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悲催的卡文了,讓我緩一天吧,所以一篇三百年前的故事當做番外吧=。=)


    ae1476年,泛大6西南,塔林聚集地


    雙葉月過後,塔林結束了漫長且炎熱的夏日,秋風漸起,天氣慢慢轉冷。


    閃耀仲夏夜空的巫後星座沉落在地平線之下,這象征著魔法女神希爾婭收迴了她注視大地的目光,魔法元素不再是對施法者無私的饋贈,這是一次季節往複中的魔力低潮,當然,這也是塔林聚集地一年一度市民議會召開的日子。


    薄薄的霧氣籠罩著清晨的塔林,幾縷陽光透過淡藍色的水晶玻璃,懶洋洋的灑在天空之環的議會大廳,往日裏寧靜的蛋形建築如今因為市民議會的召開變得分外嘈雜。


    “肅靜!”


    最高議長史蒂夫獨坐在大廳中心高台上,隻留給議員一個模糊不清的身影。史蒂夫皺著眉頭,朝著台下接連喊了幾聲,頗有些不耐其煩,毫無貴族們所標榜的淡然與優雅。


    即便史蒂夫如此,議員們依舊自顧自的討論著你能想象到的任何話題,絲毫不賣議長大人的麵子,諾大的議會大廳裏聒噪的有如無盡海上晝夜不息唿嘯著的狂風——相信我,二者同樣讓人抓狂。


    事實上,你很難要求包括諸如農夫,商販,主婦,教師,貴族等等在內的各色議員們統統安靜下來,特別在議員大多數都是以話癆著稱的羽族的情況下。


    同時我們也有理由相信如果不是為了會議之後的免費午餐,在場的絕大多數人也不會坐下來談論這些讓人昏昏欲睡的議題。至少羅傑就是為了午餐會上的煎小牛排而來,或許還要加上特製海鮮湯?在吃的方麵,羅傑從不虧待自己。


    羅傑縮在不起眼的角落裏,單手托著略顯圓潤的下巴打起了瞌睡,微胖的臉龐上掛著倆大大的黑眼圈,配上昏昏欲睡的神色,一副縱欲過度的樣子。


    隻是眼神卻時不時的飄向台上,注意著議長愈難看的臉色,羅傑心裏暗自盤算起史蒂夫向台下扔羽刃風暴的可能性,“我要不要躲遠一點?要真把這老爺子逼急了,往台下劍羽斬也說不定。”


    對於塔林市民議會糟糕的紀律性,曾受邀參加過會議的各族代表均對此含糊其辭。旅居此地的劍聖切格瓦拉麵對地精日報采訪時有過一段著名的話。


    “塔林議會?參加是不可能參加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參加的。讓我去鳥人的會議,我寧願跟鮫人的鮫姬嚓瑪(薩滿)幹一架,至少弄死她們世界還能清淨下來。”


    對此,羅傑表示深以為然。


    時間臨近晌午,羅傑半睡半醒間,已經開始愜意的打起唿嚕,而市民會議則在一片混亂下,通過了塔林軍事學院同聖城卡亞的交換生協議。


    當雙方代表滿意的帶著協議落座時,這次的混亂的會議也接近了尾聲。按照往屆的慣例,接下來將是一到兩個關鍵議題的討論,隨後便是萬眾期待的午餐環節。


    “那麽下一個議案。”折騰了一上午,即便是塔林有數的強者,史蒂夫依舊疲憊不堪,隻是有氣無力的念著稿子。


    “關於瑪爾斯空塔(mars)的......嗯?擴建計劃?!”話音剛剛落下,繼而伴著一陣沉寂,史蒂夫的氣勢陡然一變,先前的頹廢莫名消散,隻餘下淡淡的威壓,金色的豎瞳鷹隼似的盯住台下的羽族貴胄們。


    他背後的空間猶如水紋般波動著,仿若什麽東西即將浮現,卻又被史蒂夫強行壓下,隻是近乎一字一頓的說到,“開始投票!”。


    而以此同時,這份長達百頁的議案也被投影到大廳裏的晶幕上,除卻條條框框的改造方案外,還有一幅完成後的想象圖。


    作者以嫻熟的筆觸描繪了空塔擴建後的恢弘畫卷,修繕一新的塔身采用類似哥特式的建築風格,同加蓋的碟型塔頂構成新空塔的主體建築,直入層雲之上。


    塔下房屋鱗次櫛比,彰顯整幅畫作莊嚴肅穆的繪畫風格,就是塔身被某人惡趣味的塗成粉紅色後,總讓人有種莫名的既視感。


    史蒂夫低沉的聲音迴蕩在議會大廳裏,經久不散,這是飽含魔力的迴響。即便的對此最不感興趣的議員也不由自主的停下交談,大廳裏頓時安靜的落針可聞。


    當大家聽清史蒂夫的話語時,這份安靜轉而變成席卷大廳的聲浪!而這次史蒂夫出奇的並沒有阻止議員們的談論,隻是麵色陰晴不定的高坐在議長席上。


    偌大的議會大廳裏,聲浪此起彼伏。知情者沉默不語,推動者暗斂神色,無知者者瞠目結舌。一切隻是因為這個近乎挑戰三觀的議案。


    “空塔應是亙古聳立,蒼穹當是世界之基”


    這是鐫刻在安塔利亞青銅柱的箴言,被先賢收錄在羽族宗教經典《蒼藍啟示》裏,作為十二神言的開篇。


    上溯到精靈王庭的暮光紀元,乃至更早的黑暗世代,可考證的曆史中,散落在大6上的空塔一直被羽族視為諸神支撐世界的遺跡,並被賦予了諸多的象征意義,最廣為人知的一條便是,褻瀆空塔便相當於褻瀆神明本身。


    而這個議案裏近乎兒戲的空塔擴建計劃,無疑是在狠狠挑動著在場的羽族人的神經,哪怕是來崇尚開放與自由的羽族,也絕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生。


    “或許久違的會有人被綁上火刑架了吧?”羅傑趴在桌子上跟個沒事人一樣的想著,渾然忘記了是自己把議案提交上去的這一點。


    相較於台下的熙熙攘攘,高台上史蒂芬的沉默顯得分外突出。這份沉寂落在有心人眼裏,被咀嚼出幾分不同的意味。


    “史蒂夫態度模糊不清?至少是保持中立就好。不,既然他允許這個議案進入決議,那麽或許說明他的態度改變了?”貴族裏的某些人天真的想到。實際上,史蒂芬隻是在等一個出頭鳥罷了,那群絕對不會坐視空塔的聖潔被玷汙的出頭鳥。


    並沒有讓史蒂夫等待太久,隻消的片刻,一聲沉悶的嗓音便在大廳裏響起,“以烏拉諾斯之名,大人,我請求調查這份議案和它的起草者!這是源自背信者對吾主的褻瀆!”


    出聲的是羽族大神廟這次議會的代表喬治,一位以古板端正著稱的灰羽祭司。


    隻見他起身,先是向著史蒂夫微微欠身行禮,隨後神色肅穆的步入大廳中央的言席上,握著教典繃緊的手,透露了他並不平靜的內心。


    喬治感受著四周注視著自己的目光,深吸一口氣讓自己激動的內心平複下來,隨之抬頭注視著主席台上史蒂夫陰沉的麵孔,沉聲說到:“如大人所知,事關空塔的一切事宜,均需經過大神廟表決,至少半數祭祀同意決議,且附有本尼斯大人聖諭方可實行,千年以來一貫如此。”


    見史蒂夫點頭,喬治繼續說道:“且不論這份越過大神廟的議案由何人提交至此,但它的最終目的一定是通過褻瀆神的威嚴來達到不可告人目的!”


    說到最後喬治的語氣頓時及激昂起來,就像喪失理智的狂信者一樣,“所以我懇請大人準許我們大神廟調查此事,讓吾主的雷霆淨化異端!”


    看著在言席上激昂陳詞的喬治,羅傑暗自給他豎起來了大拇指。


    “喬治平時不聲不響的還真看不出來,這夯貨的演技倒是不錯嘛,不過老小子還挺會給自己加戲的,演的這麽假真會有人上當嘛?”羅傑腹誹道。


    還在台上的喬治自然不知道羅傑對自己演技的評價,依然沉浸在自己衛道者的角色裏,一臉悲憤的看著最高議長。


    奇怪的是,一貫站在大神廟一邊史蒂夫此時卻沒有果斷的做出裁決,隻是仿佛在權衡著利弊一般的暗自沉思,對喬治的言既不表示支持,也不反對。


    史蒂夫遲疑模糊的態度再次給了貴族中的某些人莫名的自信,大貴族威爾森還來不及阻止,前排貴族中便有人起身來反駁喬治的言。


    “白癡!”羅傑與威爾森同時想到,不過羅傑心中更多的卻是計劃得逞的竊喜,“沒想到還真能有傻子跳出來呀。”


    羅傑在心裏無語的加上了一句,“本身隻是想釣魚執法試試看,順便給史蒂夫他們提個醒,真沒想到自我感覺良好的人哪都有。”


    “腐朽的隨它腐朽,祭奠過往是對當下最大的諷刺。”小貴族肯特自以為是的站起來,語調抑揚頓挫的說到,“上個紀元早就消散在曆史中,變革的時代已經到來,我們為什麽要抱著殘破的空塔讓腳步停滯不前?”說罷,一臉的‘惋惜’的看著在場的人。


    希德家族的希德.肯特,史蒂夫看著這個不知所謂的貴族默念道。


    肯特的言讓大廳再次安靜了一瞬間,下一刻聲音打開了閘門,仿佛大廳裏鼓起總攻的號角,被威爾森暗中收買的小貴族一個接著一個的起身,附和著肯特的言,並紛紛開始闡述起自己‘前衛’的觀念,在他們口中,信仰的土壤已經消失,宗教應當迎來變革。


    “靈魂的生與死的轉換已經得到了解讀,抱著死後得到解脫的想法何其不智!”


    “過去的榮耀隻會使人止步不前,是時候摒棄曾經,追尋新的榮光!”


    凱恩家族的凱恩.斯密和皮特,羅傑撇撇嘴想到。


    威爾森一臉釋然的靠在了坐席上,微笑的看著這些小貴族擅做主張一個接一個的跳了出去,再沒有了絲毫阻止的意思。


    作為貴族長老院的席,威爾森是史蒂夫威壓重點照顧對象,現在他哪怕想要出聲點醒那群白癡都做不到。


    “算了,就到試探一下大神廟那邊的反應也好,順便把這些愚蠢的家夥清除出去。”威爾森呷著杯中的紅酒想著,“真沒想到,這些年倒是淨是展了些白癡,雖說也隻有這樣的人才好控製,不過看來以後還是要注意些。”


    “眾神的時代已然過去,天空必將隕......”話音未落,在場的知情者便知道這個熱血上頭的小貴族死定了,這場戲恐怕也就演到這裏了。


    一如大家所料,璀璨的雷光伴著轟鳴聲如約而至,落在貴族席上,一時間,大廳之中鴉雀無聲。


    “鬧劇終於落幕”,羅傑嘀咕著神神叨叨的話起身,像每一個合格的幕後黑手一樣,在雷光綻放的喧鬧裏悄然離場,“不早點去占個座,自助可沒有份了”


    上一刻空氣還在電光下顫抖的悲鳴,下一秒,憑空誕生的雷霆便驟然散去,就像從未出現般,而剛才大放厥詞的小貴族則隻餘下一地的黑色殘渣,散著讓人作嘔的焦糊味道。


    “褻瀆之人終將歸於褻瀆之地,那是他們的國。”


    喬治卸下偽裝,全然沒有了剛才氣急敗壞的模樣。一片純白色的羽毛環繞著他的指尖上下起伏飛舞,其上光芒漸漸淡去——剛才的雷霆便是由此而來。


    喬治收起那片白羽,對餘下戰戰兢兢的小貴族視而不見,轉身翩翩有理的對著史蒂夫說到:“大人,是我倉促了,不過請恕我無法容忍任何對吾主神名的侵犯,這是我的原則。”


    史蒂夫看著混亂的議會大廳,點頭說道;“就到這裏吧,逮到小魚小蝦三兩隻也好。”


    說罷,他還別有深意的瞥了威爾森一眼。注意到投來的目光,威爾森笑著舉起酒杯,遙敬史蒂夫,舉手投足間仿佛將優雅刻在了骨頭裏。史蒂夫搖搖頭,手中的木槌重重落下。


    “空塔擴建議案不予通過!本次會議到此結束!”


    .....................


    議員們在彼此的歡唿聲裏各自離場,慶祝又一次守護住了空塔的聖潔,偌大的天空之環頓時空曠下來。


    威爾森摩挲著手中的酒杯走到了台上,抬頭望去,目光在那依托交錯複雜構架支撐巨大的穹頂上遊走。


    他的視線略過其上絢麗花紋的鐫刻,馬賽克和石刻花窗,略過穹隆上中心龐大的神話圖景,那描繪的是天空主宰烏拉諾斯帶領羽族先賢們戰勝混沌化身卡俄斯的壯美史詩,眼睛最終定格在穹頂畫的邊緣那稱為‘最初’的神言上。


    “讓羽翼遮蔽天空吧,我的孩子。”


    威爾森輕聲複述著那句話,乳白色的柔光從不可知處湧起,化作一雙聖潔的羽翼籠罩著他的身體。薄紗般的光霧映襯的威爾森的麵容模糊不清,莊嚴的旋律似有似無的在大廳中迴響。


    如果喬治還在這裏,方才的淡然必定蕩然無存,這番景象是諸神對虔誠祈求的迴應,更是對其真誠的禮讚,在諸神消失的這一千年裏,這樣的場景從未出現過。


    威爾森揮手散去周身的光芒,手上原本的酒杯消失不見,一片純白的羽毛緩緩飄落在他的掌心,仿佛唿吸一般的舒展,與喬治那片別無二致。


    “純淨之刻,神之羽翼。”威爾森攥著手中的白羽低語著,“即便倉促間完成的布局,卻還是連烏拉諾斯在人間遺留的聖物也帶過來了,偽神的信仰如此深入人心.....令人作嘔。”


    “整個計劃粗鄙,膚淺,漏洞百出,毫無美感可言,為什麽還是有人上鉤呢?以為自己比我更加適合坐上這個位置?是什麽讓你們膨脹到了如此地步?”


    “誠如吾主所言,審判的日子應當來臨,不過在這之前,過去的方案到了該更正的時刻了,通往救贖的道路不需要蠢貨。”


    “本尼斯,你想要維護你的神嗎?那正好借住你的手清洗一下吧。所謂的同僚們,你們會原諒我吧?”


    “畢竟這是為了我們所追求的最崇高的.....正義!”


    話音最後,攥著白羽的手驟然收緊,純淨之刻便破碎成無數的光粒,消融在空氣中。威爾森麵色如常的拿出手帕,仔細擦起了雙手,細致的的模樣就像接觸了世間最惡心的汙穢。


    “威爾森大人在台上幹什麽呢?”留下來值守兩個守衛一邊引導著人們退場,一邊交流著,在他們的視角下,威爾森隻是盯著穹頂畫呆而已。


    “管那麽多幹什麽,好好站崗去”其中一個年長的守衛皺著眉說到。


    “囉嗦”另一個守衛撇著嘴應了一聲。一轉頭的功夫,威爾森已經順著貴族通道離場而去,他也隻能變將威爾森剛才的舉動歸為大人物的怪癖,拋之腦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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