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江快雪壓根沒什麽感情,小時候成天看母親以淚洗麵,思念這個被拐走的弟弟,時間久了就有些酸。從小就是獨生子,他也就理所當然地認為父母的東西都該是他的,這個外頭找迴來的便宜弟弟憑什麽搶走他的東西?但是江快雪一個專科畢業,文化水平就不高,更別說企業裏那些複雜的財務報表預算盈虧,沒有專業的知識,幾年的工作經驗積累,他能看得懂麽?想通這一層,江好風就把心放下了。“對了,媽,今天是母親節。”江好風從車後座抱下來一捧花:“這個送給你,母親節快樂。”江母笑著接過,把花插進花瓶裏。江快雪進了樓上的畫室,不出片刻抱著一幅畫走出來,放在江母麵前:“媽,這個送給你,顏料還沒幹,你小心別沾在衣服上。母親節快樂。”江母登時又驚又喜,沒想到看起來陰沉孤僻冷漠疏離的小兒子居然會給她準備禮物,而且還是自己親手畫的畫作。這可比花錢買花有心多了!看來阿雪對他們也是有感情的,他隻是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江母這麽想著,十分高興,把畫放在五鬥櫃上,認真打量。這一看之下她又添幾分驚喜,這短短的幾天,小兒子的畫技又有了極大的突破,不知道的看到這嫻熟的筆觸,恐怕要以為是老畫家的手筆。江母登時又是好一番盛讚,特意把畫掛在了家裏最顯眼的地方。江好風看了一眼,暗自咬牙。江快雪跟著江父在公司做事,每天同進同出,他思想成熟,應答得體,進退得宜,江父對他漸漸地更為器重起來。這幾天江快雪讓自己埋頭工作,就是不願想起徐知的一切。他心裏對徐知難以割舍,可是他不應該再出現了,然而,這天傍晚,家裏的電話響起,卻是徐家打了電話過來。江母接了電話,寒暄兩句,叫了江快雪一聲。“阿雪,找你的。”江快雪走過去,就聽見那邊傳來一把清澈的嗓音:“阿雪,是我。”是徐知。江快雪的腦子一瞬間木了。“我已經出院了。”徐知有點遲疑,似乎是怕被拒絕:“家裏要舉行聚會慶祝我出院,你有時間來嗎?”時間江快雪當然是有的,而且徐知都親自開口邀請了,於公於私他都不應該拒絕。“好,我會去,什麽時候?”徐知的聲音一瞬間陰轉晴,歡快起來,告知了他聚會的時間地點,還說要來接他。江快雪連忙拒絕了,徐知這才出院沒多久,怎麽可以讓他奔波勞累。掛了電話,他跟媽媽說了這事。媽媽給他準備了禮物,讓他明天聚會的時候帶去。第二天江快雪趕到了聚會的酒店,他打算把禮物送上再等兩分鍾就離開。聚會已經來了不少人,魏從信也來了,跟江快雪對視一眼,轉身就溜了。江快雪本來還想問問他徐知在哪兒,見他跑得這麽快,隻得罷了。門廳邊是徐知的姐姐幫忙接待,她是個女強人,精明幹練,待人接物也進退得宜,正因為有她在,徐知才能一門心思鑽研學術,用不著考慮接手家裏的事業。江快雪把禮物交給徐知的姐姐,兩人客套幾句,徐知已經來到了他麵前。江快雪打量他的臉色,說:“你看起來好多了。”徐知笑了一下,有點局促似的,看看江快雪:“怎麽後來都沒來看我?”“有點忙……”江快雪也沒想到徐知居然還會問他這個,他以為徐知當時隻是客套呢。他有點窘迫,忙固然是忙的,可也並不是連一點時間都抽不出來,他隻是並不想跟徐知見麵。徐知看來似乎是真的相信了他的話,釋然般鬆了口氣:“別太辛苦。”他看著江快雪,有點不好意思似的,欲言又止,不遠處有人叫他,徐知迴過頭,是研究所的同事。跟同事談了點事情,再迴過頭時,江快雪已經不見了。徐知連忙找來一名服務生,問他有沒有看到剛才站在這裏的人。“那位先生剛走。”徐知連忙開車追出去,江快雪就站在路邊,似乎拿不定注意是要坐車還是打車。“你怎麽就走了?”徐知把車停在他跟前:“我送你迴去吧。”“不用了……”江快雪想要拒絕,徐知已經不由分說把副駕駛室的門打開了。“上來吧。”江快雪隻得坐上去。“你把那些朋友丟下就這樣出來會不會不太好?”“比起他們,當然是送你迴去比較重要。”徐知靠過來,幫江快雪係上安全帶,手指劃過他胸前時,多停留了一秒鍾。徐知開著車,問江快雪:“你之前好像跟我提起過,對我們研究所的研究項目感興趣,剛好我們所下星期有一個對外展出的活動,你要不要來看看?”江快雪忽然收到邀請,一時間有點懵。他以前是說過對徐知他們研究的人工智能感興趣,可是那不過是為了找找話題想跟徐知聊聊天而已,以他那時候的大專學曆,看書又不多,對這種高端前沿的新科技能有多少興趣。那時候聽見他問人工智能方麵的問題,徐知隻是不鹹不淡地答了兩句。倒是魏從信聽見他全然外行的問題,坐在一邊偷笑不已。不過在跟阿真一起生活了幾百年之後,他的知識儲備大幅度提高,現在的他對人工智能領域還真的挺感興趣的。江快雪遲疑地點點頭。他想去看看……如果不會太打擾到徐知的話。見他點頭,徐知一下子雀躍地笑起來,精神都跟著振奮起來了:“那我下星期去接你吧!”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得了聖母病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青淵在水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青淵在水並收藏我得了聖母病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