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羽毛和血色花瓣飛揚的詭異而深沉的華麗感。繡了繁雜紋理的黑袍在空氣中劃過了一個優美的弧度,塔耳塔洛斯收起神杖,轉身離去。

    遠遠地隨風飄來一句話,又很快的隨風逝去。

    “你,玩得開心嗎?”

    122

    作者有話要說:一日,蘇默百無聊賴的大街上遊蕩著。

    為什麽說百無聊賴呢?

    因為她一醒來,就已經在這個世界了啊,沒有任務,沒有劇情,沒有主神。

    照了照鏡子,黑發黑眼,不同於哈迪斯的深刻,鏡子裏麵的女人年齡也就十七八歲的樣子,五官平淡,算不上傾國傾城,撐死了就一還算順眼,唯一值得稱讚的就是一雙鳳眼,可惜被大片的劉海遮住了。

    沒有妖孽的紅眼,沒有與眾不同的氣質,沒有嬌生慣養的皮膚……但是這樣的容貌卻是最初的她的樣子,陌生而熟悉。

    甚至食指和拇指上還有捏畫筆留下的繭子。

    於是蘇默頂著自己的真身在大馬路上慢慢的壓馬路。

    看著櫥窗玻璃裏的自己的倒影,卻又有點男女莫辨的感覺。

    主神不見了,她不知道要幹嘛。

    看不出這裏是哪個城市哪個世界,就像是一個現實的世界一樣,人們來去匆匆,有妹子大冬天穿了黑絲短裙,有哥哥外罩皮毛大衣內裏空無一物,真實得讓蘇默蛋疼。

    無限的日子過多了,還真不知道如何再迴到現實生活。

    於是隻好漫無目的的逛步行街。

    四周名牌林立,各色小吃、商店、還有最受女生寵愛的小飾品店……現在大概是什麽節日吧?周圍的布置都很喜氣洋洋,一看就覺得有種熱鬧的氛圍在裏麵。

    蘇默走走停停,這條街仿佛走不到盡頭一樣,任她這樣四處亂逛。

    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然後蘇默被人狠狠的抓住了,那個中年女人狠狠的罵她:“你知道人多還亂走!走丟了怎麽辦?”

    蘇默茫然地看著她,不知道該怎麽反應。

    那女人罵了幾句,然後緊緊的拉著她的手,遞給了她一個還往外冒著熱氣的紙袋,嫋嫋的白煙在冬日下格外的清晰。女人緩和下來語氣,拉著她邊走邊說:“不是說想要吃海棠糕嗎?趁熱吃吧。還有我剛剛看見一件風衣不錯,去試試吧!你難得願意和我出門……”

    蘇默張了張

    嘴,喊了聲:“娘?”

    蘇媽聞若未聞,蘇默喊了好幾聲才聽見了轉頭看她。“說大聲一點,我聽不見。諾,默默,你看那件衣服你喜不喜歡?”

    蘇媽耳朵不好,總是要蘇默喊很大聲的喊很多聲才能聽見。

    蘇默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向那件衣服,一件名牌,標價上千。

    蘇默扯了扯她的袖子,一手伸到她娘的臂彎裏勾著她,然後不著痕跡的帶著她往另一個方向走。她衝著她娘翻了個白眼:“那個又貴說不定還質量不好,買那麽貴的我還不如多買幾張點卡……”

    “你個小孩怎麽就說不聽的……過年當然要買件好點的衣服要不然出門吃飯丟不丟人?……”她娘絮絮叨叨的被她帶著走,聲音大得引得周圍的人不斷側目。

    蘇默低低的笑著,任她罵著,然後拉著她走。

    家裏並沒有寬裕到了買這種衣服的地步,雖說並不是買不起,但買下了,家裏必然會緊張一點。她也並不追求名牌,衣服一般來說能穿、舒適也就行了,幾百塊錢和幾千塊錢對她來說差距並沒有那麽明顯。

    她娘還在不斷說著什麽,蘇默沒有說話,聽她說,偶爾插上兩句話,或者挑一些衣服往她娘身上比劃一下。

    她娘說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把蘇默拉近一家店裏,給她買了一身新衣服。“過年不穿得體麵一點哪行啊……”

    “好好我知道了……”蘇默很乖的抱著衣物拿著她娘的卡去付了賬,提著袋子準備出門的時候,發現她娘正在圍圍巾?

    “媽,商場裏這麽熱你圍圍巾幹嘛?”蘇默問。

    她娘很無奈的吼她:“你剛剛不是說你要去自己逛逛讓我先迴去嗎?你沒腦子的啊?!”說著,一把搶過蘇默手上她的包啊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先拎迴去了你自己逛去吧。”

    說罷,一個人拎著東西頭也不迴的走了。

    蘇默想喊她,她娘直直的向前走著,蘇默想伸手拉她,可是仿佛被什麽東西阻隔了一樣,怎麽樣都摸不到她娘。她隻能看著她一個拎著大包小包擠入人群中,然後一步步的消失,最後連背影都看不到。

    蘇默蹲下來,哇得一聲就哭了出來,周圍仿佛沒有她的存在一樣,大家逛街的逛街,購物的購物,絲毫不被她的哭聲影響。

    不知道哭了多久,蘇默站起來,隻覺得一陣頭昏,眼前一花,就往下倒,本以為會是冰涼的地麵,沒想到卻倒入了一個還帶著微

    微香薰的懷抱裏。

    她抬起頭,那個抱住她的男子垂下眼簾,微微一笑,說不出的血色妖嬈,男人一手摟著她,一手像安慰似地摸了摸蘇默的頭發,笑著道:“怎麽,誰惹我的卡帕多西亞傷心了?父親幫你教訓他好不好?”

    該隱。

    蘇默很累,累得已經哭不出來了,伸手摟住她爹,連腿都湊了上去,超級沒形象的掛在她爹身上不下來。

    該隱好笑的皺眉:“下來,像什麽樣子。”

    “不。”蘇默抱住該隱的脖子,決心做鴕鳥。

    “算了,隨你。”該隱微微一笑,抱好蘇默,以免她掉下來。“小公主,還知道要迴來?還是說要不是我遇見你你就不想迴來了?”

    “不是,不是我不想迴來的。”蘇默低低的迴答。

    該隱微笑,低沉的聲線在蘇默耳邊環繞,連空氣一時間都似乎在微微的震動。他揉了揉蘇默的頭頂:“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的卡帕多西亞,不怪你不怪你,別傷心了。”

    “……”

    “好了,下來!”該隱親親她的額頭,鬆手示意蘇默下來。

    蘇默撒手,剛在地上站穩,就看見該隱靠在牆邊,下巴微微衝前方抬了頭,無限風流。“卡帕多西亞,你朋友來了,我先迴去了。”

    蘇默下意識的轉頭,就看見對麵一個穿著白色羽絨服的女孩子衝著她拚命招手。“蘇默,走啦,你不是說要吃遍一條街嗎?”

    她想了想,不太確定的問:“封斂然?”

    女孩子走了過來,笑罵:“混蛋你連我的名字都要想?!”雖然是笑罵,卻意外的讓人覺得氣質很好,自有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女孩子微微一笑,說不出的仙風道骨,飄然欲仙。

    蘇默再迴頭,剛剛該隱站立的地方已經空無一人。

    於是便懵懵懂懂的被封斂然拉著,一家店一家店的逛了過去。大半條街下來,滿手的袋子,蘇默拎著,突然覺得手上一輕,側臉,一個紫發的男子沉默的接過了她手上的東西。

    俊秀的男人沉靜地拎著那些個亂七八糟的東西,看見蘇默看著他,便伸過一手,拉著蘇默,薄薄的溫度從他的手上傳了過來。他喊了聲:“默。”

    “……”

    走著走著,封斂然不見了,沉靜的男人也不見了,蘇默靜靜地收迴自己的手插迴口袋裏,慢慢地向前走,吸了口氣,然後抬頭看一點點嗬出來

    的白霧慢慢變淡。

    “姐,這種東西有什麽好看的?”微微的抱怨聲。

    蘇默伸手過去,紫發的女孩子一臉不甘不願的被蘇默牽著,一邊和她說話:“姐姐,你怎麽突然不見了?”

    “姐,我還記得小時候我被母親鎖在房裏不能出門,也是你這樣偷偷帶我出來的。”

    “姐姐,你怎麽就突然死掉了呢?”那孩子拉緊蘇默的手,蘇默從頭到尾都沒有說一個字,甚至都沒有側臉去看她一眼。

    夜一和蘇默走了一段路,然後黯然地小心翼翼地鬆開了手。

    蘇默站著,猛地轉頭,喊:“夜一你好好的活下去要開心,別總是記著我,不喜歡的事情就不要去做!那幫老家夥敢威脅你就抽死他們!”

    夜一張開了一個大大的笑臉,跟她說:“好,我知道了。”

    蘇默看著夜一消失,然後繼續往前走。

    那裏站著一對夫婦,男俊女美,蘇默走上前,男的拍拍他的肩膀,沒說什麽,女的卻撲到蘇默懷裏大哭起來。

    蘇默安慰著婦人,抬眼看向男人。

    男人一如既往的風度翩翩,溫潤如玉,眉眼間的傲氣甘願的為妻兒斂下,男人擺擺手,示意不用多說。

    “墨兒,你過得好不好?有沒有人欺負你?”婦人問。

    蘇默微笑著搖頭,示意沒有。伸手摸摸婦人的頭發,笑意盈然:“娘,你要注意保養,不要老是哭,也不要老是裝溫柔,想打人的時候就不要忍著,那樣對身體不好。”

    “死小子……”

    蘇默再想說什麽,婦人卻放開了手,他知道時間到了,所以蘇默點了點頭,繼續向前走去。那對夫婦沒有動,站在原地,隨著蘇默的步伐慢慢消失。

    不久,便有一個男人低眉斂目的站在了蘇默的身後,慢慢地跟她走了一路,最後行了個禮,消失了,隻剩下血色薔薇的芳香在空氣中彌漫。

    路越走越偏僻,人也越來越少。

    有古老而華麗的馬車慢慢地從蘇默身邊行過,裏麵金發藍眼的男人掀開簾子沉靜的看著她,然後隨著馬車的步伐放下了簾子,銀鬃飛馬驕傲而華麗的展開雙翼,帶著馬車行遠。

    站在高樓上一身古裝的男人看著蘇默慢慢走過,妖孽似地容顏一片冷寂,然後消隱在空氣中。

    金色長鬃的麒麟從迷霧中走來,在蘇默身邊跪下。

    蘇默側坐上去,任麒麟帶著自己行了一路。

    很快的,到達了盡頭。

    主神廣場。

    麒麟消失,蘇默緩緩的走入廣場。

    站在廣場中央的長發男人轉過頭來,一身白色古衫飄飄揚揚,白色的長發隨之舞動。

    他轉身,一手負於身後,眉眼宛然,恍若透明,幹淨而沉穩。

    “丫頭,開心嗎?”他挑眉。

    蘇默點點頭,隨即轉身迴了自己房間。

    “元旦快樂。”男人並不見怪,反而笑吟吟的道。

    蘇默停下腳步,沉默了許久,側臉點了點頭。“元旦快樂。”

    “……謝謝。”

    主神在後麵含笑,看著蘇默打開房門。

    蘇默猛地抬頭,裏麵是一群人,格格不入的坐在一起圍著一個火鍋。

    那些人裏麵即有高貴邪魅的紳士,也有神秘的巫師,長衫玉帶的王者,青衣翩然的夫婦,還有穿著日式衣物的男人女人們。

    主神慢悠悠的跟在蘇默後麵走了進來,推著蘇默找了個位置坐下。

    桂花酒蕩出細細的清香,帶著暖暖的溫度,熱氣蒸騰之間,此生不悔。

    123

    “西蒙,快去幹活!”一個罵罵咧咧的男人走進房門,看見還躺在床上的少年想都沒想一鞭子就抽了下去。

    少年頓時被抽了個正著,背上一片血肉模糊。在翻卷出來的血肉之下,似乎還可以看見隱隱約約交錯的傷痕,有被魔物撕咬的齒痕,有鞭痕,有刮傷……最恐怖的還是臉上一道貫穿了左臉的疤痕,看不出是什麽東西弄出來的,隻是那道傷疤,讓少年左臉到頸項的皮膚全都毀了。

    少年長得極為醜陋,一點特色都沒有,一雙綠色的眼睛就像是一潭死水底下的淤泥,渾渾噩噩,無神渾濁。額頭上和臉頰各有一塊碩大的疤痕,讓少年變得醜陋極了。“……”

    少年沒有慘叫或者其他,慢慢下了床,咳嗽了兩聲,拖著似乎有點佝僂的身體,走了出去。

    外麵的工人們看到他,就將一個碩大的長柄的錘子塞給他,指著一邊的巨石。“那是你今天的工作。”

    少年沉默著拖著錘子走到那塊石頭邊上,一下一下吃力地舉起錘子,擊打岩石。

    四濺開來的石屑碎塊兒很快地將少年劃得滿身都是傷口,少年似乎沒有知覺一樣,做著自己

    的工作。

    “呸,廠長哪裏撿迴來的傻子……這麽弱居然還能化成人形……”工人們譏笑了一會兒,紛紛離去。

    這麽冷的天氣,有了這個傻子幫他們做工,他們可以去旁邊的酒館喝上一兩杯麥酒,或許再找一二個妖媚的女人?

    少年不緊不慢的砸著岩石,眼神渾濁不堪。

    他不知道他是誰,也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在這裏,聽說廠長撿到他的時候,身體都已經被野外的那些魔物啃了一半,本來以為活不成了,沒想到居然還留著一口氣,活了下來。

    可是也不記得自己是誰,叫什麽,家裏有些什麽人,甚至連基本常識都沒有。

    西蒙……聽說這是廠長救下自己的時候他,迷迷糊糊一直在說自己是西蒙,自己是西蒙……他總覺得廠長是在騙他,因為他無法說話。

    簡單來說,他是個啞巴。

    每當他想開口說話的時候,總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卡在聲帶上,無力再怎麽努力,也發不出聲音。

    他要在天黑之前把這塊石頭弄成碎塊並且運到石料廠去,否則他那本就稀少得可憐晚飯將一無所有。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似乎隻有聽從廠長的安排,為他做工,來換得一口飯吃。

    西蒙的頭發被參差不齊的綁在腦後,長度也隻到剛剛能夠束起的地步而已,他原本想要完全剪掉這種礙事的東西的,無奈這頭發剪不掉,每次剪完了第二天早上又會變成原來的長度。於是隻好讓它們這樣了。

    他覺得很奇怪,明明自己很瘦弱,卻能夠毫不費力的舉起這麽一個大錘子,碎石劃過皮膚帶出的血痕,也僅僅是血痕而已,很快就會愈合,疼痛也在忍耐範圍內。

    他裝作很吃力的樣子,故意把工作做的很慢,不是因為他想搗亂偷懶,而是因為他不敢。

    他以前的工作隻是幫工人們推下石料運輸車而已,自從別人發現他能夠很輕鬆的做完這些事情後,第二天,他的工作就變成了和普通工人一樣開鑿石頭,第三天,第四天……他的工作量慢慢的變大,直到現在獨自一人一天內完成三個工人三四天的活計。

    但是不管怎麽說,沉重的工作和稀少的食物讓他身體的負擔一日日的加重。他甚至聽到有人低低的議論他怎麽還沒有死?換了其他人,早就死得隻剩下一把骨頭了。

    少年終於在晚飯之前做完了工作,然後得到了一碗幾乎隻有米湯的粥作為他的晚飯。

    西蒙沒有抗議或者其他,安靜地享用自己的食物,他吃飯的樣子很滿足,甚至帶了點不急不緩的從容,就好像一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親愛的,你讓我死了行不行啊?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醉墨花間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醉墨花間並收藏親愛的,你讓我死了行不行啊?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