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飛舞著的七宗罪,燃燒著憤怒的黑色火焰,唿嘯的砸向死神,刻骨銘心的痛讓我就像衝鋒中無畏的勇士。死神心裏很清楚我這一擊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麽,他神情肅穆的拿起胸前的十字架親吻著,並將它含在了嘴裏,為了自己的信仰,為了實現對神的許諾,他義無反顧的展開翅膀迎了上來。

    十字架,代表著一種意誌,更加代表著一種至高的信仰,雖然七宗罪隻是個倒十字架;而鐮刀,則意味著一種權利,更加意味著一種無上的侍奉,雖然它隻能用來毀滅。

    這兩個具有特殊意義的器物轉瞬間碰撞到了一起,獨立的意誌在挑戰著虔誠的侍奉,神聖的權利在壓製著忠堅的信仰。

    我和死神都從彼此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種力量,一種一往無前的力量。

    為了自己的信仰可以再戰鬥後延續下去,我們在進行著不是戰鬥的戰鬥,它比任何戰鬥更加激烈,更加殘酷。

    騎士的精神,貴族的修養,對勇士的尊重,對美好的渴望,這些在戰鬥中是毫無意義的。我們就像兩個無賴在打架,在空中翻滾著,拉扯著,時而碰撞,時而分開~~~~~~~。

    隻有在絕對的忠誠麵前,才能譜寫出最豪華的樂曲,才能留下史詩般的傳說。

    在最後一次的接觸中,巨大的七宗罪砸碎了死神的半邊頭顱,我感覺到了沾在七宗罪上的腦漿;而死神手中的鐮刀也割開了我的喉嚨,他注視著我露出肌膚外的氣管。我感覺我就想條被扔在岸上的魚,努力的張開嘴巴,想唿吸到更多的新鮮的空氣,可是越是掙紮,就越感覺到力不從心。不過死神比我更慘,沒有半邊頭顱的他隻能勉強支配著半邊身體,在空中搖搖欲墜。

    叢林沐浴在一陣血雨腥風之中,那些盛開的鮮花顯得格外嬌豔。我想它們將會牢牢的記住今天的事情,並一代代的流傳下去。

    我把卡在喉骨上死神的鐮刀拿了下來,一把抓住了死神那半邊頭顱上的頭發,將他的頭顱拉扯過來,伸出舌頭,舔了舔他臉上的血跡。他知道我為什麽這樣做,他知道我要不是抓住了他,他隨時都可能從空中掉下去,他也知道此刻的我是多麽的怨恨他,恨不得活生生的吃了他。

    死神蔑視的衝我眨了眨僅剩下的那隻沒有瞳孔的眼睛,倔強的搖了搖頭,努力的抬起那勉強可以控製的手,一下又一下的擊打著我的身軀。我感覺到他此刻打到我身上的的手是那麽的無力,就像孩子撒嬌般的拍打,但是他始終沒有放棄可以攻擊我任何機會。

    戰鬥已經結束,勝負根本沒有任何意義,該失去的終究會失去。我從胸口抽出一根黑色曼陀羅藤蔓,胡亂的纏繞住自己的脖子,好讓我不至於窒息的昏迷過去,至少現在我還不能。接著揪著他的頭發飛到了地麵,隨意的把掛在我身上的他丟在了一邊,並向他揮了揮手,示意它可以離開了。

    我跪在媚兒的身邊,現在想做就是安靜的陪伴在媚兒,安靜的陪伴著,再也沒有任何的打攪。我拉著媚兒的手,親吻著她,流出的熱淚浸透了媚兒的衣衫。

    可惜我說不出話了,要不然,媚兒和我在一起的日子會更加的快樂;可惜我看不見她,要不然,媚兒留在我腦中的影像會更加豐富;可惜我聽不到她說的話,要不要,我會洞察到媚兒的心聲。

    難道一個殘缺的人,擁有的就必須是殘缺的愛嗎?

    我摸索著從媚兒的頭上拿下那個草笛,高高的舉在空中,希望拂過的微風可以吹響它。

    “哈哈哈~~~~~~”身後傳來一陣瘋狂的笑聲,是死神,他還沒有走,我感覺到了他的氣息。我把感覺從媚兒的身上移開,籠罩住死神。

    我感覺到死神一邊狂笑著,一邊對我指指點點,他激動的樣子讓我驚異不已。我走到他的身邊,感覺著這個既可憐又可愛的家夥。

    他看到我正在麵對著他,就撿起地上一顆石子,拋在我手中的草笛上,又示意的吹了吹。

    我感覺了下躺著的媚兒,接著感覺了下手中的草笛,又感覺了下奄奄一息的死死神,把草笛扔在了死神的懷中,希望媚兒在這最後的時刻,可以聽到一首曲子吧。

    悠揚的笛聲蕩漾在叢林間,我的內心逐漸的平靜下來。

    我靜靜的迴到媚兒的身邊,一把一把的撕扯著翅膀上的羽毛拋向媚兒。我想在笛聲中掩蓋住媚兒,也掩蓋住心中的悲傷。

    血紅色的羽毛洋洋灑灑的飄在空中,逐漸將鮮花中的媚兒掩埋。

    死神吹奏完一首曲子,將草笛拋了過來,我轉過頭麵對著他,我想他是要我把草笛和媚兒合葬在一起吧,善解人意的家夥。

    忽然,我手中的草笛被人一把搶走了,是媚兒,她站了起來。

    “他吹的是〈地獄安魂曲〉,他拯救了我,也拯救了呢”媚兒拉著我的手,撿起地上散落的血紅色羽毛。她把我拉到死神的身邊,將手中的羽毛交到死神的手裏,為他蓋上他那巨大的鬥篷。

    我們站在死神克比斯特的身邊,媚兒吹起了剛才死神吹的那首曲子,目送著他消失在陰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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