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他還有幾分積蓄,怕是要傾家蕩產了。


    雖然現在小金庫也縮水了一半有餘。


    好在付出還是有收獲的。


    這幾隻野味等迴家後測試一下,靈氣應該不少,施展一個小法術是綽綽有餘了。


    不過話說迴來,自己修煉也要踏上日程了,這可都是錢啊


    一旁的小瑩兒倒是似乎比他還心疼,一邊給他撐傘,一邊嘀咕著:“這麽大一筆錢一下子就用出去了大小姐肯定要問幾句的。”


    “沒事,我體虛多病,這幾天想吃些新鮮的野味補一補,興許身體會好一些呢。”杜白隨便扯了個借口。


    他相信作為偌大蘇家掌舵人的蘇婉妙,斷然不會為了這區區四十兩銀錢來與她的夫君斤斤計較。更可能隻是順口問一句便沒有繼續關注了。


    此間事了,他們倒是沒有立刻迴去。好不容易出來一趟,難得感受異界風情的杜白便讓那提著籠子的家仆先行迴家,自己帶著瑩兒在城裏逛了一會兒,吃一些當地特色小吃,看看周邊的熱鬧,也給瑩兒買了些喜歡的小東西,惹得她眼睛都彎成了一道月牙兒。


    不過到底不是什麽節日,元陽城也不算是什麽大城市,這時節還不算得太過熱鬧。


    醉仙樓二樓的靠窗位置,微微酥紅著小臉的瑩兒捧著一杯暖暖的甜豆羹喝著,一邊似有遺憾道:“姑爺你有所不知,年初我們陪兩位小姐逛的元宵燈會才叫熱鬧呢。這大街上都掛滿了大紅燈籠,還有舞獅耍雜戲的,什麽新奇的好吃的好玩都有。對了,還有和姑爺你一樣的書生才子們在這裏吟詩作對”


    說起這些有意思的事兒,她的眼睛裏流露出幾分憧憬。


    杜白聽起這些,就想起前世小說裏那些文抄公們厚著臉皮抄詩詞驚豔眾人的故事。若是他也來這麽一出,想必也能達到差不多的效果。奈何他文采不好,唐詩宋詞也隻記得李白杜甫那幾首經典,再多的就是缺胳膊斷腿,說出來怕是引人恥笑。


    他微微歎氣,將目光投向樓下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


    再者說,這個世界表麵上國泰民安,暗地裏可不怎麽平靜。有鬼神,有邪祟,他可沒那個心思去讀書作詩。


    不過就在這時,目光中闖入的幾個身影卻是吸引了他的注意。


    隻見為首一人穿著一件鮮豔的黃色道袍,眉眼狹小,麵相不善,且行事也頗為囂張霸道。而其後則跟著幾個家丁裝扮的仆人,一人手中提著幾樣東西,行人遇上了唯恐避讓不及。


    而引起他注意的就是這些東西裏的幾樣:“白貓”,“黑狗”,“圓斑蛇”。至於其它幾個蓋在黑布裏的玩意兒,想來也是差不多的事物。


    而這些玩意兒,在杜白的學來的知識裏似乎是起邪壇做法所要的祭物。


    這些人從樓下經過時,杜白問了瑩兒一句:“瑩兒,你可認得下麵這幫人是哪個府裏的?”


    “唔?”瑩兒好奇地打量了一眼,“好像是劉府的。他們的家丁都穿這身衣服。”


    “劉府”杜白緩緩收迴目光,撚著茶杯若有所思。


    元陽城有三大富商家族,劉府也是其中之一。


    “道長,怎麽了?”


    樓下,一個家仆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詢問突然停下腳步左右斜望的道袍男子。


    道袍男子狹長的眼睛猶如毒蛇般尖銳,藏於袖袍下的手指輕撚,卻又皺緊眉頭,“似是有人在窺伺本道。”


    一旁的另一個家仆上前恭維道:“哪有什麽鼠輩敢窺視道長您呢。另外,不知道長還有什麽要準備的嗎?老爺催促說若是耽擱怕有變故,還請道長今夜便大展神威,做法通神”


    “哼哼!”那道長微眯著的眼睛裏閃過一絲不可察的猩紅,尖如蛇芯的舌頭舔了舔唇邊,不懷好意道,“讓他今夜給本道準備六個處子。隻要本道滿意了,一切都好說”


    遊玩一通,見天色也不算早了,杜白這才叫住依依不舍的小丫頭,準備一起迴府。


    不過走進蘇府的時候,他才發覺自家也不怎麽平靜。


    隻見平日裏往往夜了才會迴家的蘇婉妙此時竟正在府裏,此外一眾家仆忙前忙後似乎正在準備著什麽東西,一位白了胡須穿著一身袈裟的老和尚正打坐於廳前,似是正在誦念經文。


    “相公,你迴來啦。”蘇婉妙見他的身影,上前迎了幾步,隻是眼眸裏不見情人的那番親熱,隻有淡然。


    “這是在做什麽?”杜白問道。不過他的心中已隱隱有了猜測。


    “這是城外有名的懷勝禪師,這幾日家裏不甚平靜,我便托了人請他來看看。”蘇婉妙說話時微微咬唇,顯得有幾分無奈。


    這若是再鬧鬼下去,恐怕這個家人心都要散了。她思前想後,覺得還是得讓專業人士來處理才行。


    像這位懷勝禪師所在的寺廟據聞頗為靈驗,不少達官貴人逢年過節都會去求上一簽以求官運亨通財運發達。由他們出麵來處理,想必就算真的有什麽妖魔鬼怪在作祟也逃不過這一劫,家裏人心也能安定下來。


    至於為此出的香火錢,與家宅安寧相比倒是小事了。


    杜白點點頭。若是這禪師真有本事,或許自己倒能少費一些功夫了。


    “對了相公,我聽下人說你買了幾隻野味?”話鋒一轉,蘇婉妙順口問了一句。


    杜白忽然心裏一緊,就像是一個敗家老公用自己老婆辛苦賺來的錢去賭博輸的一幹二淨後迴家麵對老婆的質問心裏一陣心虛的感覺。


    呸呸呸,咱可是幹正事兒的,這個比喻太不恰當了!


    他故作鎮定,淡淡道:“嗯。聽說野味補身體,我想嚐一嚐。”


    蘇婉妙倒是沒在意這點小錢,隻是淺笑道:“那相公可要注意些,前些日子我聽人說起,說是有一戶人家碰巧抓著一條大蛇便宰了吃了,誰料那蛇毒尚存,若非恰有郎中妙手迴春,險些鬧出人命。相公若是想補身子,府裏有前幾年外地商戶送來的幾盒百年老參,晚些時候可以讓下人給你燉一碗參湯”


    兩人說起話來頗為親密,不知情的旁人看來還真如一對如膠似漆的恩愛夫妻。


    倒是這時候,那正在念經的老和尚忽然頓住了聲音,抬起頭望了一眼杜白,似是勸誡般的語重心長道:“施主,那些畜生皆是天生地養,且茹毛飲血,年歲久了與一般妖物無二,難免存了幾分邪異。還是少碰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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