    坐在馬車中的蕭氏也在深思,此時她不能走錯一步,更不能再出任何的紕漏了。

    突然馬車停了下來,車夫迴稟:“夫人,是南陽侯的常隨,說是給您送禮的。”

    能隨蕭氏出門的人都是她的陪嫁,忠誠可靠,無論如何都不敢出賣蕭氏。

    他們也都見過南陽侯同蕭氏相處。

    蕭氏愣了片刻,“拿過來。”

    馬車車簾挑起,一個隨從打扮的人奉上禮盒,輕聲道:“侯爺特意尋了養容丸子,據說對保養身體有奇效。”

    “代我向侯爺道謝。”

    若是放在以前,蕭氏一定同南陽侯見上一麵,她深知南陽侯一定在老地方等候自己。

    然而現在是非常時刻,蕭氏斷然不敢再胡來,更不敢同南陽侯碰麵。

    蕭氏放下簾子時,輕聲說道:“顧遠處處針對於我,最近我過得分外艱難,生怕被他無中生有亂說一通,女子比男子承受更多的非議,還望南陽侯體諒我的難處。”

    常隨讓路退到一旁,目送蕭氏的馬車遠去。

    自己主子又是白等了。

    侯爺為了這盒子養容丸子廢了許多的心思,連侯夫人都不沒落到一顆。

    常隨默默歎息一聲,侯爺這輩子怕是無法忘記蕭夫人。

    而被侯爺放在心頭的蕭夫人過得並不好,顧遠……侯爺足以教訓他。

    一邊想著,常隨一邊去尋主子。

    他本也是謹慎的人,但此時心潮起伏自然沒有發覺有人跟蹤自己。

    何況跟蹤他的人,功夫要比他更高。

    死士很快找到給蕭夫人禮物且等候在清淨無人茶樓的南陽侯。

    他甚至看出南陽侯的失落,侯爺沒有見到蕭夫人的失落。

    茶樓怕也是蕭夫人經常光顧的。

    在南陽侯走後,死士詢問了掌櫃,然後迅速迴到國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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