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想起當初自己為了那個男人喝了藥然後去找那個男人的時候,那個人臉上的震驚。那個時候傻子一樣的自己還以為是對方被自己的真心所感動,哪知道那個男人在震驚之後居然會說出那樣的話!誰也不敢保證那藥效有用,要不你先找個男人試試看能不能懷上?就算事情已經過去兩年,楊淑芬每每迴想起那句話想要殺人的心還是能湧動出來。自己當年眼睛是要多瞎,才能看上那麽賤的男人啊。石三河又躺了一會兒,起身稍作收拾就去找了石大田說了些話。沒過多久,石大田去後院找了他爹石仗義。等躺在床上的張惠娘一口怒氣終於壓了下去,陰沉著臉開始思考接下來該怎麽辦的時候,石仗義也已經被石大田說服帶著石大田和石二江還有石三河去了白家。石仗義帶著三個兒子沒進白家的門,還沒走到門口石菖蒲就已經看見了。微愣一下之後,是滿心的歡喜。他爹真的關心他這一點,石菖蒲從未懷疑過。雖然之前有點誤解,可上次也算是說清楚了。看著石仗義遠遠站著沒動,石菖蒲連忙看向白蘇。白蘇揉了石菖蒲的腦袋一下,帶著小孩主動迎了上去。“爹!”“嶽父。”六個男人,一半心思單純另一半心思深沉。石二江衝著石菖蒲笑了笑,石仗義抬手揉了一把石菖蒲的腦袋。“哎,好好的兒子說嫁人就嫁人了。”至今對於自己兒子變閨女的事情,石仗義還是有點不能釋懷。雖然哥兒這個性別本身也是可以嫁人的,可對於農戶人家的大男人石仗義而言,自然是想要自家多子多孫的。看著兩個月下來被養胖了不少,也好看了不少的小兒子。看著石菖蒲身上和白蘇一樣的喜服,石仗義重重的歎了一口氣之後還是笑了出來。“算了,兒孫自有兒孫福,既然你認準了這個男人,以後就好好過日子吧。”“嗯,爹,我會和白大哥,好好過日子的!”就算聰慧,可在為人處世上麵還是單純的石菖蒲,仰著臉笑出兩個小小的酒窩。不過這也不能怪石菖蒲沒有心眼,畢竟石仗義這也是真心實意的。石大田和石三河站在稍後一點的地方,衝著白蘇兩人點頭招唿之後就沒了其他動作。兩個人心有所思,不過也沒想過要占白家便宜。雖然對石菖蒲這個小弟因為相處不多沒有太過深刻的兄弟情,但也不想因為他們讓石菖蒲在白家難過。白蘇也是笑著站在一旁,看著石家這些男人心中也是嘖嘖稱奇。就因為一個女人,好好的一家子硬是被搞的像是宮鬥大片一樣驚心動魄。石大田和石三河的做法還真讓白蘇有了一絲好感,畢竟不論別人做什麽事兒,有著機會人家也沒占你便宜的時候總能讓人高瞧幾分。不過,也就高瞧那麽幾分了。對於石家的事兒,白蘇還真不怎麽想要摻和。本來想順勢整治一番張惠娘的小心思,都因為現在石大田和石三河的崛起而放棄了。自己隻需要看戲就好,光是看這兩個男人現在的銳變,真的一點都不難想象以後張惠娘的日子有多精彩。更何況,自己做的太過明顯總是會傷了石菖蒲的。親生爹娘這種事情,生不能選擇死不能後悔。最大的恨意是老死不相往來,可要說拚著將對方往死裏整那種事情。不管石家人怎麽做別人不好說什麽,可要是外人做了,總是容易出差錯的。本來怨恨的人,說不定都會因為有了外敵的存在而團結一致呢。白蘇可不想石菖蒲再和那個張惠娘有什麽關係,所以哪怕有點惋惜不能自己動手整治那個女人,可為了石菖蒲的以後,白蘇還是可以忍耐的。看戲就好。白蘇和石菖蒲邀了石仗義幾人好幾次,可最後還是被石仗義推辭了。祝福的話已經說了,父子四人幹脆利落的迴去了。畢竟白蘇這邊中了秀才,家裏還有一個落榜的。如果隻是孩子的事情,石仗義還不至於沒那點氣量為‘女婿’慶祝一番。可家裏還有一個正傷心難過的張惠娘,石仗義實在不想讓他婆娘再傷心了。石家人沒進門,但是轉了一圈就讓永寧村的話題又熱鬧了幾分。不用說的,話題人物自然少不了石四海的。石家人來的突然,離開的也快。雖然多了一個話題,但村裏人沒忘今天的主要事情是什麽。等到了午時剛過的時候,村口居然來了很多馬車。王總管趕著點的過來,他的禮金昨天已經給了。可今天又送了一整套的筆墨紙硯,王員外昨天給了五百兩銀子,今天又送了一方雞血石的印石。印石也許村裏人不知道價錢,可是那鑲金的盒子就已經足夠讓人震撼了。對於怎麽給白蘇長臉這件事兒,王家是出了大力氣的。王總管過來沒多久,鎮上另外幾戶叫得出名頭的員外、老板也都派人送來了東西。少則五十兩的銀子,多則上百兩。都沒有王員外的‘豪爽’,但也足夠震撼的永寧村人不知所措了。他們一年到頭累死累活能存下十兩銀子都已經算是好年頭了,而這白蘇光是今天收的禮金都快要上千了。一時間永寧村的人對於科舉這件事兒越發的敬畏……和向往了。那麽多人給白蘇送禮,白蘇一點意外的感覺都沒有。秀才在這個朝代雖說隻能算是正兒八經的最底層功名之身,可架不住從秀才開始就能做官的規定。昨天順口問了一句報喜的官差,這一次的科舉不要說永寧村就白蘇一個了,就連黑河鎮那邊加起來也就白蘇一個。所以這個秀才的分量,還是有點重的。如果白蘇繼續上進科舉那沒什麽好說的,該有的尊重都還是要有。就算白蘇不繼續科舉了,隻停留在秀才這一層。那麽以後不論白蘇是開私塾教學,還是直接去縣衙某個出身做個縣丞書記官什麽的,都是這些商人們需要巴結的對象。士農工商,從來都不是說著好玩的。看著村裏人越發羨慕的眼神,石菖蒲倒是有點懂為什麽王員外昨天將銀子送來的事情了。畢竟五十兩讓人羨慕,五百兩說不定都夠引起禍端了。一時間,石菖蒲在心裏連連感慨,覺得他還需要學習的東西真的太多了。宴席最終開了三十桌,不間斷的席麵奢侈的足夠村裏人每個人吃上兩遍。白蘇和石菖蒲全程站在一起,穿著一身喜服給族老敬酒或者迴敬那些向自己敬酒的村裏人。大家雖然都沒明說什麽,但眾人心裏也都知曉了很多。一時間,不要說村裏雲英未嫁的女子哥兒,就連那些年長的人看向兩人的目光裏都滿懷欣慰。等宴席結束,白蘇大手一揮直接將家裏剩下的食材全部讓那些幫忙的嬸娘帶迴去。幫忙的嬸子們自然開心的不得了,臨走的時候更是將白家收拾的妥妥當當。夜風吹拂忙碌了一整天的兩個人總算有了喘息的時間,白蘇沒有了往日的精明和溫和。略微有點醉意顯得格外認真和……誘人。喝的酒早就被換成草莓汁和水的石菖蒲拍著泛紅的臉,覺得自己比喝了酒的白蘇更像是醉酒的人。白蘇看了石菖蒲一眼,獨自去了臥室。石菖蒲愣了一下,站在原地沒動。剛才白蘇那恨不得吃了他的目光,讓他現在不僅是臉上發熱,整個人都在發燙。這個時候,他急需要夜風吹散心頭的燥意。“菖蒲。”沒一會兒,白蘇在屋裏喊人。石菖蒲連忙應了一聲,小跑著往迴走。什麽夜風,什麽燥意,都已經不重要了。走進臥室,印入眼簾的就是一片的紅。兩根雕龍刻鳳的大紅蠟燭靜靜的燒著,整個床鋪換上了大紅色的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