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些什麽。

    又幾日,慳臾一臉冷然的將一個錦囊遞給了太子長琴,長琴打開一看,裏麵是一束晶瑩剔透的絲線,抬頭看慳臾,慳臾淡淡的說:“替換的琴弦。”說罷,便轉身離去。

    那一捆絲線想有數百根,縱使他日日換一次琴弦,換個幾百日也綽綽有餘……慳臾該不是把他的龍須全給拔了下來了吧?

    以長琴的眼力,自然看到慳臾耳後的薄紅之色,突然有一種‘得友如此,不枉此生’的感覺,抱著琴,衝著慳臾的背影微笑道:“慳臾,我們去榣山住一段時間吧。”

    慳臾停住腳步,還未迴答什麽,便聽到一笑意盈然的聲音迴答:“好。”

    來人一身青紗層層疊疊,佩環叮當,自然是傳說中和慳臾爭奪長琴攻的蘇默是也。

    蘇默微笑著蹲□,衝著很粉嫩的長琴娃說:“小長琴,要不要姐姐抱抱?”

    太子長琴拂了拂袖子,懷中琴抱得穩穩的,微笑之間豐神如玉。“想是不必了,長琴自己走路的能力還是有的。”說罷,轉頭看向慳臾。“慳臾,你帶我去榣山,可好?”

    慳臾:“好。”

    於是慳臾帶著長琴出門了,蘇默蹲在那裏,一陣風吹過,帶來了兩三片枯黃的葉子,似乎還能聽到“格拉格拉”碎裂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這娃站了起來,攏了攏發絲,神色懶散,青衣翻飛疊嶂,容貌雖不至於絕色傾城,卻端的是一副風華絕代:“一群沒良心的,本座不在乎。”

    早知道太子長琴不好調戲,沒想到如此的……唉唉,杯具不解釋。主神,求撫摸安慰。tat蘇默胃疼了,為毛啊,這太子長琴明明和自己相處了這麽久,每次調戲玩笑都能微笑著不丟裏子麵子的給含糊過去,您知道我有多麽指望看到您崩毀的一天咩?

    。

    ‘主神,你有多遠給我滾多遠。’=皿=凸

    咳……蘇默那明媚憂傷的少女(……?)心事暫且撇開不提。慳臾帶著太子長琴迴了榣山,蘇默想著以慳臾的能力還真不至於出點什麽差錯,也就沒有迴去做電燈泡,自己抱了一張古琴胡亂彈著。

    想要製琴,那麽必然要會彈琴,就像鑄劍一樣,要鑄出一把好劍,就沒聽說過鑄劍師不會劍術的。蘇默要製九霄環佩,就隻能先去研習琴藝。

    到了她這個程度,縱然對著琴藝一竅不通,也能通過自身的靈巧,反應能力,分辨能力迅速的跟上譜子

    ,彈出絕對正確的節奏,但是這樣一來,就和教科書一般,沒有絲毫的感情。

    不去認真的投入,永遠不能稱之懂琴,製出能趁太子長琴之手的九霄環佩更加是一個笑話。於是隻好認認真真的去彈奏,去學習,以最專注的神思去揉製一根根琴弦,去雕刻琴身,廢了多少具琴,才製出一把能夠得到太子長琴的九霄環佩。

    對一把琴花了如此功夫倒也不是因為太子長琴如何得愛琴,主角卻是因為蘇默想要看看自己的能力到達了什麽程度。她的能力說好聽點,多而繁雜,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一一的都實打實的學了過來,說難聽點,雜而不精。

    時間太過漫長,有些東西雖然學過了,即使再深刻,但是許久不用,就忘記了。忘記了也就忘記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所以隻能從頭開始學,熟能生巧,這些技藝還能拾得幾分,就看人品了。

    這次做九霄環佩便是一個考驗,能做出,蘇默還能鬆一口氣,放心的去做別的事情,若是沒有做出來,她就問題大了。

    人的大腦也就那麽一個,容量也就那麽大,就算使用率達到100%,那麽多年的記憶累積下來,如果讓她全部記得,十個蘇默也是吃不消的。

    這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這代表,蘇默的記憶力正在衰退。

    她記不得藍染長什麽樣子,記不得緋櫻翼的樣貌,甚至連齋藤一的容貌都開始衰退,封斂然和懷瑾的長相都開始模糊,最初的……父母的樣子,隻剩下了一片殘影,連輪廓都不再擁有。

    封斂然和懷瑾……到現在,也不過分別了一千年不到而已……

    或許再過一段時間,她便誰都不記得了。

    沒有過去。

    蘇默沒辦法對付這個問題,她沒有辦法去相信冥想盆這樣的東西,她唯一能依靠的,就是她會的,她懂得技藝。

    她會殺人,就能保護自己;她會鑄造熔煉,就能讓自己強大起來;她會陰謀詭計,就能讓自己活得更好;她會很多很多的能力,她能夠心狠手辣下手無情,她能夠一個世界一個世界的活下去,就能讓主神不拋棄她……其他……其他還有什麽?

    什麽,都快要沒有了。

    她不知道她還能活多久,還能堅持多久,但是,是個人……總是要活下去的……

    ……是不是?

    她或許會在她什麽都不剩下的時候選擇死亡,但也或許不會。

    有時候,無心無情……也相當的不錯。

    選擇什麽都不要記得,什麽都不要去管,也能夠活下去的……

    可是這樣,就當真是什麽都不剩下了。

    她現在還有的,也就是這麽一身能力還有‘蘇默’這個名字罷了。

    隻能牢牢的抓住這一切,最好什麽都不要放走了。

    她再也丟不起其他什麽了。

    長琴,不知道多少世界,也會變得和她一樣呢?什麽都不剩下了,或許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這樣的一天,她也很期待呢……

    到了那一天,這樣溫潤而暗含淩厲的一個男子,又會是什麽樣子呢?

    大概也就是……歐陽少恭那樣吧?

    所以才說……輪迴什麽的,最討厭了……

    capter135

    本來蘇默覺得,有慳臾守在一邊,又是在榣山老巢,要出問題也難。

    可是偏偏就出了問題。

    誰都沒想到,這一世,太子長琴的壽數,也不過短短九年罷了,今天,恰巧是他九歲生辰。

    於是太子長琴在慳臾離開之際,被誤闖入榣山結界的魔物一口咬斷了脖子。長琴隨時仙人轉世,靈力不凡,但也僅僅不過九歲稚齡,但能夠闖入蘇默的結界的,又怎麽迴事普通的魔物?一漲一消之下居然被對方一口咬斷了頸項,等到慳臾迴轉過來,人都已經斷氣了。

    慳臾普一迴來,便看見那魔物正在啃食太子長琴的身體,一下子氣紅了眼,化出原身一口吞了對方。

    太子長琴的魂魄依舊在遠處,神態安然,抱著那把九霄環佩,漫漫地奏著祭曲,清澈渾厚的琴聲在整個榣山迴蕩不去。

    “長琴!你在這裏等等,我去找女魃來!她的結界她有辦法!”慳臾為太子長琴設了一個結界護身,見榣山大結界修不好,便衝他道。

    長琴很悠然的樣子,完全看不出那個一刻之前被魔物咬斷喉嚨的人是他,仿佛死的不是他一般,他撥了一個音,似乎還在感受九霄環佩完美的音色。“恩,慳臾,莫急,不過是一個肉身而已。”

    p,那是你的肉身好不好!慳臾瞪了長琴一眼,化為原形疾馳而去。

    ↑慳臾,乃崩了……

    ↑-=

    肉身已毀,太子長琴自然恢複了那白衣仙人的樣子,他倒也不以為意,席地而坐,白色的

    袍子鋪了一地,指尖流瀉出琴音不絕於耳,溪水淙淙,空穀迴音。

    由榣山至白帝城的路程騰翔之術也不過二個時辰不到,若由慳臾全力施為,也不過就一炷香的時間罷了(半小時),長琴倒不覺的這一柱香能招出什麽麻煩來,琴弦在指間輕撥慢撚之際自有一番寫意悠然。

    一曲罷,他顰眉,側臉道:“來者何人?”

    從樹叢中走出一男子,男子身著簡陋,肌肉突出,孔武有力。他以一種看著天下至寶的眼神去看太子長琴,問道:“魂魄?”

    長琴頓了頓,手中又響起了嫋嫋琴音,道:“若是誤闖,盡早離去,此處乃黃帝女魃所居之處,她設下禁令,擅入者,死。”

    ……………………

    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反正等到蘇默和慳臾迴來之時,再也沒有找到太子長琴的身影,蘇默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劇情就像是鐵鏈一樣束縛著她。

    不能去救長琴,去了,就沒有《古劍奇譚》。

    太子長琴原身鳳來既毀,三魂七魄於投胎途中在榣山眷戀不去。

    被人界龍淵部族之工匠角離所得。角離以禁法取其命魂四魄,鑄焚寂之劍。

    魂魄分離之苦難以細說,所餘二魂三魄不甘散去,無所歸處。

    逢角離之妻臨盆,二魂三魄附於角離之子命魂,不日出生。

    角越自小時常呆望焚寂,似心有所感。

    後龍淵部族所鑄器柄兇劍,遭女媧封印,

    角越因失去焚寂之劍,投入鑄劍爐中而亡。

    太子長琴原身鳳來既毀,三魂七魄於投胎途中在榣山眷戀不去,人界龍淵部族之工匠角離所得。角離以禁法取其命魂四魄,鑄焚寂之劍……原來如此,原來長琴所害,竟然是她一手促成。

    ‘……’做人為唯問心無愧,這樣子的日子,哪來的‘問心無愧’四字?主神,你看到了嗎?你能告訴我,憑什麽拿長琴來換她七百多年自由?

    半餉,蘇默猛地抬起頭,一掌將慳臾劈下水潭。“給我反思一百年,期間若私自外出,後果自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突然,一仙將從天而降,手持一卷諭令,道:“黃帝女魃聽旨。”

    “說。”蘇默一臉微笑,卻是說不出的寒意森冷,連慳臾都被她一掌劈下水潭,對著這個仙將自然沒有什麽好臉色。

    “還不跪下?”仙將威嚇

    (è)道。

    蘇默甩袖道:“是你說,還是要本座親自前去中央天帝(黃帝)處詢問?”

    這世道,就跟西遊記似地,有背景的妖精被上麵帶走,沒背景的妖精被亂棍打死。要是蘇默和這個傳令仙將打起來,鐵定是蘇默被黃帝帶走,仙將頂主要責任。所以仙將也很知趣,便將旨意大概的意思說了一遍……

    旨意是伏羲下的,大致的意思是黃帝女魃為私情偏袒罪人太子長琴,善改生死簿,使其世世免受困頓之苦,犯下天界大忌。需要壓上天庭受審。

    蘇默冷笑,大概是上麵達成了什麽協議吧,拿她當出頭鳥打了。私情?論私情,這天上還當真沒有幾個沒私情的,她改生死簿,他令堂的都改了快要上百年了,怎麽上麵就沒說一句?

    “女魃上仙,隨我走一趟吧。”那仙將拱了拱手,道。

    她點了點頭,也就隨仙將去了。她到想要看看,就算她尋了這個私情,上麵的那些人又能拿她怎麽樣。

    難不成還能為了一個小小的私情,把她打下凡間不成?

    就算是打下凡間……她蘇默,靠得從來就不是所謂的身份背景。

    實力才是一切。

    今天一天發生太多事情了,蘇默也覺得很吃不消。光是太子長琴在她這裏出事,便是一樁心結。

    蘇默很明白的知道,若是這個心結不解,那麽這就會是她修煉之途上的心魔。她雖然頂著黃帝女魃的血統,但是本身卻是天劫未過,一旦離開這個世界,她還是一個凡人,雖然力量強大,但是論到本質,隻要是個凡人,想要成仙,給天劫給劈個幾道雷那是免不了的。

    在hp的世界,那條中華街也是一個心結,隻不過已經錯過了最好的時機,蘇默也不知道要該怎麽去處理它,隻能放著,但求一個隨緣。現在太子長琴這事兒,不立刻解決,還等著哪天過天劫突然來個長琴的心魔版本來找碴?

    ‘死遠。’

    ‘恕我耳拙,聽不出,死遠。’

    蘇默氣息一轉,轉眼之間又微笑起來,她斜睨了主神一眼,慢慢地道:‘你聽著,老子上去,就是去受苦的,就是去讓自己良心安穩一點的。’

    ‘我對不住的人已經夠多了,也不再乎再多一個……但是人好歹也要欺騙一下自己是不是?良心過得去了,有什麽不能幹的?’

    ‘放心,我沒你想得那麽脆弱,我要是那樣聖母,早死了不知道多少

    遍了。’

    ‘我隻是,想要讓自己好受一點而已。’

    蘇默帶著那明媚而憂傷的笑容看主神,赤-裸裸的嘲笑他身為智能ai的事實。‘等你懂得傷心是什麽感覺再來和我扯。’

    —————————————————————————————

    天庭,黃帝、伏羲、女媧齊聚一堂,堂下是一身青衣直直的站在那裏的蘇默。

    蘇默也不想再行禮,甚至不想抬頭看他們一眼。

    “女魃,今日伏羲指責你為太子長琴徇私枉法,以指責之便,強行修改生死簿,妄動私情,犯下天界大忌,你可承認?”黃帝問。

    啊呸,怎麽說得她和太子長琴有奸-情似地?

    蘇默頭也不抬的迴答:“我認。”

    黃帝這時估計連想拍死她的心都有了,怒而道:“此事至關重要,你想好再答,你若清白,無人能冤你絲毫。”

    “沒。”蘇默迴答說:“太子長琴乃天界戰神,地位之高,怎能和尋常凡人魂魄混為一談?”

    “勿再多說!”伏羲突然打斷道:“黃帝,你這個女兒出了名的無心無情,她若不是對太子長琴有私,又怎會為他改生死簿?經由女魃之手扁下凡間的仙人無數,你可曾見過她為誰改過生死簿了?”

    蘇默無語,四十五度憂鬱望地。幹卿鳥事?伏羲大神您老手伸得悶長了。老子除了長琴其餘仙人又不認識,幹毛去修改生死簿?吃飽了撐著?

    蘇默的沉默在另外兩位眼裏無異於默認。黃帝顰眉到:“這……”

    “不必說了,你剛剛是如何說的?若女魃與太子長琴有私情,便交由我來處置!”伏羲大聲的說。言語中不掩得意。“黃帝女魃,我現在判你受九天雷刑之苦,九九八十一日過後一切自有天命,你可有異議?”

    九天雷刑啊……沒想到她當初讓長琴免了這種苦,結果自己現在就要去試一試了。

    得,就當是提前的天界演練吧。

    想到這裏,蘇默也不猶豫了,袖子一甩,淡定了。九天雷刑就九天雷刑,wo怕wo啊!

    想著,便自己甩袖子去了誅仙台。

    誅仙台方圓幾裏一向是荒無人煙,沒人願意去瞄一眼那玩意兒,今個兒卻滿滿當當的都是各路仙家。

    誅仙台就是一個玄鐵台,上麵釘了七八根鐵鏈,那鏈子叫縛仙鎖,顧名思義,就是把仙

    人釘在台子上的鏈子。

    蘇默走上誅仙台,縛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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