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定真是柳明渠操作失誤呢。人家村民一家的生計可都在那塊菜地上。】村民帶著一行人往田邊菜地走去,江快雪連忙跟上,問邱水靈:“發生什麽事了?”“我也沒全部聽懂……”邱水靈壓低聲音:“好像是那個伯伯這兩天讓柳明渠幫忙施肥,結果田裏的菜苗都燒了。”江快雪跟著一起到了田裏,果然,那些前幾天還生機盎然的菜苗此時葉片枯黃萎靡,的確是燒苗症狀。村民拉著柳明渠,用本地話責問他。柳明渠十分委屈,嚷嚷道:“我都是按照你說的來做的啊!我敢保證我施肥的流程沒有任何問題。”他為自己辯白,這話在村民聽來就像是不想承擔責任,村民登時怒了,鬆雪華連忙安撫,跟村民提出解決方案:“燒苗了咱們可以多澆點水,噴施調理劑,能救則救,救不過來的,一切損失由我們賠償。”這話一說,方思微和柳明渠都麵露愁色,邱水靈也小聲問:“咱們有錢賠償嗎?”郭廣清壓低聲音:“這個先不用管,先把事情解決了再說。”村民同意了鬆雪華的解決方案,六個人留在菜地裏,幫忙澆水噴灑調理劑。一直忙活到晚上七點,幾個人累壞了,沉默著往住處走。晚上就隨便弄了幾個菜,六個人疲憊又沉默地吃完了,收拾幹淨,端著白開水在桌邊圍坐著。柳明渠率先打破沉默,問道:“我們現在還有多少錢?”他們今晚還得交住宿費,明天早上去看看田裏菜苗的情況,再計算要賠償多少。江快雪把錢掏出來,其他人也拿出今天的勞動所得,加起來有小四百了。如果沒有柳明渠這個事,他們今天晚上的住宿費可以解決,明天早上一頓早飯還能吃得不錯。柳明渠雖然沒說什麽道歉的話,但大家都看得出來他周身陰雲密布,被愧疚的氛圍籠罩。鬆雪華笑了一下,從口袋裏掏出一疊錢,放在桌上,兩指按著輕鬆地推到桌子中央。大家登時都震驚了,邱水靈更是哇了一聲,忍不住拿起錢來點了點:“一千塊錢!媽呀!”她拿胳膊碰了碰柳明渠:“別難過了,你看看,咱們問題解決啦。”郭廣清難以置信,連聲追問鬆雪華:“這是你賺的?哪兒賺的?”柳明渠更是一臉劫後餘生的表情。鬆雪華笑了一下:“我今天到鎮上去看了看,幫村裏的篾匠談了一筆生意,給一家家具店供應涼席。這是給我的抽成。”郭廣清佩服之至:“生財有道,佩服佩服。”“啊!為什麽不早說!”邱水靈也是一臉驚喜。“早說了你們說不定就不會努力賺錢了。”鬆雪華笑著,把錢放到一起:“除去該賠償的錢和今晚的住宿費,這些錢還有多。咱們明天早上可以吃點好的了。明天早上去鎮上看看如何?”兩個姑娘高興歡唿,江快雪也被這氣氛感染了,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彈幕更是刷了起來:【雪花厲害啊!】【不知道為什麽看到他們的問題解決了我也好開心!】【開心+1】【開心+10086!不知不覺就被他們帶動起來了。】【替他們開心,這幾個人都挺不錯的。】晚上,節目組如約前來收取了住宿費,六個人聊了一會兒天,洗了衣服,各自睡下。半夜江快雪一個人起來,跟拍的攝影師和助理幾個都已經休息了,隻有架在他們房間的機位上,還不時閃著紅光。他一個人悄無聲息地出了門,用手機照明,往田裏走。以前跟阿真在山裏隱居時,他也自己種過兩畝地,知道該怎麽施肥。之前看柳明渠施肥,並沒有發現有哪裏錯了。所以他趁著夜晚特意來看一看。就在江快雪蹲在田邊,捏起一點泥土放在鼻端嗅聞的時候,不遠處幾束燈光搖晃著過來。江快雪有點詫異,抬起頭張望。鬆雪華走在最前頭,身後是跟拍的攝影師幾人。鬆雪華咦了一聲,把手電筒放在田埂邊,走到江快雪跟前:“你怎麽也來了?”“我覺得柳明渠施肥的過程應該沒什麽問題,所以來看一下。你呢?”“他一直一副很委屈的樣子,不能讓他承受不白之冤啊。”鬆雪華笑道。江快雪站起身子:“你聞聞這些泥土的味道。”他把手心裏的土送到鬆雪華鼻端。鬆雪華嗅了一下,沉默不語,拿上手電筒上了田埂,看江快雪還愣著,跟他招招手:“我們都前頭去看看。”這村民堆肥的地方就在田壟不遠處,散發著惡臭。兩人在肥堆邊被熏得生不如死,真不敢想象這兩天柳明渠是怎麽忍耐下來的。“這種農家堆出來的肥料氮磷鉀等各種營養物質都有,但剛才我們聞過的泥土氣味中,感覺氨的含量更高。”氨氣,含有特殊刺激性氣味,用鄉下廁所的氣味來形容會更直白一點。江快雪也點點頭,鬆雪華的推測跟他想的差不多:“可能那片菜地在施肥之前已經施用過尿素一類的肥料,氮含量太多燒苗了。”“不應該,地裏如果施過尿素,作為主人不可能不清楚。”鬆雪華跟江快雪在黑夜裏慢慢走著,不知不覺來到那戶村民家屋後。鬆雪華笑了一下:“咱們怎麽走到這裏來了?深更半夜的,被人發現說不清楚。迴去吧。”江快雪嗯了一聲,忽然看到屋後隨意丟著的肥料桶,忍不住走過去看了看。鬆雪華跟著拿手電筒照了一下,這肥料桶上一層發黃的尿堿,看來是曾經長年累月從事馬桶的工作。兩人麵麵相覷,都替柳明渠委屈。這戶主人稀裏糊塗拿著個馬桶給他裝肥料,氮含量太高不就燒苗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