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采女笑了笑道:“有些事,不用自己出手,隻要把風放出去,自然有人出手整治穆修容。”她說到這裏想了想,看著綠盈道,“前兩天聽說陳太醫給穆修容這個賤人,診斷出了一個失魂症,是吧?”


    自從她被貶,穆修容被晉升,她恨穆修容就恨到骨子裏去了。她恨不得拿著刀子去捅穆霖幾刀,才能解她心頭之氣。然而,她就算是再恨,卻也隻能留在幽然閣一時不出敢出閣,以免再次惹怒了皇上,因而永遠無法翻生。


    她雖然不出幽然閣,但關於穆修容的事情,卻是比誰都關注。隻是她沒有想到穆修容這個賤人雖然是一個得寵最盛的人,但同時也是一個最多事之秋的人。晉升才兩天的時間,她差點就招來殺身之禍。如今又因腳扭傷,而呆在月裳宮出不得殿。這真是老天都在幫她整治穆修容這賤人,一想到這裏,她的心裏就特別的解氣。


    綠盈聽到姚采女的話連忙把自己所聽到的消息,如實地稟報給姚采女。當然,這些消息這兩三天來她其實已經對姚采女說過很多次。姚采女每次都是聽得津津有味,仿佛這件事情就是一件千古曠聞,人間罕見,讓人百聽不厭。


    她耐心地將自己聽到的消息再次對姚采女說起:“是的,小姐。奴婢聽說四妃幾日前一早起來,本來就是想要去月裳宮整治穆修容一頓,讓她知曉破了宮規會有什麽樣的後果。沒有想到皇後卻快她們一步,將她們召進了坤寧宮,以為這樣就可以讓穆修容躲掉一劫。


    誰知穆修容卻偏偏在這個時候去坤寧宮給皇後請安,而因撞上了四妃。四妃便輪翻上陣,想要借皇後之手嚴懲穆修容,卻沒有想到嚴懲不成,反而敗了一場。敗的原因,就是穆修容得了失魂症,忘了落水之前的所有事情。所以,她既然忘記了事情,那麽,她犯了規矩也是可以饒恕的。”


    終於說完了,綠盈悄悄地吐了口氣。這事說多了,說得她心裏煩了,但是姚采女問起,她又不得不說。說完後她便等著姚采女發泄怒氣,卻沒有想到姚采女不像之前那樣,聽完後會爆發一陣怒氣,再將桌子上所有的東西打碎。


    她看到姚采女靜靜地沉思著,心中不解,便出聲詢問:“小姐,你怎麽啦?”


    姚采女聞言想了想,看著綠盈微笑道:“聽說失魂症的病症就是靈魂抽離了肉體,然後,由另一個人的靈魂附身,這個靈魂其實就是人死後殘餘著一股怨念,不休不滅,這才會附身到另一個活著的人身上。


    我們的穆修容當時被人打死過去,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而且她醒來之後,性格大大轉變,卻也是人所共知的。不僅如此,她的氣質也變了,變得很有像某人。”


    “像誰啊?”綠盈不解地問了一句。


    “你過來,我跟你說。”姚采女伸手一招,綠盈連忙將耳朵貼了過去,聽到姚采女低聲對她說了幾句,她便連連點頭。聽完,她立即轉身離去。


    姚采女看到綠盈出去辦事情,這才心情大好地端起麵前的茶喝了一口,臉上露出一個千嬌百媚的笑容……


    穆霖當然不知道這時候的姚采女在算計著她,她也不知道皇上其實從第一眼看到她時,就已經猜到了她不是那個與他共度一宵的宮女。穆霖和後宮裏的每一位妃子一樣,以為她能夠得到皇上的寵愛,是因為她的算計成功。結果,她們都錯了,那是因為皇上的算計和仁慈,才讓穆霖成功地在後宮站有一席之地。


    當然,皇上的仁慈也隻是他自己定義的仁慈,他能夠在後宮裏做到保護每一位妃子,不被人打死,冤死。他也能做到隻憑一句話就將後宮裏的妃子們,和前朝的百官們誅九族的殘忍之心。


    一念是善還是惡,全憑他的喜好。所謂一念即是永恆,所以,皇上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經過深思熟慮、層層考慮之後才做的。沒有平白無故的仁慈,也沒有平白無故的殘忍惡毒。


    穆霖現在還不知道皇上是個什麽樣的人,從穿越過來到現在,在她的身上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不是被人打得半死,就是被南瑾抓住痛柄,而因成了他的棋子將她拋入池水,然後她又扭傷了腳,導致她隻能呆在自己的月裳宮,哪兒也去不了。


    其實,她哪裏也不想去,何況外麵依然雪花紛飛,天寒地凍,再加上她的腳傷還未好,又能去哪裏?昨天和上午若不是葉成楓來請,她也不會去停屍房。現在她坐在窗邊看著外麵的雪景,想著這場雪從昨天早上開始下到現在還未停止的跡象,過兩天就是冬至了,如果還是下雪的話,不知道皇後特地為她安排找人的宴會,會不會被取消?


    想到這裏,她轉頭看著梅伍吩咐:“去把宣宣叫來,我有話對她說。”


    “是。”梅伍聽了臉上閃過一絲不解的神情,但也沒有出聲詢問,而是走出殿外,向守候在殿門口的十幾名宮女吩咐道,“你們派人去叫宣宣過來,穆修容有話對她說。”


    “是。”其中一位宮女領命而去。


    梅伍轉身走迴殿內,看到穆霖依舊保持一種姿勢看著窗外的風雪,覺得她真的是一個很特別,又很有定力的人。這麽大的風雪,天氣又是這麽冷,其他宮殿的妃子們恨不得把窗戶關得死死的,不留一條縫隙,唯有穆修容喜歡打開窗戶,看著外麵的飛雪一臉沉靜享受的樣子。


    她輕輕地走近穆霖的旁邊站著,和穆霖一起等著宣宣的到來。


    不一會,宣宣跟在一名宮女的身後走了進來。她走路還有些跛,想是身上的傷還沒有好。


    穆霖的視線一直都在看著外麵的風雪,仿佛宮女和宣宣進來一事她並不知道。


    宣宣被帶進來之後,一直有一種被忽視的怨恨感。但她卻隻能忍著,心裏雖然氣憤,但麵上卻是一副小心翼翼又害怕的樣子跪在了穆霖的跟前,低聲道:“奴婢見過穆修容,願穆修容鳳體金安。”


    穆霖依然還在看著外麵的風雪,於宣宣的請安仿若未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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