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軍輕取了封城!


    消息傳開,就算再昏庸的人、判別不明形勢的,這個時候也知道太平軍已經在局麵上壓倒了鬆江官軍。尤其是封城天災震塌了城牆的具體過程傳開,更是改變了很大一批人的想法。大軍殺到城下,幾天後就有上天幫忙打開城牆,這不是得了天命還能是什麽?


    借這次不算太嚴重的天災,陳武先前在太平郡裝神弄鬼搞出來的事,也被一並提起、傳開。


    幾件鬼神之說綁在了一起,又有實打實的地震證明,起到的效果極其驚人。


    隨著封城的情況初步穩定下來,官軍的八百騎兵也迫於無奈撤迴了烏山,沒受多少損失的太平軍迅速出動。大軍分成兩路,開始分頭平定封城周圍的四縣。受地震影響,還有太平軍在封城內的救災、賑災舉動,大軍開到之後,同盧縣的縣令直接開城請降。


    平錦、慶川兩縣,也在略做抵抗後就相繼投降。


    唯有泰泉縣的縣令選擇了死守,但區區一縣之地,根本沒辦法對抗太平軍大軍。


    等時間進入了六月之後,太平軍已然輕易接管了封城全境。


    三府之地在手!


    隨著第三批的近兩千新兵即將完成訓練,加入作戰序列,太平軍在鬆江的優勢被進一步放大。隻等攻下最後的烏山府,就能從四麵八方合圍登州,奪下鬆江全郡。


    受此影響,首當其衝的烏山府地價、商鋪產業等價格,應聲下跌。


    以太平軍進入鬆江後展露出的氣勢如虹。沒人認為烏山府能夠擋住太平軍的進攻。一些對太平軍信不過的富戶們。陸續開始變賣產業。做逃離的準備。他們甚至不願走被太平軍控製的大青關,提前聯係了清江水路上的貨船,準備離開鬆江郡。


    隻有很少的人,還對登州抱有信心,提前躲進了登州郡城。


    不過,這些直接導致了烏山和登州人心惶惶的舉動,並沒有太過影響兩地的經濟和穩定。太平軍在入主鬆江後的表現,嚴格的軍紀、主動出手剿匪、地震中賑災救人。都清晰的傳達了某種訊號。所以,大部分貴族和世家們都選擇了繼續觀望,甚至有少數激進的、賭性較大的富商,大膽豪擲千金,趁低價抄底,大舉收購其他人拋售的產業。


    某種程度上講,這是一種對太平軍有信心的表現。


    烏山豪商們的舉動,傳到了已經一片陰雲慘淡的登州,更是引發了尉遲昌的憤怒。先是什麽狗屁的“天命”,現在就連烏山的商人都用投機行動間接證明看好太平軍。這對於他這個鬆江總督來說無疑是一種羞辱。


    然而,脾氣發泄完。他不得不接受眼下的事實。


    在高達州上次提出的孤注一擲的計劃被否決後,他們已經失去了最合適也是最後的機會。至於尉遲昌通過背後尉遲家的勢力,向帝國的中樞施加壓力,企圖讓帝國盡快調兵來鬆江平叛,最終也以失敗告終。


    不是帝國不想關照鬆江這個地位極其重要的大郡,而是實在有心無力。


    對勒拿、阿曼和五鬥米道的三麵戰事,吸引了帝國全部的注意力。其他地方上,也有不少小規模的叛亂此起彼伏。若是大青關還在官軍手中,帝國或許會考慮先解決四個敵對勢力中最弱的太平軍。但有大青關在,太平軍反而是一時間最難處理的。


    因此,在帝國抽出手來之前,鬆江郡隻能靠自己!


    這個迴複,讓尉遲昌大怒的同時,又不由得萬分的沮喪。他很清楚,眼下鬆江的局麵,十有**是支撐不到那個時候了。


    奪下了登州之後,太平軍明顯感覺到了時間的緊迫。生怕勒拿王朝或者阿曼王國某一個方向的威脅解除,讓帝國抽出手,於是越發加快了舉動。在六月中旬的時候,太平軍無視了阿曼王國特使“再不南下就公開兩方密約”的威脅,不顧連續擴張引發的後患,強行發兵攻向了烏山。


    陳武很清楚,盲目擴張引發的種種後遺症,等掌握了整個鬆江、造成既定事實後,可以慢慢騰出手去清理。哪怕為此付出一兩年的時間,也是絕對值得的。不然若是等外部形勢出現預料外的變動,太平軍的發展勢頭很可能會遭遇空前挫敗。


    眼下一片大好的形勢,並不能掩蓋太平軍仍舊很弱小的事實!像五鬥米道,苦心經營數十年,一朝發動,短短時間就能連下兩郡。陳武竭盡全力,也隻能一個府一個府的慢慢打,這就是兩邊的差距!


    時不我待!


    就算拚著吃撐、消化不良,他也要先竭盡全力把鬆江這塊大肥肉吃下再說。


    六月二十一日!


    在魚陽、池上、封城、大青關,各留下了一個聯隊的兵力後,陳武調動了太平軍所有的力量,超過七千人的步軍、全部的馬隊和步弓手,帶著大批輜重和攻城武器,浩浩蕩蕩抵達了烏山。


    盡管這裏麵混有大量才完成訓練的速成新兵,但由於總數的大增,總體而言仍舊有著相當強的軍力。


    在馬隊的警戒和掩護下,大軍在烏山府的西門外紮營。


    從營盤立下的這一刻開始,鬆江郡官軍原本的局麵被徹底改變。登州除了自身外,跟最後一府的聯絡也被太平軍割裂。相反,從大青關開始,魚陽、池上、封城彼此連成一片,反而形成了一個近似“匸”字型的太平軍勢力範圍。而太平軍的大軍,就恰好堵住了最後一個缺口。


    頭一次,尉遲昌對自己保守持遲鈍的決定後悔了。


    但這個時候再想做出什麽挽救的舉動,已經太遲了。隻剩下一個出兵方向的登州,沿途被太平軍牢牢監視。兩處關鍵的橋梁也有人盯著。萬一第一警備旅團真的放棄登州。趁太平軍攻打烏山從背後偷襲。那太平軍大可以從容決定是破壞路途拖延時間,還是放棄烏山主動迴頭迎擊。


    這樣的被動,注定了第一警備旅團沒有了孤注一擲的成功可能。


    於是,高達州隻能一邊哀歎,一邊無力的坐看登州和烏山的聯係被切斷。太平軍大軍在烏山城下有條不紊的布置,隨後率先開始了填河作業。


    這將是一場自攻克武安以來,最漫長的一場攻城戰。


    原因很簡單,以往的攻城戰中。太平軍之所以能夠很短時間破城,要麽是有特殊情況可以利用,要麽就是欺負城內守軍兵力不足,強攻消耗,然後快速破城。但這一次,麵對嚴防死守的烏山府,太平軍真的沒有任何空子可以鑽了。


    首先,烏山府城內守軍是足夠的。


    除了一千五百官軍外,這幾個月來烏山府自己還著手訓練了一千民壯,並且配發了武器盔甲。在守城戰中。這新訓練的一千人未必就比太平軍的新兵差,甚至可能猶有過之。


    這意味著。城內可能有兩千五百官軍,比起魚陽府的六百人足足多了四倍。


    其次,烏山府內還有八百騎兵!


    太平軍以往的攻城中,幾乎所有守城一方都沒有騎兵在城內。即便周圍有騎兵在遊曳威脅,陳武也做出了種種針對手段,威脅並不大。但這一次,因為周圍已經沒有可供騎兵駐紮、補給、提供情報和掩護的城鎮,烏山府把騎兵放入城中,並且沒有封住城門洞。


    這意味著,太平軍攻城之時,時刻都要提防八百騎兵從城內殺出,突襲一陣後迅速撤迴城內。


    沒辦法放手進攻,對太平軍無疑又是一大影響。


    兩方麵的原因,決定了烏山這一戰的過程。


    陳武對此有足夠的心裏準備,所以再三叮囑太平軍,進攻烏山之時一定不能求快貪急,而是放慢節奏穩紮穩打。太平軍的格局,放到整個帝國版圖上是不能拖太久的。可放到鬆江郡一地,卻完成了對鬆江剩餘官軍的分割包圍。守城的烏山孤立無援,太平軍在大軍兵臨城下的時候,後方還有魚陽、池上、封城三府在源源不斷的提供人力物力。


    隻要鬆江郡的小局麵,能夠趕在整個帝國的大局麵之前完成,太平軍就是勝利者。


    在陳武的這種思想指導下,太平軍的攻城步調非常穩固。謹慎的消耗後,花了三天時間填了護城河,然後開始試探性的進攻。由於時刻有防備城內騎兵反打,烏山府內的守軍其實是很難受的。騎兵的兩次出城戰鬥,雖說成功殺傷了不少太平軍、拖延了攻城進度,但自身也損失不少。


    這種僵持對耗的局麵下,陳武隻消讓手下大將每天輪番組織進攻即可。他自己大膽放權,抽出超過一半的時間,開始統籌三府的的資源調動、人才招募、軍力擴充。


    除此外,他還在籌備另外一件做好了有希望讓登州不戰而下的事。


    封鎖清江水道!


    鬆江因為其地勢緣故,除了大宗糧食有一部分要南下運往天南郡,供給南峰要塞的天南軍團外,其餘出產的所有貨物,幾乎都要往北發貨。一部分通過陸上的大青關出貨,一部分通過清江水道運往東海郡,再從東海卸貨轉運。


    隻控製大青關的話,登州的豪商和商會們必然會設法改走清江水道。可若是在掌控了大青關的同時,也將清江水道用鐵鏈橫江封鎖呢?


    陸上水上一並入手,就等於掐住了鬆江郡的商道命脈。


    登州那些天下聞名的富豪和商會,被控製了主要的出貨渠道,會不會急的跳腳?


    如果他們支持鬆江總督,陳武就對他們征收高倍的賦稅,甚至直接禁止他們商隊通行。隻要時間稍微拖的久一些,僅靠這一招,就能把他們逼得投向太平軍的懷抱。


    若是整個登州府內的商人勢力拋棄了官府……


    陳武已經預料到最終的結局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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