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之後,顧星告訴顧恆遠,讓他與顧海對話。 開的外放。 什麽“把柄”“掙紮”之類的詞,顧海已經聽呆了。 沒等他反應過來,顧恆遠氣急敗壞的聲音已經從電話裏傳出來,足以預見顧海迴去後定然沒有好果子吃。 曹鴻還從來沒有見(聽)過顧恆遠發這麽大的火。 大冬天的,竟然出了一聲汗。 顧海極好麵子。 被大庭廣眾的一頓臭罵,還是當著顧星的麵,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顧總將手機放迴羽絨服口袋裏,手插兜。 並不是這個姿勢很帥,而是手機拿的時間久了,手指頭凍著了。 他看向曹鴻:“錢還完了嗎,就敢出來溜達了?” 曹鴻不知道該說什麽,來時氣衝衝的心,在經曆差點被車碾,被惹不起人盯,到被顧星居然對顧恆遠那麽橫的衝擊,感覺整個世界都不真實了。 顧星懶得和他廢話,主要是凍耳朵了。 耳朵涼的有些刺痛,隻是腦海裏一晃而過的念頭。 下一刻, 羽絨服的帽子就被扣在他腦袋上了。 顧星看周允之。 後者將有些歪的帽子正了正,滿意了:“繼續。” 周允之在劇組呆的時間太長了,迴來後要忙的事情就很多。 好不容易抽出空來找顧星,也是才知道顧星竟然拿下了雙星娛樂的控製權。 本來還挺想象不出來,小崽子當董事長什麽樣。 但就剛才和顧恆遠對話的那個勁兒,像貓捉弄老鼠一樣的淡定和強勢,讓他愛極了。 雇主好像和被稱做周少的男人熟的很。 施靖唯本來已經半抬起,也準備給顧星戴帽子的手,微蜷了蜷,有點兒失落似的。 然後,就感知到了危險的侵入。 他轉頭,正對上一雙漂亮又淬冰似的柳葉兒眼,隻是淡淡一瞥,就有莫名的壓力。 沒等施靖唯做什麽反應,那目光卻已經挪開了。 不是他的錯覺,是明晃晃的警告。 就像在雙星娛樂樓下,那個送玫瑰花的男人那樣的警告。 施靖唯現在無比確定,周少對雇主也有別的心思。 顧總沒有意識身邊兩個人打機鋒。 他簡明扼要的通知了曹鴻,既然對立即償還欠款的事有異議,那就等法院的傳票吧。 這一次,就不僅僅包括貪汙公款一項罪名。 還有強迫旗下藝人參加不正當活動等等。 曹鴻見識到了顧星的不好惹,就想求情,諸如大家都是一家人什麽的。 但囁嚅著還沒有開口呢,就見周允之敲了敲車窗。 被迫在後座觀看大戲,後來津津有味的章勇,立即出動。 就很幹脆利落的,將兩個人拎出小區了。 “你怎麽還不走?”周允之打發最後一個閑人。 他不喜歡這個人,直覺。 “這是我新雇傭的保鏢施靖唯。”顧星對周允之介紹。 又看向施靖唯:“靖唯,這是我的好朋友,周允之周少。” 周允之:……居然叫的這麽親密! 還有,現在找保鏢,都是看臉嗎,那他……可太合適了。 “周少。”施靖唯在安保公司的時候,看到過一些非富即貴的人什麽樣。 但沒有一個能比得上眼前這個。 他本來就不是拿大的性子。 就很有禮貌的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唿。 “施……靖唯?”男人漂亮的眉眼不動如山:“顧小星說漏了一點,我還是他的追求者,幸會。” 顧總:“……” 氣氛很尷尬。 他就讓施靖唯先迴去了。 周允之則很愉悅的跟在少年身後。 等要進單元門了,還越過人肩膀給人開門,蠢蠢欲動的問:“顧小星,你看我怎麽樣?” “什麽” “你那個保鏢有我身手好嗎,還是有我長的好看?我保護你,全天候二十四小時,隨叫隨到,做什麽都可以,怎麽樣?” “別鬧。”顧總偏頭看他。 “……”周允之猜到自己會被拒絕,酸唧唧的:“你還叫他那麽親密。” “隻是因為麻煩,兩個字不比三個字容易稱唿?”顧總的確是這麽想的。 “那我呢?” “你……不一樣,我們是朋友。” 顧總沒說謊。 他的確真心將周允之當做朋友。 那聲允之既叫出口,總不能再收迴來。 否則,不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麽。 電梯升起,有一種失重感。 周允之將顧星的帽子拿下來:“男朋友?” 不出所料的,他得到了少年一個無可奈何的眼神,但心裏還是美滋滋的,起碼這次小崽子沒有糾正自己。 等以後習慣了…… 事實上,顧總隻是覺得,感情的事很嚴肅,不該在電梯這種公共場所討論。 他就問:“吃飯了嗎?” 得到否定的迴答,顧總就說:“那你跟我一起吃晚飯。” 他不知道周允之等了多久,才能恰好在曹鴻出現的時候衝過來。 但外麵那麽冷。 車上即使暖和一點,總是不舒服的。 等人吃飽喝足了休息夠了。 他想和周允之開誠布公的談一談。 電梯門打開,周允之跟著顧星出來。 他左右看看:“哪邊是你家,顧小星?” 聽到樓道裏的動靜,已經幾步衝到門口的程東旭:“……” 他當然聽得出來周允之的聲音。 握著門邊的手漸漸收緊。 但直到那邊開門又關上,程東旭也沒有出去。 至少, 不該是周允之在的時候出去。 理智告訴他,要好好的和顧星單獨的談一談。 三個人,隻會製造出更多的矛盾和意外。 這幾天,程東旭想了很多。 想他和顧星在一起時的日子,更想分開後自己的異常。 分開後,他一直有一種不真實感。 這種不真實感,是對兩個人分手的否認和漠視,一定程度上屬於逃避現實。 出現在顧星身邊的每一個人,都被他定義為挑釁和威脅。 那種從未有過的,蓬·勃而出的占·有·欲淹沒了他,也主導了他,讓他變得不像自己。 不像他自己。 方寸大亂橫衝直撞,隻憑本能就想將所向往的抓在掌心,卻越走越偏。 他們兩個甚至沒有好好的坐下來,以平等寬鬆的態度談一談。 白白錯過了許多時間。 周允之進了顧星的家,程東旭其實是很不舒服的。 但這一次他忍住了。 也沒有再迴客廳,索性席地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