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桓跪在地上,一臉的不服氣,做生意怎麽了?

    沒有銀子,他拿什麽來籠絡朝臣?

    天下間女人的銀子和小孩子的銀子是最好賺的。

    何況他給心儀的女人送禮物不要銀子?

    “皇祖父……”

    太子使勁拽了秦桓一把,甚至抬手把秦桓倔強不屈的腦袋向下按去,“快向皇上請罪!說你以後再也不敢了。”

    秦桓鯁了半晌,想掙紮也不知便宜老爹哪來的力氣,生生壓得他動彈不了!

    沒用的便宜老爹,隻會請罪!請罪!

    太子雖然身體孱弱,當初也是同皇後娘娘為秦元帝守過家業底盤的人。

    以前也曾經在疆場上拚殺過,也因激戰受過傷,此後身體就不怎好了。

    “父皇,桓兒知曉錯了,他隻是一時好玩,您也知道他總有許多新奇的點子。”

    秦元帝失望般搖頭,坐迴龍椅上,“朕不反對秦桓賺銀子,隻是想讓他把心思更多放在政務上頭,他提出的鹽稅革新,最近也沒了動靜。”

    “秦桓,你是朕的長孫,又是太子的長子,朕對你期望很高,期望你能幫太子彌補不足,讓朕放心把江山交給太子。”

    秦桓眸子一亮,“孫兒不敢讓皇祖父失望,定然好好輔佐太子,為您分憂。”

    “行了,你們起來吧。”

    秦元帝讓太子父子起身,拿起幾份江南承上來的奏折。

    “你們拿迴去看看,給朕弄個章程出來,朕不希望秦桓提出的鹽稅革新隻是雷聲大,雨點小。”

    太子雖是被冊多年,也站在朝廷上,但是秦元帝隻是讓他觀政。

    極少讓太子真正插手事關民生社稷的大事。

    太子捧著奏折的手都在發抖,他終於不用再做個傀儡太子了。

    秦桓相對太子更為冷靜,不過就是看奏折嘛,便宜老爹也太激動了,真是夠丟人的!

    難怪皇祖父看不上便宜老爹。

    “孫兒迴去就給您擬定個章程,鹽稅革新必然會觸犯一些貪官汙吏的利益。”

    秦桓侃侃而談,“孫兒以為不可一力用強硬手段,畢竟江南是根基,不如打擊一批,再拉攏一批,慢慢剪除他們實力,然後再……鹽商之所以囂張炫富,朝廷上不少官員都被銀子收買了。”

    “聽說鎮國公新找迴來的兒子,叫顧遠吧。”

    皇長孫頗為不屑,一個外麵迴來的人竟敢欺負長樂?

    顧長樂可是他認定的女人!

    任何敢動他女人的人都該碎屍萬段!

    他走得可是霸道帝王的道路,對每個跟了他的女人都很維護深情。

    秦元帝挑了挑眉稍,仿佛對秦桓的話很感興趣,“哦?繼續說下去。”

    “這些年顧遠一直在外漂泊,他哪來的銀子?孫兒可是聽說他有做生意,看他們家吃穿用度,他夫人隨意撒銀子的做派,怕是同鹽商關係很深。”

    “他若是入朝為官,孫兒怕他成了鹽商在朝廷上的代言人,嗯,就是傀儡,他會為鹽商爭取好處,甚至利用士林的讀書人,引起黨爭!”

    秦桓器宇軒昂,剛正睿智,頗有誅殺奸佞的氣概。

    他上前一步,“父皇,顧遠為一點小事過於計較,完全忘記鎮國公的生養之恩,孫兒覺得這等不孝之人不配為官!”

    秦元帝放在膝蓋上的手慢慢握緊,“顧遠的確家底豐厚,不過他的銀子並非從鹽商處得來的,應該是他夫人的陪嫁。”

    “秦桓,顧遠同鎮國公府的家務,他同顧煊的恩怨,是他們父子的事,朕不希望你們插手。”

    秦元帝抬手指了指門口,“秦禦,這句話,你也給朕記得!”

    太子和皇長孫同時迴頭,秦禦不知已在門口站了多久。

    “九皇弟。”

    太子呐呐說道。

    雖然秦禦隻有一個人,但太子感到莫大的壓迫感,麵對的人不是九皇弟而是父皇!

    太子再仔細看過去,身上的重負突然消失了。

    是他的錯覺?

    秦禦輕輕彈了彈袖口,邁步走了進來。

    太子和秦桓同時有後退一步的衝動,縱然秦桓同秦禦站在一起,也沒自信能比得過九皇叔。

    “父皇說得兒臣聽到了。”

    秦禦解開鬥篷衣扣,隨意灑脫說道:“兒子不願欺瞞您,兒子不敢從命,也不能從命。”

    “秦禦!”

    秦元帝啪啪啪的拍著桌子,高聲道:“你說什麽?別以為朕寵你,你就敢胡來,連朕的話都聽不進去?朕要你何用?”

    太子身體顫抖,再一次想起惹惱父皇,亂臣賊子的血淋淋下場。

    父皇今日怕是動了真怒,九皇弟要完。

    就算父皇饒過九皇弟,以後他怕是也要失寵了。

    同父皇對著幹的九皇弟如同兒子所言,對太子之位有野心?

    秦禦抬起深邃清澈的眸子,望著暴怒冷酷的秦元帝,身軀筆直,“您有十幾個皇子,皇孫皇孫女更是很多,他們都很聽您的話。”

    “突然冒出不聽話的兒子,您也不必太生氣,誰家都有幾個不聽長輩吩咐的孩子!”

    秦禦嘴角扯出一抹淡笑,“何況兒子也沒惹大事,影響太子和父皇,不過是幫幫未來王妃的忙罷了,兒子孝順父皇,也當孝順嶽父。”

    “……”

    秦元帝咬牙道:“你是信不過顧明珠和顧遠?”

    “不,兒子相信他們在同鎮國公夫妻交鋒上占據上風,可兒子不能總在一旁看著,同時兒子也怕……怕太多人被蕭氏牽扯進來。”

    秦禦意味深長說道:“當年拜倒在蕭氏石榴裙下的人,可不僅僅隻有鎮國公,如今勳貴中可是有不少人依然對鎮國公頗為羨慕。”

    “倘若父皇不是去過鎮國公府,親眼見到顧遠一家人,您也會偏向……”

    “夠了!”

    秦元帝拿起桌上的硯台向秦禦扔去,旁人不敢躲,秦禦卻是敢的。

    上輩子秦元帝甚至把刀劍都架在他脖子上了。

    問他為何要爭?!

    當時她就在大殿外,領著忠誠於他們的近衛,行逼宮之事!

    他望著站在大殿外的她,口中卻說,因為兒子是最適合的人選!

    被他守護的人,心中有著開太平盛世的野心!

    秦元帝看了他半晌,撤掉鋒利的寶劍,把早已寫好的遺照扔給秦禦!

    “九皇弟,父皇讓你……滾出去。”

    太子暗暗佩服秦禦,這時候了他還能發呆?

    秦元帝仿佛是氣急了,背對著秦禦,抬頭望著匾額,頗是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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