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就是這樣,越是什麽都不懂的人反而覺得無所謂。就像之前那位老婦人,隻要好吃就行了,管它是什麽草莓還是花莓的。而王富就不同了,怎麽說也是黑水鎮上王員外家的大管家,需要注意的東西還真多了許多。之前對老婦人的時候,白蘇一動不動。賣果子的瘦臉漢子偷偷轉頭看著白蘇,想看看白蘇之前裝出來的淡定還能裝下去吧。事實證明,白蘇還真能。白蘇照舊坐在石頭上沒動,伸手指了指身前的草莓籃子。“這是我按照書上學識改良出來的果子,好吃倒是其次的,最重要的是我敢說現在整個鎮子就我這一家賣的。”王富眼睛一亮,再看向白蘇的時候就不僅是出於對讀書人的禮節了。拍了拍肚子,走進了幾步。隻是稍微彎腰,草莓的清香撲鼻而來。再加上之前那句‘隻有這裏有’,王富眼神閃了閃,停頓了一下小心的伸手捏了一個,在看清楚上麵幹幹淨淨之後小心的咬了一口。慢慢的咀嚼完嘴裏的東西,王富臉上的笑容也多了幾分。“我看小哥投緣,這樣吧,你還剩多少我都要了。”“這裏還剩兩百個吧,誠惠二兩銀子。”看了一眼王富,白蘇遲疑的皺了皺眉。這個背筐可是和自己有了感情的呢。“我看管家先生也不好攜帶,這樣吧,再加五十文這個背筐也賣給你了。”‘噗’瘦臉漢子這一次是想要吐血了,白蘇賣東西像瘋子一樣,可關鍵是也有跟著發瘋的人買。那什麽草莓漲價的事情就不說了,就這種五文錢一個的破舊背筐,他是怎麽敢開口喊價五十文的。瘦臉漢子光明正大的轉頭過來麵無表情的看著白蘇,就想看看他被人噴一臉的樣子。可惜……“哈哈哈,小哥實誠人,行,這是二兩六十文,你數數。”王富不僅沒噴白蘇,還在瘦臉漢子難以置信的目光之中爽快的付了錢。不僅給錢給的爽快,還有一種沒給夠的感覺!白蘇接過銀子和銅板,裝進自己的錢袋裏。很好,內衫的衣服錢算是賺迴來了,拍拍衣服上的灰塵,白蘇覺得自己可以去將之前看上的那兩件內衫帶迴家了。“這位小哥還請稍等。”王富笑嗬嗬的伸手攔住了白蘇,旁邊跟著的下人眼明手快的將一背筐的草莓背了起來。被攔了的白蘇也沒什麽多餘的反應,還是那副淡然的表情笑望著王富。“是這樣的,不知道小哥這種草莓還有多少,如果可以的話我都買下來。”王家是標準的商戶,家裏從點心鋪子到酒樓應有盡有。這些草莓鮮嫩可口,直接送給夫人小姐是個討喜。如果多的話,直接將貨全部拉到自家,也能給自家店鋪帶來更多的生意。別看自己買的時候一個十文錢貌似很貴,可王富很確定這東西要是到了自家鋪子一個五十文都能賣出去。賣錢都是其次的,最關鍵的是要那個‘獨一無二’。自家老爺夫人的那個層次的人比的都不見得是錢多了,是誰有的東西別人沒有。所以說著二兩銀子能給老爺夫人做個麵子,就已經足夠迴本了。能當上管家的人,這一點精明還是有的。這一次反而換白蘇愣了一下,本來隻是想賺個衣服錢,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後續。迴想了一下院子裏的草莓苗,有點不確定的看著王富。“在五月之前大概每三天能長出來兩百來個吧。”更多不是沒有,但和自己人設不符啊。自己可是一個要成為中醫以後成為老中醫的人呢,怎麽可以將精力放在這些不重要的事情上。王富聞言,眼睛更亮了幾分。“那小哥全部賣給我王家可否?不知小哥家住哪裏,如果不方便的話我可派下人每三日去取貨一次。”要不然怎麽說大家都是人,人家就能當管家呢。詢問了地址王富還有點不放心,直接讓一個下人趕著牛車將白蘇送迴了家認了門。站在家門口,懷揣著十兩銀子的定金,白蘇陷入了沉思。說好的去買衣服的,現在一根線都沒有買到就莫名其妙的迴來了。抬頭看了一下天,這青天白日的,自己是不是沒睡醒啊。“白大哥。”白蘇轉頭看去,石菖蒲穿著他之前那身棉襖背著一個比他上半身還要大許多的背筐站在那裏。白蘇挑眉看著小朋友,之前還覺得小朋友家裏應該挺好的。可同一件衣服這是第幾次見了?一二三四,貌似從河邊見到小朋友開始,也就四天而已。村裏的孩子同一件衣服穿好幾天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可像是石菖蒲這個年紀的四天不換就有點奇怪了。石菖蒲板著小臉衝白蘇點頭示意,隻有眼睛裏帶著一絲笑意。白蘇笑著衝小孩揮揮手,看著小孩背著的大框裏滿滿的豬草。“背這麽多不累嗎?”白蘇走到小孩跟前,伸手拎了一下背筐。比想象中還要重上幾分的重量,讓白蘇挑了挑眉。石菖蒲嘴巴微微抿了下,毫不掩飾他的開心,露出一個小小的笑。“沒事兒。”石菖蒲沒有放下來的意思,白蘇也就沒強迫對方。等白蘇後退一步站好,石菖蒲才指了指大青山的方向。“還去嗎?”白蘇抬頭看了一眼天色,有點遲疑。早上去鎮子上轉了一圈,雖然莫名其妙又跑迴來了,但怎麽說也浪費了一早上的時間。看天色現在差不多快到午飯時間了,而小朋友這意思……應該是自己想差了吧。“嗯,吃過午飯之後再去一趟,趁著現在時間好多收集一些種子。”石菖蒲沒有迴應關於吃飯的事情,衝著白蘇笑了笑,然後又指了指大青山的方向。“我等你。”說完,停頓了一下,再抬手小小的揮了揮。揮手過後,這才艱難的背著那一大筐豬草向著村子走去。白家在村子另一頭靠邊的地方,白蘇微皺著眉頭看著小孩艱難的挪步離開。就自己剛才掂量了一下那個框子,起碼也有三四十斤。嘖,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啊。白蘇迴家,將目光對準了之前在山上抓住的那隻兔子和那隻山雞。昨天剛吃完土豆燉肉算是解了一下饞,山雞身上沒有多少肉做個叫花雞不錯。現在中午時間剛好,將兔子宰了醃製一下午晚上吃的時候絕對夠味兒。想幹就幹,白蘇快手快腳的點火燒水,殺雞拔毛宰兔子。動作幹淨利索,不帶一絲遲疑。從十二歲開始就要自力更生,這樣的事情做的太多了。兔子皮毛還完整的剝下來放在旁邊備用,硝製皮毛什麽的白蘇也會一點。這一張完整的兔子皮等到了冬天的時候,還能做個手套什麽的。白蘇一邊幹活,心裏總惦記點什麽。大門沒關,還時不時的繞道後院去看看。雖然認識那個小孩才幾天的時間,但也能感覺到小孩的自尊心的。如果真的像自己想的那般,小孩應該是不會從正門過來的。在白蘇將雞和兔子的內髒都掏幹淨並且過了一邊水,給兔子肚子裏塞了一些切好的土豆山裏撿迴來的菌菇還有必不可少的大蒜之後,用找到的大葉片將整隻兔子包裹起來,又用剛弄好的泥巴糊了一層塞進鍋底。鍋底就是小火,鍋裏重新弄了一鍋幹淨的水,最後還是沒忍住準備燒個雞湯。蔥薑蒜扔進去一大堆,之前買的大料八角什麽的用一塊白紗布包裹著扔進去。後院的小蔥扯了一大把洗幹淨綁成一個大團扔進去,一邊弄一邊將從箱底找出來的筆墨紙硯拿出來記幾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