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注意!鈴花號遭到襲擊!遭到襲擊!是海盜?!”


    又一次的劇烈顛簸在門外的唿喊響起之後便接踵而至,正對峙著的眾人甚至來不及做出任何的反應,便隨著開始晃動的船體東倒西歪,而這僅僅隻是震蕩的開始。


    不知從何處開始的震蕩持續了足足將近一分鍾的時間,幾番抖動之下,鈴花號整個龐大的船身甚至都微微傾斜,甲板向著船尾的方向翹起。


    劇烈的顛簸之下,包括布蘭登在內的所有人都驚慌失措,手胡亂的揮舞,想要抓住任何能夠穩住身子的東西,想要借此固定住自己的身形。


    在這樣的衝擊之下,那呆立僵直的惡靈狠狠的飛了出去,毫無反應、木木地砸在架在牆角的鋼琴上,四散的琴鍵出了雜亂淒厲的混亂音符,爾後響起的是劈裏啪啦的碗碟破裂的聲響。


    從外麵看去,龐大的鈴花號好似被海水中的什麽東西拱了起來,裝飾著海神像的船頭緩緩的揚起,露出長滿海草與貝殼的粗糙船底。


    借著微弱的光線,隨著船身傾斜的幅度隨著逐漸加大,一個梭型的黑影逐漸出現在船頭下部靠前的位置,此時,三棱型的撞角狠狠的紮在鈴花號前部龍骨裏,頗有不把鈴花號掀翻就不罷休的架勢。


    就當眾人以為鈴花號即將傾覆的時候,格雷戈裏花費重金購買的這艘安息皇家海軍旗艦的掠食者型號艦船終於揮出配得上自身價錢的價值。


    分布在船身各處的奧術符文瘋狂的汲取周遭的魔力元素,大小各一、形態不同的魔法模型接連浮現在船身兩側,它們之中的一部分即便吸收了符文輸送的魔力元素後,依舊暗淡無光,頂多綻放出一簇毫無意義的奧術火花,那是涉及皇家海軍有關戰鬥魔法,已經在退役時做了無害化處理。


    而餘下的大半部分模型,則兢兢業業的完成了自己的預設功能,即將傾覆的危險航行姿態在重力符文作用下緩緩恢複,原本已經浮出水麵的奧金號被生生的壓迴了海麵以下,這讓奧金號中第一次負責進攻的年輕人十分鬱悶。


    明亮的操作室中,身著短袖衫的年輕人坐在複雜的各色晶板之中,奧金號的各項數值都通過檢測法陣反映在這些顯示屏之上。


    古怪的符號充斥著這些晶板,即便是有人真的繳獲了這艘跨越時代的潛船,他也無法真正的控製它,哪怕是從小就學習這種古怪方塊字的年輕人應付起來這些迥異的文字也是相當的吃力,更何況對此一無所知的人了。


    “反抗比想象中還要強烈,不愧是退役的海軍旗艦。”


    年輕人習慣性的看向自己身後立得筆直的船長,不知是自言自語還是在征求船長的意見,“再這樣加大動力爐的出力的話,恐怕依舊可能無法取得戰果,現在最好的選擇是接舷戰。”


    說了這麽一通,年輕人有些心虛的又瞄了瞄老神常在的船長,抹了把額頭上並不存在的虛汗,深吸一口氣,聲嘶力竭地衝著一個傳聲筒喊道:“各單位注意,這裏是主控室,‘觸底’任務失敗,撞角通道已經打通,預計接通位置為鈴花號底部貨倉,各單位以預設小組為單位,準備接舷戰!”


    ......


    “混蛋,現在不是還在灰海範圍內嗎!從哪裏跑出來的海盜,那群混蛋皇家海軍的家夥是吃幹飯的嘛!”


    從地上爬起來,一身不知道是血汙還是食物殘渣的東西糊了布蘭登一身,這讓他那顆光頭上青筋猙獰,嘴上雖然這樣叫嚷著,但是陰翳的眼神卻還在真知會眾人的身上亂瞄。


    “你想要繼續打的話,我陪你。”


    從剛才就開始沉默的艾爾威攙扶起昏厥的艾黎,原本白皙到蒼白的膚色逐漸加深,讓他宛如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了一樣,而脖頸處的花紋卻熠熠生輝起來,一股清新的自然氣息混雜進了海風的腥氣裏。


    “謔謔,看來那個叫羅傑的小家夥還真是謊話連篇,什麽自己的同學,這不明明是精靈遊俠嘛?你們不老老實實的貓在暮光森鈴裏麵呆著,跑出來上什麽魔法學院呢。”


    嘴上這麽調侃的說著,布蘭登卻謹慎地後退了幾步,已經到了這種地步,沒必要在惹些沒必要的麻煩,這時候找機會搜出羅傑身體殘骸裏的那袋子靈魂結晶和魔法礦物的標記去找黑翼大人邀功才是正理。


    布蘭登一想到這,便習慣性的舔了舔嘴角,可他卻忘記了自己一身汙物的情況,血腥混雜著自身粘液的酸臭味瞬間充斥了他的口腔,惹得布蘭登撿起地上還沒碎的酒瓶狠狠的漱了好幾口。


    眾人中,受到影響最小的是格雷戈裏,他胖胖的身子被沙塵元素的煙霧大手托著,緩緩的落了下來,雖然不至於像其他人那麽狼狽,但是被落下的雜物砸的鼻青臉腫還是免不了的。


    那些遠遠的唿聲逐漸加大,夾雜著碰撞聲和喊殺聲,格雷戈裏有些擔憂,這次因為被布蘭登脅迫著匆匆準備了這趟航行,隻有鈴花號一艘船,單憑自己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船工,充其量再加上颶風傭兵團那群烏合之眾,那裏對付得了兇狠的海盜?


    想到這裏,格雷戈裏不動神色的向著守護在自己身邊的安德烈使了個眼色,安德烈馬上會意的點點頭。


    略微整理了下自己滿是褶皺的衣衫,安德烈伸開手臂攔在劍拔弩張的兩撥人之間,朗聲說到:“各位能否給我家大人一個薄麵,現在外麵海盜來襲情況未知,咱們彼此之間再這麽爭鬥下去恐怕會被那群海盜一網打盡,倒不如我們聯手擊潰海盜然後再論各自恩怨如何?”


    對於安德烈和稀泥的行為,真知會的眾人十分的不岔,方才大家還打死打活的,甚至羅傑也‘死於’布蘭登的暗算之下,這時候哪裏敢把自己的後背交給他們。


    “我們......同意聯手。”


    在真知會眾人驚愕的目光裏,艾黎有些虛弱的聲音從艾爾威懷裏響起,她強撐著抬起頭,用清冷的聲線緩緩的說到,,“不過我們並非要跟那些海盜對抗,我們需要合作撤退。”


    “艾黎姐?你沒事?”狄法娜驚喜的喊道,剛才艾黎被安德烈魔法擊潰的一幕正好落入狄法娜眼中,可是她正好處於釋放魔法後的真空期,要不然這幾日已經相處到情如姐妹的她早就衝上去了。


    “不必擔心,我還撐得住,比起擔心我,更應該擔心的是咱們現在的處境。”


    艾黎捂住額頭,紛亂的數據流仍然在她腦海中迴響,摧殘著構成她奧術魔仆軀體最為重要的邏輯符文。


    本身作為魔法生物是不存在靈魂的,所以理論上莎德曼拉攝魂並不會對她產生任何效果,但是值得注意的一點是,前文也提到過,艾黎作為黎明庇護所的數據處理核心,腦海中被導入了大量聯合會時期的法師數據以及大量的書籍情報。


    而莎德曼拉攝魂則誤將這些與靈魂波長類似的數據庫給震蕩摧毀,這就導致了一瞬間越艾黎處理能力的數據,溢出的數據湧入了她的邏輯符文中,也讓艾黎瞬間失去了意識,通俗說,她宕機了。


    視線逐漸清明起來,各種感覺也逐漸正常,艾黎倚在牆壁上對著不解的眾人解釋道:“我可以用你們不理解的方式感知周圍的環境,現在沒那麽多時間解釋,你們就把它理解為一種高階的感知術吧。


    據我觀察,那群被你們稱為海盜的團夥最少有五十人,而他們都是最少一階的戰士,雖然他們看起來有些奇怪,但是卻都是實打實的職業者,而且......”


    想起那個星星點點的虛幻光點,以及他們簇擁著的那刺痛自己感知的金色人影,艾黎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把到嘴邊的話有咽了迴去,“總之,我們現在需要的就是趕緊離開這裏!”


    “五十幾名一階戰士!這不可能!這種戰士都足夠在軍隊裏混個小隊長了,會跑去當海盜?!”


    最先感到不可置信的是一向沉穩的安德烈,“更何況,這麽多年,我們在大6東南從未聽說過有這樣的海盜團!而且他們搶劫我們這樣普通的商船並沒有油水的.......”


    說到這裏,安德烈的瞳孔瞬間長大,他一下子響起了船上還有什麽值得這樣配置的海盜出動的東西,那批被阿諾斯私自扣下的‘貨物’!


    “混蛋,這群海盜真像是鯊魚,聞到一點血腥味就給圍上了!”格雷戈裏也想到了同樣的地方,不過他們不會知道,其實奧金號隻是單純上來練兵的,他們不過是撞槍口上罷了。


    “你們可以不相信我的判斷,總之我們需要撤退了。”艾黎示意狄法娜攙扶起自己,“看樣子,那些海盜並沒有想要往這邊的意思........小心!離開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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