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昭儀看到林司樂一副急於辯解的樣子,不由得“哼哼”一聲冷笑,搶在了林司樂的前頭說話了:


    “更讓我沒有想到的是,你為了保住自己,竟然在穆修容被我打得要生要死時,卻依然無動於衷,更沒有來相救穆修容。


    如今穆修容得寵晉升為嬪妃,甚至是要被冊封為皇後,你卻來與她相認。這不得不讓我鄙視你,也為穆修容感到不值。


    當然,穆修容那個賤人其實也不值得我的同情。在我看來你們都是一個貨色,當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姚昭儀一番毒辣的話,差點沒把林司樂給氣死。


    她看著姚昭儀氣得渾身顫抖,聲音也是顫抖的:“姚昭儀……你,你不要含血……噴人。不要無中生有。”


    “無中生有嗎?”姚昭儀緊逼一句,目光銳利的看著林司樂,譏笑道,“剛剛不知道是誰對死去的人這樣說的,”


    她說著頓了一下,提起了嗓音,模仿著林司樂的聲音說了起來:“孩子她爹,咱們的霖兒身份低賤,哪能被冊封為皇後呢?


    然而現在整個後宮的人都這樣認為,也都去月賞宮巴結和討好她。


    在這種虛構似的榮譽和光環之下,我怕霖兒會迷失自己,最終害了自己……


    孩子她爹,你說,你說我該怎麽辦?”


    姚昭儀也真是厲害,隻遠遠的聽了林司樂的話,便把她的話全部都記住了,而且是一字不漏的記住了。


    這一點,不僅是她從小引以自豪的事情。


    也是讓穆霖佩服萬分的事情,她萬萬沒有想到姚昭儀竟然有如此的本事,可以聽一遍別人的話就全部記住了。


    林司樂也是萬萬沒有想到,她剛才輕輕的一番自言自語,竟然全都被姚昭儀聽到了,並把她的話全都記住了。


    就這一份驚人的記憶,在這後宮中就無人能比。


    難怪這麽多年來皇上對她都是寵愛有加,既使前段時間把她貶為八品采女,也是很快就又把她提升為九品嬪妃。


    如此,在姚昭儀這一份驚人的記憶麵前,林司樂感覺被她當場抓住了證據一般,連反駁的機會都沒有,隻能低下頭,唉聲向姚昭儀求道:“姚昭儀,我求求你,不要說出去。”


    姚昭儀笑道:“不要說出去也是要看我的心情,更要看穆修容怎麽做。”


    林司樂連忙說道:“此事跟穆修容沒有半點關係,姚昭儀不要把她扯進來。”


    “沒有半點關係嗎?”姚昭儀譏笑一聲道,“沒有半點關係你們又怎麽會半夜在此幽會?”


    林司樂聽了堅決的搖頭道:“姚昭儀你真的不要胡說,我與穆修容清清白白,怎麽可能會與她在此幽會?”


    她說得十分的堅決和嚴肅,反倒讓姚昭儀一怔。


    姚昭儀看著林司樂堅決的樣子,幾乎就要懷疑自己剛才的判斷是錯的。


    她之前跟著那位可疑的宮女來到這裏,並沒有跟上來,隻是躲在湖邊上的暗處,看著湖上的宮女做什麽。


    當她看到宮女把東西一樣一樣的放到湖上的流水間裏,讓東西順著流水往下流時,她知道宮女是在憑吊自己死去的人。


    這種事情在後宮中的確是不被永許的,但是,盡管不被永許,卻依然會有很多的宮女和太監,用各種辦法和手段來對死去的人進行憑吊。


    姚昭儀看到這樣真心的覺得晦氣,想走,又覺得不甘心。便似著了魔一樣一直看著宮女,將滿滿的一包東西放入流水間。


    當宮女把憑吊的東西放完,站起身準備走人時,姚昭儀忽然看到橋上走來一位女人。


    她雖然看不清來人是誰,但憑來人的一件連帽鬥篷,並知道來人並非宮女,也不是妃子,而是宮中的女宮。


    姚昭儀看了,心裏頓時像打了雞血似的沸騰起來。


    女宮來了,那就說明女宮與宮女之間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想著,她連忙悄悄地跟了上去。


    因為她想要聽宮女和女宮的對話,就必須要走得近一點才能聽到。


    一開始她還怕自己跟得太近,容易被發現。但是,她發現,即使她跟得近一點,那位女宮也沒有發現。


    女宮就像走入了無人境地,一點也不擔心有人發現了她,她也不會往後檢查一下是否有人跟來。


    她就那樣直直的上了橋,然後,來到穆霖剛才蹲過的地方蹲下身子,將隨身帶來的東西,一件一件的往流水間放。


    姚昭儀看了,便更加堅定自己的猜測,認為宮女和女宮是相約好了來這裏密會的。不然,她們也不會先後做著相同的一件事情。


    不過,姚昭儀還是有點疑惑,因為直到此刻,她也沒有看到剛才的宮女從黑暗中走出來。


    她認為,如果宮女和女宮是密會來的,那麽,宮女就不應該躲起來。


    然而宮女卻多了起來,這讓她想不通,也就不去想。隻是隱身在暗處,看著女宮做著每一件事情。


    直到女宮突然說話,姚昭儀才從她的聲音中聽出女宮是林司樂。


    再細聽林司樂的話,幾乎就要讓姚昭儀激動得手舞足蹈起來。


    天哪,原來穆修容是林司樂與男人私通下的賤種。


    這個秘密可是了不得的啊,如果讓皇上知道林司樂與男人有過私通,而且還因此生下了穆霖這個賤種。


    皇上一定會殺了林司樂,並把穆修容打入冷宮的。


    因為宮中的女人,上至皇後和嬪妃,下至最低賤的挽衣局宮女,在她們還未出宮前,都是皇上的女人。


    如此,皇上的女人若敢與別的男人私通,並生下賤種的話。這對皇上來說,絕對是一件毀麵子,損自尊的事情。


    自古以來,曆代的皇上都在為了這種麵子和自尊,而製定了嚴酷和殘忍的懲罰,就是為了防止有女人對他的背叛。


    然而,皇上就算是製定了一係列嚴酷的懲罰條例,從古至今,也還是有很多宮女和妃子們背叛了皇上。


    因此,死於嚴酷懲罰之下的宮女和妃子們也是數不勝數。


    如此,每一代的皇帝都是最恨這種背叛。


    讓姚昭儀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林司樂竟然也會做出如此敗壞名聲的事情。


    因為林司樂的外表溫婉柔和,平時又是一個守規守矩的人。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被大家認為優秀的女宮,竟然也背叛了皇上,做出與男人私通,並生下了穆霖這個賤種的可惡事情。


    她為了隱瞞這種事情,竟然可以不認穆霖,讓其成為後宮中的一名棄兒,以孤兒的身份獨自長大。


    更讓人沒有想到的是,穆霖這個賤人,竟然走了狗屎運般,還被皇上深深的恩寵和保護起來。


    如此,穆霖的真實身份一旦被皇上知道了,皇上的怒氣有多驚天動地,那就可想而知了。


    姚昭儀因這個發現而狂喜起來,也由此斷定剛才的宮女是穆霖喬裝打扮的。


    她這才會不管不顧的跑出來,當場抓住林司樂的把柄,就是想要一次性的要挾穆霖和林司樂為她一生所利用。


    隻是這會兒看到林司樂一臉堅決的樣子,又讓她懷疑剛才的猜測是錯的。


    如果她剛才的猜測錯了,那麽,剛才的宮女會是誰?誰會冒著殺頭的風險來與林司樂密會?


    隻一瞬間,姚昭儀便又認定剛才的宮女就是穆霖,隻是穆霖機靈,覺察到有人來了便躲了起來,以為這樣就可以騙到聰明的姚昭儀,真是妄想!


    姚昭儀想到這裏,便一聲冷笑,看著黑暗的周圍揚聲道:“穆修容,如果你不想事情被別人知道,你最好出來,我們可以商量解決的辦法。


    但是如果你不出來,執意做一個縮頭烏龜,那我就沒有辦法了。”


    穆霖躲在暗處聽了歎了口氣,盡管很不情願,也不得不無奈的走了出來。


    林司樂看到宮女打扮的穆霖自暗處走了出來,十分的吃驚。


    她萬萬沒有想到穆霖竟然會在這裏,也不知道穆霖幾時到的這裏,對她之前說的話又是否全聽到了?


    她不安而驚恐的往後退了幾步,目光不敢接觸穆霖的目光,怕穆霖瞧不起她,更怕穆霖會怪她怨她恨她。


    因為這麽多年來,她一直都瞞著穆霖,不敢與她相認,讓她在後宮裏成為了一名無人痛愛的孤兒,每天過著痛苦而艱難的生活。


    林司樂的心裏為此一直都在愧疚,自責,不安,惶恐,便不敢看穆霖,隻是低著頭如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般地站著。


    穆霖也沒看林司樂,當然,她的心裏也沒怪林司樂。


    畢竟她是穿越過來的,之前的穆霖與林司樂之間究竟有什麽過節她不想去計較,更不想因此而來為難林司樂。


    相反,她覺得在這個陌生的古代裏,有一個真正關心自己,又是屬於自己最親的親人,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情。


    隻是現在這個時刻被姚昭儀要挾讓她感到很不美好,便心裏反感,麵上無波瀾的看著姚昭儀,語氣淡淡的問:“姚昭儀執意要我出來,究竟所謂何事?”


    “何事?”姚昭儀‘嗬嗬’一聲奸笑,得意忘形的看著穆霖,“你難道不該與你的母親相認一下嗎?


    還是你做了這麽多年的孤兒及宮女,已經習慣了?”


    “習慣了又怎樣?”穆霖淡淡的問。


    ……


    姚昭儀一窒,感覺無話可說。


    她的本意是要挑起穆霖心中的憤怒,然後對林司樂進行打擊辱罵,她便能夠從她們之間的辱罵過程中,得到更多有利和有用的信息。


    然而,讓她沒有想到的是,穆霖竟然不為所動,這就讓她無計可施。


    她怔了一怔之後,微微一笑,讚道:“穆修容大度啊,在我的印象中,你是一個有仇報仇,有怨報怨,無仇無怨也要搞點事情出來結仇的人。


    沒有想到你對林司樂竟然如此大度,不但不記恨報仇,還會如此心平氣和的原諒了林司樂。


    這不得不讓我感歎你們的關係,果然是母女情深啊。”


    穆霖靜靜的聽著,直到姚昭儀停口,她才皺眉不悅的問:“姚昭儀究竟想怎樣,還是直接說出來吧,沒有必要這樣轉彎抹角。”


    “我想怎樣?”姚昭儀嬌笑一聲,伸指搖了搖,得意的笑道,“不不不,不是我想怎樣,是你打算怎樣做?”


    穆霖簡直要被姚昭儀裝模做樣的表情氣死,便懶得與她在這裏磨嘰:


    “我想迴月賞宮睡覺,如果姚昭儀沒什麽事了,也請你迴去睡覺。不要像個神經病一樣,在這裏盡說一些不著邊際的話。”


    說完,她看也不看姚昭儀一眼,轉身便走。


    姚昭儀簡直要被穆霖氣死,她不想直接說出來,就是想著穆霖會因為害怕而求她不要說出來,她因此就可以侮辱和折磨一下穆霖。


    結果穆霖是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也就是穆霖自己口中的,所謂有神經病似的人。


    這樣的她,自己不反省,還說姚昭儀像個神經病。


    這簡直要把姚昭儀氣死。她氣得往前走了一步,直接擋住了穆霖的去路,看著穆霖氣憤的道:“賤人,不要得意忘形!”


    “賤人罵誰?”


    “賤人罵你!”


    “是的,賤人罵我。”穆霖淡淡的一笑,看著懵了一下的姚昭儀道,淡淡的道,“我這人沒別的好處,就是不喜歡跟賤人說話。”


    姚昭儀氣得渾身都在顫抖了,她一時不備,被穆霖饒了一圈,中了她的語言圈套,心中本已懊惱不止,知道自己太過於得意忘形,才會將得勢便成劣勢。


    姚昭儀不由得深吸一口氣,也不說話了,而是直接揚起手想要給穆霖一個耳光。


    穆霖卻是閃身一躲,避過了姚昭儀的手掌。


    麵對姚昭儀的囂張,穆霖心裏氣不過,便也伸出雙手狠狠的往姚昭儀身上一推。


    姚昭儀連忙後退幾步,想要躲過穆霖的一推,誰知這裏乃湖上,到處都有小樹枝,小石頭什麽的。


    因此,她退了幾步,本意是要躲過穆霖的一推,卻沒有想到腳後跟被一條樹根絆了一下。


    她一時不備,而且周圍又沒有什麽東西可以讓她抓住可以穩住身子。


    於是,姚昭儀的腳下被絆了一下之後,身子便直直的往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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