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東西?”


    電光火石之間,驚懼不已的布蘭登費力的想要把自己的爪子從執法隊衛兵的臂甲中抽出,可是爪子並不單純的是卡在臂甲中,這些原本隸屬於阿曼達廢墟的戰爭機器充分考慮了冷兵器時代的戰鬥情況,菲茲花費了大量的心思為奧術魔仆添加這樣漆黑的戰鬥裝甲,在裝甲製造過程中,菲茲不計成本的在添加進了大量的斑莉比熔岩,那是一種對金屬具有強大磁力的稀有礦石,事到如今,這些戰鬥裝甲自然連帶著奧術魔仆一並到了狄法娜手上。


    當然這些布蘭登並不清楚,他隻知道任何不論自己使用多大的力量都像是泥牛入海一般,右手的爪子死死地卡在高大戰士的臂甲中,並把自己牢牢鎖在原地,而眼前這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三名高大的覆甲‘戰士’,已經在他愣神的瞬間將自己成品字形給圍住,碩大的金屬拳頭破空襲來,就要招唿在自己身上。


    眼看一時之間掙脫不開束縛,布蘭登左右一瞄,金色豎瞳隨之凜然,大喝一聲,被卡住的右手手腕力,精鋼打造的爪子應聲而斷,旋即布萊登解放下來的雙手向身後一探,遊蛇一般纏上了自己身後的執法隊衛兵揮過來的拳頭。


    “滾吧,大個子!”


    執法隊的衛兵被布蘭登扣住手腕,被後者借著拳頭的衝擊順勢一甩,便像是戰錘一樣飛起砸向自己的兩名同伴。


    深知趁人病要人命這一道理的布萊登哪裏會放過這樣的機會,他身上分泌的強烈腐蝕性的粘液泉湧似的匯聚了一方,就包裹住了斜飛出的三名執法隊衛兵,爾後,響起的便是腐蝕金屬那種接連不斷的滋啦聲。


    雖然不清楚自己無往不利的隱藏技巧怎麽被看穿的,也不知道這三名覆甲戰士是怎麽冒出來的,不過這應該是那群小家夥最後的反抗了吧?望著綠汪汪的結成一團的粘液,布蘭登抱著膀子,一時躊躇滿誌起來。


    “小家夥們,不得不誇獎你們做的不錯,但是也就到此為止了!”


    布蘭登邪笑著迴頭看向角落裏圍成一團的真知會眾人,語氣中充滿了不屑與狂妄的自信,可是角落裏並沒有出現想象中那副抱做一團顫抖的模樣,反而所見的卻是迎麵萊恩咬著牙砸來的熾熱火球以及狄法娜那疲憊卻堅毅的目光。


    “大個子,誰贏誰輸還不一定呢。”


    “哈哈,你在奢望些什麽,隻要你.......不好!”


    布蘭登像之前無數次那樣避開火球,還有閑情調侃半句,可是身子在半空,心中卻警鍾大作,身後唿嘯的風聲無疑驗證了他的猜測,在金色豎瞳的餘光裏,那本應消融在粘液中的執法隊衛兵鬼魅一般出現在布蘭登身後,等他迴過神來時,一雙有力的雙臂已經從背後牢牢的把自己給鎖住了,而這一次,卻已經不是簡簡單單斷掉爪子就能閃躲開的了。


    眼見另外兩名執法隊衛兵同樣若無其事的從粘液中爬出來,被腐蝕的臂甲還在滋啦著絲絲白煙,從中泄露出的能量波動卻逐漸凝實,布蘭登衝著跟艾黎對峙的格雷戈裏怒吼道:“格雷戈裏!你個混蛋在看什麽?!趕緊上來幫忙。”


    “嗬嗬,布蘭登,瞧你這話說的,”置身事外的格雷戈裏挑了挑眉毛,看樣子完全不想上去摻和似的,捋著八字胡怡然自得的說著,不過從他那被肥肉擠得眯起來的眼睛流露出的寒光,此時卻怎麽也遮掩不住了,“你這樣的家夥還用得上我來幫忙,你怎麽不把你們颶風傭兵團的那些兄弟都叫過來幫你呢?他們不都在艙室裏埋伏著嗎?還是說,你忘記了你昨晚在我的宅邸幹了什麽吧?”


    說著,被安德烈護在身後的格雷戈裏分外紳士地同艾黎示意一下,爾後挪動著肥碩的屁股找了張還算完整的椅子坐下,滿臉欣慰的盯著滿頭大汗的布蘭登,那副模樣比在維克茲大劇院看話劇還愜意幾分。。


    相較於布萊登與真知會眾人在一旁劈裏啪啦的戰鬥相比,這邊艾黎、艾爾威與格雷戈裏的對峙就相當的無趣了,負責保護格雷戈裏的安德雷是一名堪堪進階二階的魔法士,經過艾爾威的一番試探,察覺到安德烈所掌握的無非是一些常規的一階魔法,這或許是因為由於灰海特殊的魔力環境影響,需要周圍魔力環境產生共鳴的高階魔法無法施展的關係。


    按理來說,已經臨近三階魔導士的艾黎應該穩穩可以壓製安德烈一頭,不過實際上,二者經過幾番對撞後的結果卻是難分伯仲,不想繼續浪費魔力的兩人不約而同的停下手來,因此維持了眼前這一番尷尬的境地。


    對此,艾黎十分的懊惱,她並未想到在這片灰海上無處不在的魔力亂流竟然也會對她產生作用,她的任何的魔力調動都像拖拽了千百斤的重物一般,這讓她施展魔法不光是耗費魔力指數倍提升,但是魔法效果卻大打折扣。


    當然,這種情況實際上也很好理解,畢竟奧術魔仆本身也可以看做一種秩序化的魔力聚集,因為有鈴花號的法陣保護,平時活動興許還沒什麽影響,可是當艾黎解放了為戰鬥狀態時,從外界湧入的雜亂的魔力流動瞬間過載了她的奧術核心,狂暴的魔力波動也在無時無刻的與她的身體生著共鳴,在艾黎不知情的情況下,她的大半魔力都被自動的用來維持身體的穩定性去了,這也導致現在她僅僅隻能揮出二階低階的能力。


    “混蛋!”


    聽見格雷戈裏帶著戲謔的迴應,被束縛的布蘭登臉一下子漲紅,生性乖張的他何曾受得了這種挑釁,可是眼前那近乎充能完畢的光束容不得他有別的心思,隻得用盡自己最大的力氣怒罵道:“死胖子,你要是再不幫忙的話,梅德芬普大人不會原諒你的!就算我死了,大人也會抽取你的靈魂丟到死靈冥界去的,你就等著承受大人的怒火吧!”


    驟然聽見梅德芬普這個名字,格雷戈裏肆意的笑容僵在臉上,再出聲詢問卻已經來不及了,兩名執法隊衛兵的臂甲開花似的展開,煞白的光束裹挾著澄藍的電漿利箭一般的湧出,目標正是被死死鎖住的布蘭登。


    布蘭登瞪大了眼睛,眼前的強光束讓他一時間失去了視物的能力,隻留下無盡黑暗中等待死神到來的巨大恐懼,他似乎已經感受到了告死使徒彌俄斯的召喚,即使肩頭突然一鬆布萊登也沒有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這生死的一瞬間仿佛被無限拉長,預想中的死亡卻並沒有到來,恍惚間恢複神誌的布蘭登瞬間便察覺到了肩頭的異樣,即便衛兵的雙手依舊死死鎖住自己,但是卻莫名的失去了力道,布蘭登幾乎不費什麽力氣便掙脫開來,隨後泄憤似的狠狠的把衛兵丟進了再次湧出的慘綠色的黏液中。


    “哼”


    迴過頭看清了方才千鈞一之際替自己擋住那光束的東西,不識好歹的布蘭登冷哼一聲,那是一團蓬鬆的微黃煙霧,帶著電漿的光束在煙霧中激蕩散射,直到原本暴躁的光束魔力消耗殆盡,最終無力的消散在空氣中。


    而那些微黃的煙霧蜷縮成一團,慢悠悠的飄蕩迴格雷戈裏的煙鬥之中,而在另一邊,被萊恩等人團團圍住的狄法娜也應為魔力的枯竭而軟軟的倒在卡洛斯的懷中。


    “小姐,請冷靜一下!”抖一抖被凍僵的雙手,安德烈直視著艾黎轉變為純白的瞳仁厲聲道,“我們鈴花商會無意與你們為敵,我們可以繼續保持中立!”


    此時安德烈他的雙手已經覆蓋著厚厚的一層白霜,如若不是他瞬間在手掌上燃起火焰接下艾黎含怒的冰霜吐息,那就不僅僅是被凍僵那麽簡單了。


    還不等艾黎開口,死裏逃生的布蘭登就不鹹不淡的開口道:“謔謔,死胖子,怎麽?你家的狗看起來還沒調教好嘛,怎麽自己亂叫起來了?”


    “安德烈,你去纏住那個魔法士,剩的你就不用管了。”


    不知為什麽聽到那個名字讓格雷戈裏改變了注意,他陰沉著臉,伴著明滅不定的火星,那團微黃的煙霧徹底匯入他嘴角的煙鬥中,而此時那原本堪稱奢華的海泡石煙頭也變了一番模樣,原本曼妙的浮雕外殼以及琥珀煙嘴紛紛剝落,露出一隻小一號黑黝黝的煙鬥,而直到此時,在場的所有人才察覺到彌漫在空氣中那淡淡的煙草味道。


    “海德紐斯的魔法煙鬥?”見到那黝黑的小煙鬥的模樣,曾今被梅德芬普派去打探情況的布萊登哪裏還不知道這是什麽,嘴裏咯咯的笑了幾聲,眼睛一眯,心裏貪念驟起,“原來去年在白石堡拍賣會上的壓軸魔法道具到了你手上,嘖嘖嘖,當時梅德芬普大人可是為此失望了好多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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