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波不疑有他,跟在伍傳森的身旁,在伍傳森陣法的掩護下,二人一同繼續往外衝。


    白天還沒進入森林的時候,隻覺得這樹林稀鬆平常,占地麵積不大,想要逃命很簡單似的。


    此刻被困在食珍果的殺人陣內,二人才明白食珍果的可怕。


    樹與樹之間的縫隙不是方便讓別人逃跑,而是方便食珍果彼此織網,樹林雖然不大,但樹根密密麻麻遍布每一個角落,哪怕有陣法的情況下,每走一步都極為困難。


    走著走著,伍傳森突然問道:“我們現在已經迷失了方向,走了這麽久還沒出去,甚至很可能在食珍果林裏頭打轉。武波啊,你是從營地過來的,你還記得你走來的方向嗎?”


    洪武波低著頭沉悶地跟在伍傳森身後,沒有迴答。


    伍傳森轉過頭喝道:“武波?!”


    洪武波渾身一顫,一下子驚醒過來,聲音卻無比虛弱:“師、師兄,我們出去了嗎?”


    伍傳森仔細看了一下洪武波,隻見洪武波周身的樹根越來越密,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洪武波的體型似乎變小了一圈,整個人都矮了一層。


    伍傳森慢慢收迴目光:“還沒呢,你安心跟著我,別擔心了。”


    “師兄,我好冷啊。”洪武波低聲道,“冷的都快沒知覺了,身上又疼又癢,師兄啊,你一定要帶我出去,不能扔下我啊。”


    “我怎麽會扔下你呢。你是我看著長大的,這些年又對我忠心耿耿,就算死,我們兩也要死在一起。”伍傳森看著洪武波,別有深意地道,伸出手扶著洪武波,“來,師兄攬著你。”


    洪武波點了點頭,繼續跟著伍傳森前行。


    又是半個小時過去,在伍傳森的努力下,二人終於走到了樹林邊緣。


    雖然還沒有完全走出去,但遮天蔽日的樹根卻越來越薄,天上的星光透過縫隙依稀可見,遠處還有溪水潺潺的流水聲細細綿綿地傳來,想來出了這片森林,就有水源了。


    已經疲憊至極的伍傳森立刻打起了精神,拖著身高已經不到他一半的洪武波往外走。


    “師兄,師兄……”洪武波的聲音破碎地從樹根裏頭傳出來,又驚又懼,顯然已經意識到自己現在情況危急,恐怕命不久矣了。


    “別吵!”伍傳森拍了他的身體一下,見洪武波的身體還在持續縮小,與那些食珍果越來越像,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一路走來,伍傳森靠著手中的食珍果一直支撐護身陣法,這才撐到了現在,可此時食珍果已經被他吃完了,再過幾分鍾,陣法也會消失。


    他必須要趕在陣法徹底消失之前逃出食珍果林,才有命迴去門派。


    雖然這一趟沒拿走多少果子,不過有洪武波在身側,倒也是一個收獲,想來等他迴到門派,洪武波就已經變成了食珍果,這顆果子他可得好好珍藏,以備將來不時之需。


    同時,他迴去將食珍果的事稟報給門派,至於洪武波的死,也推倒雲景和薑皓身上,這下不僅他對門派有功,而且永除後患,這個秘密永遠隻有他一個人知道,最是安全不過了。


    這麽想著,伍傳森拖著洪武波,朝某處樹根薄弱的地方快速衝出去。


    “剝!”地一聲,樹根被伍傳森周身陣法震斷,伍傳森憋著一口氣往外一衝,整個人倒在了地上。


    兩米之外是潺潺的溪水,漫天的星光映在眼前,伍傳森喘著氣,臉上充滿著劫後餘生的喜悅,手慢慢朝一旁摩挲,抓到了洪武波後,將他舉到眼前。


    經過這半個多小時的消耗,洪武波變得隻有籃球那麽大,他周身的樹根也像果皮一樣,緊緊貼在洪武波的血肉上。


    洪武波尚未死絕,他每顫抖一下,果肉就微微起伏一番,伍傳森伸出手,輕輕戳一下,隻覺得這觸感又軟又水,一想到一口咬下去吞入腹中,滿身就有充裕的靈氣,伍傳森就貪婪地舔了舔嘴唇,寶貝地摸著洪武波結成的食珍果。


    “師、師兄……”一道含糊不清的聲音從食珍果裏傳來。


    伍傳森臉色一變:“你怎麽還能說話?”


    “師兄。”


    “師兄!”


    “師兄!!”


    除了食珍果之外,四周到處都響滿了洪武波的聲音!


    伍傳森頓時大驚,將食珍果緊緊捏在手中,猛地從地上坐起來看著四周:“誰?誰在那裏?!”


    四周空曠而死寂,什麽也沒有。


    伍傳森緩緩從地上站起來,看著不遠處那食珍果林,看看漫天的星光,再看看自己的身體,忽然喃喃道:“幻境……”


    站在不遠處樹梢上的墨菲斯沒想到這伍傳森看似一般,竟然還真有兩把刷子,他雖然懶得多費心思對付伍傳森,所以布置的幻境很粗糙,但能這樣看穿,也是挺不錯的了。


    這樣想著,墨菲斯輕巧地從樹上跳下來,優雅地朝伍傳森走來。


    四周太過黑暗,伍傳森體內靈力所剩不多,他不敢貿然再使用靈力,因此一時之間也沒有瞧見墨菲斯。


    伍傳森緊張地看著四周道:“這是臨時製造的幻境,不是陣法所施,是誰躲在暗處?”


    說著,伍傳森高舉手中的洪武波:“隻要閣下肯放我走,這個食珍果送給你,否則我就當場吞了食珍果,恢複實力,到時候我們兩起了爭執,萬一引起那食珍果林的興趣,或者隱藏在黑暗中更多奇珍異獸的關注,對我們兩都沒有好處。鶴蚌相爭漁翁得利的故事,閣下應該懂吧……”


    伍傳森話音剛落,突然瞧見了不遠處的墨菲斯,他瞳孔一縮,整個人都僵硬了。


    雖然體型很小,看起來還是幼獸,但伍傳森一眼就認出了,這是麒麟。


    而且還是黑麒麟!


    兇惡,嗜血,狠辣,殺人如麻的黑麒麟!


    下一秒,伍傳森連忙迴過神來,二話不說在墨菲斯麵前跪下:“瑞獸麒麟!還以為遇到了窮兇惡極的惡獸,沒想到竟然是瑞獸麒麟!!麒麟神獸請受我三拜!”


    說完,伍傳森毫不含糊地磕了三個響頭,然後小心翼翼地抬起臉:“麒麟乃祥瑞神獸,庇護人類,您……是來保護我的嗎?”


    墨菲斯看著伍傳森做戲,充滿戲謔地看他。


    伍傳森將手中的洪武波食珍果掏出來,恭敬地高舉到墨菲斯麵前:“您能出現在這,想來與食珍果有關,這食珍果……送給您……”


    墨菲斯走上前,前爪搭在了洪武波食珍果上。


    伍傳森見黑麒麟對食珍果有興趣,心中勉強鬆了一口氣,對墨菲斯道:“晚輩誤闖神獸領地,還請見諒。我是和同伴一起組隊進來的,被食珍果林攻擊後,四散逃跑,晚輩僥幸逃出,我的同伴很可能還在食珍果林內,其中有七個是普通人,有兩個乃是修道者,比我強大許多,不知道現在還是不是活著,有沒有被食珍果林攻擊……”


    黑麒麟雖然食人,但畢竟是神獸,自然喜歡吃最好的。


    伍傳森這話看似是在交代老底,實則就是在暗示黑麒麟,果林裏頭還有不少好吃的人,要吃就抓緊時間去吃吧。


    墨菲斯用前爪撓著洪武波食珍果,像是貓玩皮球一樣,將果子滾來滾去。


    伍傳森見黑麒麟不為所動的模樣,連忙補充道:“對了,我的一個同伴,不僅修為強大,而且身邊還攜帶了槐樹樹靈……不知道在樹靈的幫助下,他們現在去哪了……”


    墨菲斯抬起頭看伍傳森。


    伍傳森見墨麒麟終於有反應了,還以為他對槐樹樹靈感興趣,立即劈裏啪啦地說了一堆關於小槐的話,希望能將黑麒麟引進食珍果林。


    墨菲斯一邊聽,一邊走到伍傳森的麵前,然後紫光一閃,小槐的幻影出現在了墨菲斯的身旁。


    伍傳森一看幻影,還以為黑麒麟在詢問他,連忙點頭:“對對對,就是長這樣的樹靈。”


    他話音還未落,幻影旁又出現了墨菲斯的樣子,緊接著,畫麵甚至還變成了一樹一獸在雲景宿舍打遊戲的場景。


    伍傳森驚呆了:“這、這個……你認識雲景??”


    墨菲斯衝伍傳森彎眼一笑,然後一爪子按在伍傳森的頭頂上……


    雲景從睡夢中悠悠轉醒,拉開睡袋一看,天空呈淡青色,竟然才剛剛天亮。


    也就是這一覺他隻睡了五個小時左右,可是就像睡足了一整天一樣,整個人又精神又舒坦。


    墨菲斯和小槐都在他的身邊,見雲景醒來,墨菲斯立刻跳到雲景的懷裏,懶洋洋地靠著雲景的身體。


    “早安,墨菲斯。”雲景微笑著道,上下打量墨菲斯起來,“怎麽覺得我才睡一覺,你看起來又比昨晚要精神了不少?說吧,我昨晚之所以睡的這麽香,是不是你幹的好事?”


    墨菲斯笑吟吟地看著雲景,一雙紫眸眼波流轉,然後一雙小小的爪子搭在雲景的手上,伸出頭“啾”地親了雲景的嘴巴一下。


    那小小的嘴巴印在自己的嘴唇上,與人形墨菲斯親吻的感覺截然不同。


    這要換做普通的小獸,雲景會覺得對方萌萌噠,恨不得抓過來揉成一團,也猛地親迴去,但一想到對方是墨菲斯變小賣萌……


    臉不自然地紅了一下,雲景立刻轉過頭,假裝在看四周風景。


    不過這一看,還真看出了些問題。


    火堆的火已經熄滅了,然而原本應該守在火堆旁守夜的洪武波和伍傳森卻消失不見。


    還有四周的果林,雖然看起來與昨晚沒有什麽區別,但仔細一瞧,會發現四周的土全部都翻新過,整座樹林像是地震過一樣,樹上的果子也少了許多,成熟的基本都沒了,隻剩下一些青澀的掛在上頭。


    雲景正仔細看著,這時,一旁睡袋的拉鏈拉開,薑皓從帳篷中走出來,見到雲景後,愣了一下,隨後笑道:“早上好啊雲景,昨晚休息的怎樣?”


    “看你這樣,昨晚休息的很不錯吧?”雲景問道。


    薑皓笑著點了點頭:“已經好幾年沒有睡的這麽踏實舒坦過了,明明我們現在還在野外,隨時會有危險,而且守夜的人還是我那兩個同門,我應該睡得不踏實才對,但昨晚不知怎麽的,居然睡得這麽香。還好什麽事都沒發生,現在睡飽了,精神足了,接下來一定好好趕路。”


    薑皓說完,不遠處的兩名教授與四名學員也紛紛起來,與雲景和薑皓不同,這六人雖然睡了一晚上,卻像是沒睡夠似的,一邊爬起來,一邊打嗬欠,杜學誌教授問道:“小景薑皓,昨晚睡的好嗎?”


    薑皓點了點頭:“我剛還在和雲景說呢,昨晚是我這幾年來睡的最舒坦的一晚。”


    杜學誌教授見雲景神態放鬆,確實沒什麽事的樣子,便一邊倒水漱口洗臉,一邊道:“昨晚你們啊,睡得可香了,連地震了都不知道,我們兩個老家夥,還有四個同學一起醒來,還擔心出了什麽事,打算也把你們叫醒呢,不過後來被洪武波阻止了,好在確實沒什麽事情發生,一晚上就這樣平平安安過去,看你們睡的香我也放心了。”


    戴藝平教授看著四周:“洪武波和伍傳森呢,怎麽沒見他們兩?”


    這時,楊立強的帳篷也拉開了:“你們都醒啦,今天起得都挺早的呢。”


    大家對楊立強點了點頭,然後繼續在四周尋找伍傳森和洪武波的身影。


    一邊找,兩位教授和四個學員和將昨晚發生的事情仔細地說了出來。


    此刻天已經亮了,這樹林稀疏,大白天的就算走遠,隻要不出樹林,幾乎一眼就能看到。


    見四周都沒有二人身影,眾人一直喊他們的名字,他們也沒反應,大家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


    薑皓立刻道:“我們分頭找吧,雲景,你和兩個教授一隊,我和丁佳興、曾海安一隊,楊立強,你帶著另外兩個人,我們分三隊找,記住,別出果林,免得迷路,半個小時後我們迴到這裏匯合。”


    雲景道:“好,小槐,你可以留在原地幫我們看行李嗎?”


    小槐擺了擺枝條表示沒問題。


    九人立刻分開在果林裏頭找了起來,可是不論怎麽找,竟然都沒有伍傳森和洪武波的身影。


    “看來昨晚真的出事了,說起來,我們醒來的時候,就沒有見到伍傳森,問洪武波,洪武波也說他去廁所了。”杜學誌教授道。


    戴藝平道:“洪武波受傷了,有什麽情況伍傳森離開查看,也是情理之中,但為什麽洪武波要對我們撒謊?還是說我們醒來的時候,確實沒有出事,我們睡著後他們兩出事了?那他們為什麽不叫醒我們?”


    兩個教授顯然有些自責,不斷討論著,雲景見狀連忙安慰道:“兩位先不要急,洪武波昨晚的話沒錯,我們是修煉者,你們是普通人,要是有情況連我們都對付不了,你們也幫不上忙,我們先找找看,就算找不到人,也得搞清楚人是怎麽丟的。”


    兩位教授點了點頭,共同仔細尋找起來。


    眼看半個小時的約定時間過去了一半,雲景正打算帶兩位教授迴去,突然,戴藝平教授彎著腰對雲景招唿:“雲景,老杜,快過來看看。”


    雲景和杜學誌教授聞言,立刻走上前,隻見戴藝平教授指著那貼近樹幹的泥土處:“好像是個手機?”


    戴藝平教授剛想伸出手去拿,雲景立刻攔住他:“我來。”


    說著,雲景親自將手機挖出來。


    手機表麵的縫隙裏,全都是略略有些濕潤的泥土,可見這手機原本是埋在地裏,昨夜發生了類似地震的動靜,所有泥土都翻新了,這才讓這個埋在地下的手機重見天日。


    “這是諾基亞手機啊,這個款式早就不生產了,這個手機至少是四五年前掉落的。”杜學誌教授看著手機道。


    “有可能是以前來這裏的人不小心丟下的。”雲景道,心中閃過一個念頭,對兩位教授道,“我們再在附近找找,也許還能找到別的東西呢。”


    兩位教授點了點頭,繼續搜尋起來。


    二人年紀雖然大了,但卻非常細心,這些東西沒有靈氣,雲景無法用精神力感應,隻能用雙眼來尋找。


    他的耐力雖然比同齡人要足許多,但和這兩位做學問的教授相比,還是略略有些遜色。


    很快,兩位教授又找到了許多小東西。


    有現在已經不使用了的兩毛錢紙幣,有一些過時的首飾,甚至還有一本破舊的筆記本,因為筆記本外殼是塑料做的,因此短時間內沒有腐爛。


    雲景打開筆記本一看,可惜裏麵的紙張埋在地裏這麽久,不少樹根生長進來,字全都糊成了一片,隻有其中幾頁第一行用數字記錄的時間,還能勉強判斷。


    雲景看了看筆記本,抬起頭看向兩位教授:“本子上記錄的時間是去年的,正好我們現在這個時候。”


    “去年?去年的本子怎麽會埋的這麽深,你看本子四周的土,至少是地下三米的。”兩名教授都有些疑惑。


    雲景看了看他們找到的這些東西,道:“兩位有找到與洪武波和伍傳森有關的東西嗎?”


    兩位教授搖了搖頭。


    雲景道:“那我們先迴去吧,也許另外兩隊的人找到了。”


    雲景等三人迴到匯合點的時候,楊立強已經帶著人迴來了,與雲景一樣,一無所獲。


    雲景看著楊立強,緩緩點了點頭。


    片刻後,薑皓也帶著人迴來,三人的麵色都十分沉重,薑皓看了大家一眼,道:“我找到一些線索,都是我們門派的陣法殘留,痕跡全都在樹上,還有通往林子外……”


    說著,薑皓低著頭,沉默了片刻,然後對所有人都鞠了一躬:“對不起。”


    “哎,趕緊起來,有什麽話好好說。”


    “好好的道什麽歉啊,究竟發生什麽事了?”


    “薑皓你快說,急死我們了。”


    見薑皓這麽隆重道歉,眾人連忙扶他站直身體道。


    薑皓歎了一口氣:“根據線索來看,伍傳森昨晚偷偷跑去摘食珍果,估計摘的過程遇到了什麽危險,因此引動了門派陣法,之後洪武波和伍傳森會合,二人利用陣法掩護自己,偷偷跑走了。”


    薑皓話音落下,所有人都沉默了兩秒。


    雲景道:“他們逃跑的方向是哪兒?”


    “朝前方跑了。”薑皓道,“我看他們逃跑的路線,歪歪扭扭的,估計是慌不擇路的情況下,隨便選一個方向跑走。


    “昨晚我們睡覺的營地並沒有出事,我們都睡得好好的,隻有他們兩遭到了攻擊,他們兩如果沒幹虧心事,絕對會迴來找我們求救。


    “既然逃了,說明不敢麵對我們,但以他們二人的實力,是絕對不會自己去古墓冒險的,我猜他們逃出果林後,會繞路往迴走,迴去門派的。”


    雲景轉頭看了一眼楊立強:“楊立強。”


    楊立強正低頭沉思想事情,一時之間沒聽到雲景叫他。


    雲景又喊了一聲:“楊立強?”


    楊立強一下子迴過神來:“啊?”


    “按照薑皓這樣說的,他們兩有可能繞過我們跑迴紅山村嗎?”雲景道。


    楊立強想了想,有些為難地道:“如果是我的話,應該是沒問題的,他們兩個如果是普通人,我覺得不太可能,但他們不是啊……別忘了,我們背後還有魔蟲呢。”


    楊立強這麽一說,想到那遮天蔽日的魔蟲,眾人的臉色都不太好。


    楊立強趁機道:“那蟲子太可怕了,原本我打算和你們在智羅溪分開,然後一個人迴家,可我不敢了,好不容易逃出來,我可不想再去送死。


    “我已經想好了,這次算我倒黴,智羅溪之後,我繼續和你們一起吧。”


    眾人沒想到會得到這麽個答案,立刻驚訝地看向楊立強。


    楊立強唉聲歎氣地道:“這裏本就是兩省交界,走過了這片地,從地理劃分來看,我們就要進入鼎州省了,智羅溪再往下的路,我沒走過,但我知道如果能穿過去,最後是從鼎州省出來的,你們這幾個人吧,我知道,和普通人不一樣,雖然現在少了兩個,但總比我一個人迴去要好,希望你們能帶上我,如果能逃出去的話,這次的酬勞減半?”


    雲景看了他片刻,轉頭看向薑皓。


    楊立強見眾人沒有立刻答應,連忙苦著臉道:“那智羅溪之後的路我雖然沒有走過,但好歹都是這一片的,我的這些經驗,總有用到的時候,你們多個人不多,那古墓的東西,我都沒興趣,我隻想活著迴家,我的婆娘還有兒子們,都還在家裏等我哩。”


    薑皓道:“不是我故意不答應你,實在是我兩個師弟走了,人手上有點兒不夠。他們雖然沒有我和雲景強,但好歹是修道者,比如之前遇到魔蟲的時候,我和雲景不在,他們兩好歹還能頂一陣子,現在一下子缺了兩個人,我不敢保證,就靠我,能保護你們這麽多人的安危。”


    楊立強立刻擺手:“這不還有小景嗎,還有那個,那個叫啥來著——樹靈!還有樹靈啊!來的時候你可不知道小景還有帶樹靈吧,我看那樹靈一個頂兩,也就是我們這隊伍啊,在小景的幫助下,哪怕缺了兩個人,整體實力與最初預料的比,並沒有下滑,是不是啊小景?”


    薑皓聞言,看向雲景。


    雲景看了楊立強幾秒,然後收迴目光:“既然楊立強都這樣說了,那我們也沒有把他趕迴去給魔蟲送命的道理,就這樣吧。”


    薑皓見雲景答應,便也點了點頭:“好了,大家抓緊時間吃飯,然後立刻趕路。”


    一個小時後,所有人收拾完東西,繼續上路。


    一邊走,雲景一邊低頭看口袋裏的墨菲斯。


    雖然沒有任何證據表明,但雲景可以確認,昨晚的事情和墨菲斯脫不了幹係。


    甚至很有可能,兩個人的失蹤就是墨菲斯在搞鬼,否則怎麽解釋他今兒精神抖擻,渾身毛發都黑的發亮的現象。


    墨菲斯感受到雲景的眼神,小爪子在雲景口袋裏撓啊撓,見雲景不買賬,墨菲斯索性彎彎耳朵,揚起腦袋,對雲景撅著嘴,隨時要衝出來親他一樣。


    雲景見他又來這一招,瞪了他一眼,然後立刻移開視線了。


    還好現在是獸型,這要是人形,那還了得,以後幹了壞事就對他使美男計,真是太可惡了!


    這片樹林本不大,一群人專心前行,很快就走到果林邊緣。


    越往外走,便越能聽到越清晰的潺潺溪水聲,當所有人從果林中走出的時候,看到眼前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溪,在清晨陽光的反射下,泛著耀眼晶瑩的光芒,眾人都一愣。


    楊立強徹底驚呆了:“這個是……智羅溪?”


    所有人轉頭看他。


    楊立強感受到眾人目光中的質疑,連忙擺手:“我發誓,油菜花地到智羅溪真的有一段距離,哪怕不考慮路途難走,就這一段路,也絕不可能這麽快到達!”


    見所有人都不出聲,楊立強頓時急了,眨眼間額頭都是細細的汗,突然,楊立強道:“地圖,看地圖!不信你們看看地圖,就知道我有沒有說謊了!”


    薑皓當場將包中的地圖拿出來,發現確實像楊立強說的那樣,哪怕不考慮路途艱難,從這裏到智羅溪,最快也得走一天才行,不可能剛出樹林就到了。


    “一定是魔蟲和果林在搞鬼……”楊立強在原地不斷打轉,低聲碎碎念,“幾十年沒出現的魔蟲,就這樣突然來了,油菜花地也突然變成了果林,這些情況我之前從來沒有遇到過,一定和它們有關!”


    四名學員中的丁佳興問道:“那眼前這個,到底是不是智羅溪啊?”


    “看起來,確實是智羅溪……”楊立強沒什麽底氣地道。


    “不論發生了什麽變化,不論遇到了什麽,我們走的這個方向,是絕對沒問題的,我們的終點也不是智羅溪,所以不管眼前這個是不是智羅溪,我們都要過去。”就在這個時候,薑皓堅定地道。


    說完,薑皓沒有猶豫,背著行囊走在最前端:“魔蟲,果林,一些不該出現的東西都出現了,我猜想這智羅溪,也不是好過的,大家還要前進嗎?”


    “都到這了,哪裏有迴去的道理。”


    “對啊,往迴走可是要遇到魔蟲的。”


    “走吧,大家一起走。”


    “對,大白天的,不怕,先走再說。”


    薑皓這麽果決,眾人也被他影響,紛紛道。


    薑皓看向雲景。


    雲景對他點了點頭:“走吧,你和楊立強在前麵帶路,我斷後。”


    薑皓點了點頭,第一個走到溪邊試探了一番,確認沒有危險後,讓所有人都過來,該裝水的裝水,該洗澡的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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