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雲賜很鬱悶,自己七分力用上了,也沒把莫淩空壓住,在這麽多師弟麵前,他這傳奇天才的大師兄肯定要臉麵的,他的惱怒也就順理成章,無形之中,劍芒長出了三寸,劍氣也就不必收斂。


    莫淩空知道大師兄動真格的了,哪裏還敢保留,本來說藏拙一下,到時候好一鳴驚人,這下好,自己把自己給玩死了。


    那天以重傷的代價保住小命,擊退蔣耀也是因為師尊們趕到及時,他當時是被自己那風浪起的大動靜給鼓舞了士氣,想著那人不輸大師兄,突發奇想來討打,這下是有苦隻能往肚子裏咽。


    拚盡全力抵擋大師兄的進攻,真正的隻有招架之力沒有還手之功,全身真氣運轉,劍上也逼出了兩寸劍芒,隻是他那劍氣就不能收放自如,什麽叫刀劍無眼,這就叫刀劍無眼,因為這劍氣他這初入蒼雲訣三境的功底確實駕馭不好。


    鄭雲賜不得不在進攻中防護一下自己,要不然被傷了臉麵就丟大了。


    場上的莫淩空確實很狼狽,觀戰的師兄弟們都驚得目瞪口呆,並不是因為鄭雲賜壓著莫淩空打,而是莫淩空那三尺青鋒上的兩寸劍芒,還有那澎湃翻湧的劍氣,那劍氣落到地上,青石地板上就是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劍痕,深達幾寸。


    雲清倒吸一口冷氣,隻感覺這莫師弟是個怪物啊。


    想莫淩空入門之時,是自己一手帶出來的小師弟,可這一年不到,自己成了名副其實的弟弟。當時看他上下山還覺得自己優越滿滿的,在觀雲台每日等候莫淩空打招唿的感覺不錯,可是現在,自己這二境還不圓滿,劍法也隻是馬馬虎虎,那劍道甚至還悟不出來,可是這個師弟,是能跟大師兄比肩的人物了。


    人比人氣死人,說的就是現在的他,不止是他,身邊這些眼珠子都要瞪出來的師兄弟們都一樣,感覺這幾年就是白學了。


    莫淩空的流雲劍法自然高明不到哪裏去,在鄭雲賜渾然天成的連招中,他險象環生,隻好生硬的接了一劍之後轉為追風劍法,隻是這一個小小的變故,那手如遭電擊,疼的他顫抖不停,可急忙收招也來不及,於是咬緊牙齒堅持。


    鄭雲賜還有閑暇,之前莫淩空以流雲劍法跟他對敵,他心裏更是不舒服,這下換迴了追風劍法,他才認為本該如此,一邊進攻一邊道“師弟,你得注意了,師兄我八分力了!”


    莫淩空聽得師兄說話,根本迴不了嘴,壓力陡增,不得不使出那風浪起的最強一劍,心中隻有一個聲音“拚了!”


    平地起風,淡淡的龍卷,隻是沒有浪,但是對麵的鄭雲賜明顯感到了潮濕的氣息撲麵而來,他自然見過了莫淩空的這一招,所以毫不猶豫十九式聚為一劍,劍芒暴漲,劍氣形成虛幻巨劍,一劍擊出,與莫淩空劍招撞在一起,空氣猛然爆裂開來,形成一圈氣浪。


    被氣浪一激蕩,鄭雲賜退了五步才穩住身形,心中驚駭莫名。而莫淩空,向後飛去,佩劍飛向一邊,摔倒在地之後,噴出一大口鮮血,臉色慘白,隻差沒暈過去。


    心中真氣洶湧澎湃,激蕩得胸腔十分難受。


    鄭雲賜也沒料到有這樣的變故,他後悔那一劍不該使出九成力,何況還是最頂層的劍招。急忙過去封鎖莫淩空氣血,滿臉歉意的扶起莫淩空。


    莫淩空心裏還在迴味那一劍,看到鄭雲賜本想說自己沒事兒,隻是一張嘴就是一口鮮血噴出,他隻得用表情示意不礙事,鄭雲賜把他送迴院子,還是放心不下,急忙去請流雲劍尊前來,並主動承認自己的過錯。


    隻是木成清對兩人比試更感興趣,邊走邊問道“用了幾層力?”


    鄭雲賜不想被師尊誤會自己一來就出殺招,隻得如實說道“起初,師弟使流雲劍法,我以七成力逼他出追風劍法,然後八成力逼他出風浪絕招,最後是九成力破招傷了師弟!”


    木成清轉過頭,有些驚訝的盯著鄭雲賜道“這小子果然不簡單啊,你這大師兄九成力,小一輩中還沒人逼你到這地步吧!”


    “是,弟子慚愧!”鄭雲賜天之驕子,以往都是眾人膜拜的榜樣,自然還是怕師父對自己失望。


    “隻怕到四派會武之時,又是一番景象,知道你輸在哪裏嗎?”木成清盯著鄭雲賜道。


    “師弟天賦異稟,這是師尊們公認的!”


    “論天賦,你不比他差,論勤奮,你也沒輸,還占了時間的便宜,你的劍道是純粹的,這一點上無人能及。隻是你那師弟愛琢磨,雖然有投機取巧的嫌疑,但是他鼓搗成功了,這就是他的道,算是誤打誤撞走了個開門紅,可是也給自己挖了個坑,若是以後氣運不足,他填不起來就算是廢了,龐雜而不得精髓,想入宗師就難了!”


    “那師尊你為何不阻止師叔呢?”


    “這是我們共同的決定!”


    “弟子不明白!”鄭雲賜明顯滿臉疑惑。


    木成清停頓了一下道“雲賜啊,你得彩雲賜予氣運,武道一途都是一帆風順,劍道純粹也就可以心無旁騖,這流雲劍是七劍之首,所以才會最複雜最難領悟,但是能化繁為簡,那就是得了精髓,才能發揮這流雲劍的大威能,這一點你已經算是小有所成,無人能比,所以你不必花費時間去鑽研其他劍法。可是你這師弟心中有溝壑,天賦氣運人和都有,卻又是個愛動腦筋的,武道一途,帶點賭性是沒錯的,他有這個膽量,同樣,我們也希望能有人來證實一下,賭贏了,那我蒼雲劍派才算是真的第一,若是輸了,你這師弟撈個超一流的境界還是沒問題的,身為將軍府公子,遲早要迴到戰場,統兵打仗這也是他的羈絆,逃也逃不掉。離宗師差一線的武將,在戰場上有軍陣助威,足夠他耍威風的了!”


    鄭雲賜恍然大悟道“弟子受教了,那就看師弟造化如何!”


    二人進了莫淩空的小院子,早已經被小冬幾人安頓在床上的莫淩空氣色好多了,看到掌門師伯親自前來,還是有些愧色道“掌門師伯,弟子慚愧,自不量力挑戰大師兄,還勞煩師伯親自前來探望!”


    木成清卻滿臉笑意道“師侄不必自責,你給了我一個驚喜啊!”


    隨後木成清檢查了一下莫淩空氣海筋脈,隻是手剛搭上莫淩空手腕,奇怪的“咦”了一聲,他明顯感受到不遠處的天罰劍有微弱的氣息在注入莫淩空身體,而莫淩空這恢複傷勢的速度明顯超常了。


    木成清吩咐小冬將天罰劍拿了過來,立在莫淩空床前,再以氣機探索,那感覺更強烈了。木成清眼珠一轉,吩咐小冬將天罰劍放在莫淩空枕頭邊,才道“這劍跟師侄很有機緣,好好養傷,師伯我就先迴去了!”


    鄭雲賜見師父這麽說,心裏的擔心落地,反倒是又對那劍感興趣了。


    二人離開,小冬卻對著鄭雲賜背影做了個鬼臉,莫淩空轉頭盯住她,她自覺的臉紅低頭,曉玉早就知道她的脾氣見怪不怪,倒是一旁的青衣看得一頭霧水,要是她知道小冬背地裏可沒少罵她魔女,不知道是會暴跳如雷還是黯然神傷。


    那小麒麟當天晚上就循著氣味自己上山了,這小家夥純屬是撒潑耍耐的性子,倒是對了小冬的胃口,算是緩解了她對青衣的成見。


    青衣反正不住在她眼前,一天也就來兩趟,她也不用時刻跟內心鬥爭,人隻要解開了成見,相處起來就容易多了。


    鄭雲賜去了劍池,以滿池寶劍的天然劍氣衝擊劍道,他要將這流雲劍法修煉到最純粹最強大。


    莫淩空養了兩天,又活蹦亂跳的開始琢磨著那十九式流雲劍法聚集為一劍的神威,他給鄭雲賜那一劍取名為聚劍式,十分迫切的想要據為己有。


    之前自己鑽研了那麽久,除了招式,沒有任何感悟,果然實戰才是上策啊,所謂“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他這是接師兄一劍,勝過苦修大半年啊!


    認定了的事情,莫淩空的毅力讓人不得不驚歎,聚劍出劍,千遍萬遍也不嫌多,右手麻木腫脹了,使不上力了,就換左手,循環往複無休無止。


    他也不把天罰劍藏著掖著了,既然師伯說這劍跟自己有緣,那就拿它來練劍法,肯定不會錯。


    神兵利器都不足以概括這劍,如果雲弄師叔說的是真的,那這就是天地精華孕育而出的神獸精魂,天上也找不到第二把,排個天下第一是毫無懸念的。


    莫淩空這一戰雖以失敗告終,但是在同門師兄弟那裏卻是名聲大漲,之前就聽說他進步神速,可誰也沒看見,隻是暗中揣測那三境的實力到底多強,畢竟他們也沒見大師兄的全力一擊,這一次可以說是大開眼界,兩個疑問同時解決,大唿過癮,對莫淩空的看法也發生很大的變化,眾人都不自覺的將莫淩空跟鄭雲賜放在了第一梯隊,同時發憤圖強,要向這兩人看齊。


    這蒼雲山的事情,自然傳不到外麵,因此莫淩空也就不會被無處不在的潮信閣加以商業鼓吹。


    在經過五天的刻苦訓練,莫淩空終於能聚起一劍,隻是比起那天鄭雲賜那一劍,小了幾倍,聊勝於無,隻是他一劍擊在觀雲台旁邊一棵合抱粗的樹幹上,那樹幹齊刷刷斷裂,倒向台內,差點沒把他壓死,這一刻,他才知道那天他離死亡是有多近,但同時也對自己更加有信心,看來自己確實挺強的啊!


    作為朝廷命官,他還是有知道軍國大事的權利的,這不,黃三就送來了最新軍報,鎮西大將軍的西域戰事陷入焦灼狀態了,同時,蔣耀在玉壺關現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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